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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启的公事还真是挺繁忙,若真是处理起来,可能这一整夜不回家,也处理不完。
不过,他现在还真不会一门心思的处理公事,主要是父亲母亲回来了,而且母亲身体还不舒服,不知生了什么病。
他又岂能不回家去?无法在父母跟前尽孝,那还是人吗?
傍晚过后,他便回了家,第一时间那可不就是向那待在家中一天的邺淙询问母亲的身体状况。
叫他在家待着打探,还真不是假的。不然这么大个人在家蹲着干嘛?
邺淙正好用晚膳呢,晚膳是他自个儿的,他也没邀邺启一块吃。反正他回了自己的住处,晚膳都给准备着呢。
被询问到母亲的身体状况,邺淙喝了口水,“她不说,父亲也不说。反正,我看母亲她很是乏力,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父亲吧,看着有点儿紧张,但又好像不是害怕的那种紧张。我就觉着呀,有些事儿可能和咱们想的不一样。”
邺无渊对邺淙的评价,其实是最准确的,和家里这几个人比较,他确实是显得没什么心眼儿,甚至是‘傻’。可是,他真傻吗?不,一点儿都不傻。
只是,他的思考方式与家里人都不一样。大部分时候,不在当下显勇。但自个儿心里头琢磨的明白着呢,就看他是否展示给大家看了。
他若展示,那必然惊人。当然了,他不展示,可不就叫人觉着他‘傻’嘛!
邺启也是信他弟这双眼睛的,他如此说,那么必然是有过认真观察的。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想的。”邺启在对面坐下,看着他这弟弟,眉眼含笑。
他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瞧着就非常的可靠,同时让人觉着跟他在一处非常自在。
邺淙仔细想了想,“可能,不是坏事?最起码,我从父亲那儿看到的,是这样的。但母亲……心情特别不好。前一刻还对我轻声细语呢,下一刻就翻脸,还踹了我一脚。”说最后一句,还显得有点儿委屈。
邺启轻笑,他们这母上大人心情不好时,的确是得离远点儿。唯一敢近身的,也就只有父亲了。
“如果从父亲那儿看出他并不是太紧张害怕,那可能,真未必不是什么难治之症。既如此,我再去打探打探,他们不说,咱们也能找出来。”反正,不能总这么一直糊涂着。不然,心里头总觉着不稳妥。
他也害怕母亲真的生了什么难治之症,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确定了怎么回事儿,他这心里也能稳下来了。
“哥,今天那八公主来了,都进家里来溜达了,你还没见着。过几日,她还要去大哥的庄园里去玩儿。你得陪着啊,合适不合适的,你得见着人才行啊。”邺淙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说道。
别说,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还像个长辈似得。
邺启笑意依旧,“公事繁忙,这几日师父染了风寒,十分不适。这些公事,就都落在我手上。你说,是处理公事重要,还是陪着公主玩乐重要?父亲和母亲自然是不能陪同,咱们家又没有个姐妹。所以,这活儿就得你来了。实在别扭,你就暂时把自己当成咱家的妹妹。”
邺淙不爱听,“本就该你陪着,凭啥都推给我。”
“怎么,那公主私下里很惹人烦?”邺启问,还真有点儿当哥哥的知心样子。
邺淙闻言,微微想了想,“一个劲儿的说话,问题特别多。我现在一回想,我就觉着这脑子里头嗡嗡响。”
一听邺淙这形容,邺启忍俊不禁,“哥哥每日公事那么多,无不是需要脑筋清醒,若真糊涂了,那可出乱子。你就再忍一忍,待得那八公主觉着没趣了,就不会再来了。快吃吧,我去见见父亲母亲。”说完,他就起身走了。
邺淙看着邺启离开,小声的哼了哼,等着她自己觉着无趣?那她要是一直都觉着有趣呢,那岂不是得一直听她吵?
这边,邺启去了开阳阁。
儿子孝顺,从衙门回来了就先来见父母,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本来心情不好吧,见着儿子这模样,心情倒是好了些。
邺启要比邺淙会撒娇,见着了母亲,先请安,之后就凑到跟前儿去心疼他娘了。
如何如何辛苦,如何如何不容易,他们兄弟俩如何如何不懂事,叫她忧心了。
他这嘴啊,可说是全然继承了阮泱泱,说起这些时,瞅不出真假来,因为那诚意十足十。这就叫糊弄死人不偿命,哪个长辈都会喜欢这种孩子。
每每看着他,阮泱泱就想,这若是老夫人还活着,每天听她大孙子在耳边哄,那可真是做梦都得笑。
“你娘还活着呢,听不得你这么多的甜言蜜语。你这些话啊,留给小姑娘吧。对了,说起小姑娘,皇上的意思你想必都清楚了。这事儿成不成的倒是无所谓,首先,还是不能叫皇上不开心了。若是哪一日进宫,见了皇上,把你刚刚这口吐莲花的劲儿拿出来,别叫他再不开心了。”首先来说,自然还是担心自个儿儿子嘛。
“娘,您就放心吧。皇上当时与我说这事儿时,倒是非常隐晦,就提了那么一句而已。我想,他也是留了退步的。”听皇上说话,得换数个方向去思虑他的话,有时候还真不能认真了。
阮泱泱笑了笑,“我倒是好奇,儿子啊,你也应该见过人家八公主的,你不喜欢吗?”她儿子喜欢什么类型的,她还真不知道。
这小子从小到大,聪明,懂事,会看眼色。出格的事儿,他从来不做。人家正常的孩子,到了青春期,情窦初开什么的,她倒是还真没见过他对谁有意思。
当然了,可能也是将军府没几个和他同龄的丫头,可也很少也同龄姑娘有过来往。
邺启听了,笑着摇头,“八公主非常好,是儿子配不上。”他回的可官方了,而且一点儿也不见羞涩。
阮泱泱无法,这就是她儿子,心眼儿多的跟藕眼似得。他这小脑袋瓜儿里装着什么,一时间还真是难猜透。
但根据她所看,八成这小子在外头有喜欢的姑娘了。但是,自己又没把握呢,所以也不好声张,跟父母都不说。
好吧,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但难免好奇嘛。
她这儿子,自己有主意,也不知相中了谁家的姑娘。
而后,邺启又询问阮泱泱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轻声细语,跟个小棉袄也没什么区别了。
阮泱泱还是心烦,只是说累,多余的就不说了。
见此,邺启也没再多问了,只是临走时又跟父亲询问了几句。
果然见父亲并没表现的太过担忧,蓦地,他这心里头,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回去,这路上就碰到了邺淙。他特意在这儿等着的,就想知道他哥打探出了什么来。
邺启在笑,好像还挺高兴。
“哥,说呀,你知道什么了?不会母亲跟你说实话了吧!”这他就心里不平衡了,凭啥不跟他说,反而跟邺启说?
“没与我说什么,我问了,她就不高兴了。”往回走,邺淙也跟着,还等他接着说呢。
“那还差不多。”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样他心里才平衡嘛。
“不过,我觉着,好像差不多知道是什么事儿了。”邺启又道,笑意更甚。
“说说。”邺淙让他赶紧说,别打哑谜,着急着呢。
邺启看了他一眼,“你说,你一直做咱们家最小的那个,是不是也腻了?”
一听这话,邺淙可不就明白了。
澄澈的眼睛都跟着睁大了几分,“母亲有身孕了?那得生个妹妹,像梨姑姑家的小苏儿那样。不是,是像她小时候那样儿。”
这就想象起来了,主要是小梨家的小苏儿年幼时在府里住过两年。后来阮泱泱出钱给小梨和她丈夫,也就是吕长山手底下的一个管事在城里买了一个小宅子,他们便把住在乡下的婆婆接了过来。小苏儿便交给了婆婆照顾,就不住在府里了。
小苏儿长得可爱,圆圆的,像个棉花团。虽说长大了之后,不再那么可爱了,但儿时的可爱是有目共睹的,邺淙到现在都记着呢。
“原来,你喜欢那种圆嘟嘟的姑娘。”邺启笑道。
邺淙啧了一声,“现在在说妹妹,哪儿来的姑娘。”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妹妹?若是个弟弟呢?”这种事,谁能说准。
“弟弟……倒也不是不可。”总之,没有妹妹好。
“依我看啊,母亲是不想生,父亲又担心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这事儿啊,说是好事,但又不能说一定是好事。”邺启主要是从邺无渊那儿感受到了他的担忧,这心里头也跟着一惴。
“那如何是好?”邺淙也不由微微皱眉,可爱的妹妹固然好,可都不如母亲的身体来的重要。
“还是等他们自己做决定吧,诸葛叔都跟回来了,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有个神医保驾护航,总是能叫人放心些。”这若是再提早个十年八年的,家里肯定都欢呼不已。可现在,却真未必全然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