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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叫志气呀?你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相信爱情。我从小在我爸爸妈妈天天夜以继日地打架骂架的环境里长大,认为爱情是人世间最垃圾的东西,是人类丑陋欲望的表现,是孝老美德和安宁日子的克星!”
“原来如此啊。相比于我们,你是深沉多了!”靳巧感慨。
不过感慨归感慨,她现在还深沉不起来。
靳巧这几天,脸上总是满面春风。本来整天喜气洋洋的脸上,现在更添神秘颜色,不知是抹了什么油彩,还是吃了什么过敏的东西,中午也受朝霞映射似的,总像是在憧憬着某种最佳境界。她父亲看看她的样子,脸色稍有阴沉,说:“有人看到你和宝锁牵着手了。我告诫你,以后离他远点。”
“我喜欢他呀,现在不是恋爱自由了吗?”
“他蹲过监狱!咱们家是善良为本,淳朴持家,你可不能引狼入室!”
“真的假的?他怎么没主动告诉我?”靳巧有点傻眼。我心空的彩虹刚升空,你们怎么说那是鬼呢?
“这种事瞒还瞒不住呢,人家主动告诉你?你以为人人都像咱们家人似的,心里没鬼胎,胃里没毒水,打个喷嚏都没细菌病毒。”
“爹你还挺能吹牛呢。”
“不是吹牛是实事求是!”
“那我抽空去问问宝锁。”
“最好连问都不要问,一刀两断来干脆的。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
靳巧就开始先冷静自己,然后对宝锁也冷落起来,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
宝锁以为她在等他的工作成绩,就有了干劲。
他一连督促陈强开了十几场村干部会、村民代表会和村民大会,研究讨论各种有关问题,最后商定完全按照东陈庄模式,村民把承包的所有村集体土地归还村集体,出工记工分,最后按公分分红,五保、低保和贫困户除了上级直接给的救济金外,村集体加倍发放救济金。60岁以上的老人一律按照社保卡上领取的养老金的5倍赠发。农户谁家出一个本科大学生,发奖金2万。农户谁家生了小孩户口落在本村的,12日那天村集体发红包1万元。农户谁家没有抽烟者的,奖励该家庭每年1万元钱……
靳巧现在也有点不相信爱情了,就抽空去找声称那个不相信爱情的人聊天。
“郭明亮,有空吗?”她已经知道了他叫郭明亮。
“有空。你来了,没空也得有空啊。”郭明亮放下手里的活说。
“郭明亮,我现在非常同意你的观念了——爱情是虚幻的假像,并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存在的只有利益。”
“理论得联系实际,你失恋了?”
“有那么一点,有一点被欺骗、被捉弄的感觉。”
“还有人敢欺骗、捉弄你?你那么厉害!”
“我很凶吗?”
“你的机器狗厉害啊,谁得罪你它咬谁——狗子,他是老鼠!”郭明亮学一下靳巧的样子。
“我那狗是厉害,可我让狗咬谁也不能咬他啊。我的狗丢了的时候,是他给我找回来的,并且1分钱的感谢费也没收。”
“嗯,看来你是刚开始被爱情折磨。”
“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聊点轻松的话题吧——你这是跟我一样,慕名来了陈家庄,西红柿杈子一样的脚陷进沃土里,再也不想走了是吧?”
“是的,这个地方对我家有恩,我既感恩又依恋。”
“既感恩有依恋,怎么和我一样呢?这个地方对我们家也有恩。是这儿的人救了我爹。”
“是这儿的人救了我妈。”郭明亮说着满脸感动的样子。
“那能给我讲一讲吗?”
“行啊。”郭明亮就娓娓道来。“20年以前的时候,我们家遇到了毒手。”
“有杀人犯吗?”
“嗯。那个杀人犯袖里藏刀,杀了人都不会被判任何刑罚的。”
“他势力这么大?”
“嗯。他的名字叫烟草。”
“嗐,吓我一跳。”
“你不要小看烟草,它的毒害深不可测!当时我奶奶染上了烟瘾,气得我妈妈天天和我爸爸干架不让我爸爸回家看我奶奶,把我奶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撇在家里,靠出租家里的房子给赌徒们开赌场挣零花钱。后来这个村里的在派出所上班的陈铁蛋去我们村破案端赌窝,认识了我奶奶。他认了我奶奶为干娘,然后还和另外一名女民警设计帮助我奶奶成功戒烟。然后我妈妈对我奶奶的态度缓和了,我爸对我妈的态度却没缓和,总找茬报仇雪恨。但毕竟我们一家人能够回家和我奶奶团圆了。陈铁蛋的这份恩情,把我的心灵洗得清亮清亮的,和我的名字郭明亮彻底相符了。能在这块地方生活劳动,真感觉吉祥幸福,完全如意啊!你如果感兴趣,可以看小说《我的爱情要精彩》,那里头写了的。”
“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小说里的章大妈的孙子啊!也是电影《章大妈戒烟》里的那个小男孩儿!”
“嗯!这地方的人确实挺好,环境也好,有城市里的大老板还跑来买房子安居呢。听说西陈庄也要恢复不用化肥农药的农业生产方式了,是村干部陈宝锁的功劳。宝锁已经被村民们推举为代村长,下次村委会选举就要差不多全票当选村主任啦!”
全票当选村主任?宝锁?父亲不是说他是从监狱里出来的,人品不咋地嘛,他们村里的人怎么还这么信服他?想用他以毒攻毒吗?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就算是条狼,也该打声招呼,说声再见的。白粥锅里的饼子蔫溜掉了算啥事!于是,晚上倒在枕头上,靳巧就跟宝锁聊天。
“正忙吗?”
“是的啊。我正在谋划把我新得到的一块宅基地卖掉。”
“倒腾房地产啊?”
“不是。我是考虑一个村策——谁能天天给我们西陈庄的村民们讲述《死在火星上》那部小说,我就用卖宅基地的前给他发奖金。天天讲就天天发。”
“那我去讲呗?”
“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必须是我们自己村里的人。要不,你嫁过来?”
“我嫁给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