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里面是我的命
“砰砰砰”的,门外传来巨响,声线像是快要崩断的弦,沙哑炙热,“苏木苡,你在不在里面,苏木苡!”
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同一个名字。正压制着身下人的蒲文怀顿了动作,愤懑的朝门的方向望去。
脚步声又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传到苏木苡的耳朵里分外模糊。
“安先生,里面到底是你什么人啊,确定她遇到危险了吗?”酒店经理在最后一次做着确认,以保自己打开这扇门后不会受处分。
“里面是我经纪人。”他极力压抑着晃动的情绪直接夺过那张卡,因为哪怕多一秒钟也会让他的耐心席卷殆尽。
鼓动的胸腔里在说着另一个答案,一个让安俞生自己都无从预料的答案。
里面是我的命。
“滴”的一声,轻巧无比的刷卡声音在空气里响起,咔,锁缝被打开。
他速即奋力推开门,想马上冲到那个人的身边。
金属的刺耳摩擦声钻入耳朵,巨大的力道抵挡住他的前进,让他无法再前进半步,是反向的安全锁链。
门缝间,安俞生清晰的瞥见,蒲文怀的身下压着一个人,她的手被绑在头顶,腕上戴着他前几天挑的月长石手链,在外渗的殷红中央熠熠闪光着。
目光凝滞了一瞬。
臂弯的青筋在看到她被撕扯成两三瓣的上衣时,随即像被雕刻般骇人的隆起,他的双手紧颤的握成了拳,修长的指节濒临扭曲,血肉仿佛下一秒就会迸发而出。
“蒲文怀你滚开!”他本能的嘶吼着,牙根的神经颤栗着想把一切碾碎。
如同想把面前的人绞杀进永夜。
苏木苡从来没听见过安俞生这么生气的嗓音,原本已经丧失痛觉的心脏在那一瞬过了电,涌入的情绪重新熏红了眼眶。
锁链声频频传来,尖锐急促,安俞生把所有力气倾注向左臂,最大程度的后退俯冲,与门板不停撞击着,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
咔拉,咔拉,咔拉……
体侧传来的强烈震痛感此刻如同被麻痹了般察觉不到分毫。
他没了耐心,索性用手攥紧金属锁链,疯了般上下拽扯着,眼间霎时布满血丝。
旁边的工作人员显然被吓到了,一动不动的杵着不知该从哪下手帮忙。
再一次俯冲时,巨大的力道涌断了禁锢,安俞生跨奔到心念之人面前,提膝将蒲文怀踹翻倒地,又拽起他的衣领,向侧猛摔,蒲文怀的脊背在滑撞向墙板的时候,仿佛脊柱都要断裂,痛苦的叫唤起来。
一声哀嚎,解不了安俞生心头的恨。
一件外套迅速反盖在苏木苡身上,他低头把所有缠绕在她身上嵌入她皮肉的绳索解尽扔远,然后俯身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像是要融进生命里的那么紧,带着些悔意,带着些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安俞生贴在她耳边重复着同样的话,掌心不停抚过她的每一寸凌乱的发,温柔至极,指尖却还在微不可察的颤栗。
心脏清晰的痛着。
她一动不动的任他抱着,只用呼吸声回应。
“别怕,我在,有我在,别怕啊……”他的臂弯将她拢的更深,将她所有的缄默和颤抖悉数承担,扑鼻的薄荷冷香像是能把她身上所有其他味道都掩去。
怀里的人突然动弹了一下,苏木苡探出一个头,苍白的唇微吐着气,潮湿的眉眼竟涌着笑意。
“你来了啊,真好。”她虚着嗓音,用气声喃喃着,抬手摩挲上他的眉骨,真是熟悉的让人鼻酸。
他还以为她会大哭,又一次判断失误了。
“身上疼吗,手腕脚腕疼不疼?”安俞生真的受不了她强装无事的模样。
“陈笑。”苏木苡答非所问着,手腕想指些什么却无力上提,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那等我一下,好吗?”
她乖顺的点头。
他挪步去解陈笑手脚腕的皮带和绳子,于此同时,刚赶到门口的陈笑经纪人傻眼的看着已经昏厥在地的自家艺人,和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吓得不轻。
身前空无一人时,苏木苡分明看到地毯上滚落的瓶子,酒红色的半透明玻璃瓶,瓶盖镶着好看的金边,眼熟至极……
大脑宕机。
“她好像昏过去了,快送她去医院吧。”安俞生交代着。
经纪人语无伦次的道谢。
他重新走到苏木苡身旁,又拢了拢她身上的外套将她打横抱起,迈步走了出去。
门外,保安和警察随即赶到,将蒲文怀带上了手铐羁押回局。
剧组很多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聚在外围,有人惊叹有人惶恐,到处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
纷扰间,安俞生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人穿梭过人群,穿行过所有人的目光,她狼狈又窘迫的把头埋在他的胸腔,大脑一盘空白。
“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他轻声附问,双瞳分外柔和。
“我想回房间。”她依旧蜷缩着。
“好,那就回房间。”
几分钟后,安俞生把她缓放在床上,把之前没有得到回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哪不舒服吗?”
“手脚腕有点疼。”苏木苡条理清晰的回答着,缩了缩身子。
她记得他不让自己说“没事”这两个字。
他坐在她身侧,轻拿她的手腕开始确认伤势,看至脚腕的时候,却发现脚底肿的很严重。
他的心落上阴霾,沉沉的。
“以后不许去英勇就义,听到没有。”安俞生有些生气,但尽量用着轻松的语气。
苏木苡点着头。
他叹了口气,知道她一定改不了着性子,又补了句,“去的话也要拖上我,没有我不许去。”
她抬眸,只觉得快要溺死在他的温柔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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