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木的一席话，一字不落的全程实时播了出去。
场外懵逼观众们在她的引导下，已经有脑子转的快的粉丝反应过来了。
"所以说……这个经纪人，其实是利用景崇，故意来砸场子的？”
"必须是啊！不然，就像0428小姐姐说的，真疯子，就算知道狗血辟邪，那他从哪儿搞到的新鲜狗血？又为什么专门放进呲水枪，而这血为什么不会在枪体里自动凝固呢？”
"这一切，如果都只是景崇一个人搞的鬼，那我只想说——求上天让我快点儿发疯吧。这样我就能有超常的智商，妥妥今年顺利上岸咯！”
"利用一个疯子，这简直卑鄙到了顶了呀！”
"可是，他为啥要这么做呢？是冲着枣子来的嘛？莫名其妙的冲出来搅和，对这个经纪人能有什么好处呢？”
此时现场的江子木，虽然看不到某小破站的弹幕大军，可是，她的脑子稍稍转一转，已然推敲出了韩让这番举动的背后动机。
"韩先生，不好意思。”
"因为看您沉默了那么久，所以我不得不怀疑，刚刚自己请您向全国观众郑重道歉的建议，对您来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韩让：我呸！这尼玛哪里是啥妖怪巫婆哦，这分明是老阴阳师啊！一开口，就是各种阴阳怪气好不啦！
得，得，对方已经把话撂在这儿了，我再不表示表示，只怕明天的太阳还没看到，我爸妈最爱去哪个公园遛弯，我老婆最爱去哪个菜场买菜，我儿子在哪家学校几级几班最近一次摸底考了倒数第几……就已然都能被"热心网友”扒拉出来了。
"我……”
"对不起大家！”
虽然是经纪人，可韩让的镜头感倒是出奇的好。能自己找准主镜不说，还能在入镜瞬间做足表情管理，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痛心疾首的样子。
"虽然，我不太明白江小姐刚刚那些话的意思。但是，有一点她终归没说错——是我的疏忽，让景崇脱离了看顾，冒冒失失闯进拍摄现场不说，还给在座的各位添了那么多麻烦，也给场外的观众造成了不好的观感……”
"对于这个失误，我……由衷的向大家道歉！”
话音刚落，韩让一个折叠式180度鞠躬，看的围观群众纷纷按捺不住颤抖的小手，想去搜索下韩让家附近的瑜伽健身馆。
面对镜头的鞠躬之后，韩先生又装模作样的扭过身去，正对着江子木，又是一个大礼。临要起身，腿上突然一软，整个人冷不丁跌在地上，几乎是对着江子木下跪了。
嚯~~~
江子木蹭蹭蹭往后撤了几步。
"不至于，不至于。”
"韩先生您来的突然，我这手头也没有准备啊。”
"不然一会儿我用自己的手机给您叫辆专车，送您两位回去。车费算我的，就当发红包了。”
韩让"艰难”的站起身来，一摆手，脸上是一幅难以置信的夸张表情。
"不……不是……”
"我这…不是没站稳。好像……好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扯着我的脚，押着我的肩，硬要把我放倒似的！！！”
江子木：呵呵，果然。现在是要进入正题了？
"啧啧。”
"真的是！江小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话音刚落，韩让缓缓转头，朝着景崇不经意瞥了一眼。
而这时的景先生，活跃程度不亚于巴普洛夫的狗。一张嘴，又开始了他那一套"妖怪邪说”。
"妖……妖怪啊！”
"你！就是你！！！”
景崇一只胳膊挣脱束缚，手指头一抬，愣愣钉在了江子木身上。
"噩运……噩运之妖！！！”
"你只帮着肖立早！”
"你害人！！！你害……你害所有人！！！除了肖立早！”
江子木眼睛微微一眯，对着话筒，长长叹了口气。
"景先生，按照韩先生刚才的说法，我不应该跟病人一般见识。”
"只不过，您两位现在这样一唱一和的，我真心觉得，”江子木小脑袋一偏，无不惋惜的看了眼还被王思思耿奕奕夹在当中寸步难行的肖大爱豆。
"枣子啊，我脚的吧，明儿肯定有关于你的头条。”
"也不劳公关营销号费心。标题我都帮你们取好了。就叫——爆！发布会迷雾丛生阴气漫漫；惊！爱豆王不择手段养鬼反噬。”
江子木下巴一挑，朝着肖立早直撇嘴。
"当了这么多年的粉丝，我又不是不明白这里头那些弯弯绕绕。”
"看吧，现在连娱乐圈养小鬼转运势的古早花边新闻都要用上了。”
肖立早一听，自己心里头倒是先惊了惊。
诶？这是……狼人自爆咩？
紧张归紧张，一开口，还是夹枪带棒的怼人不嘴软。
"你？小鬼？”
"饿死的那种么？”
你当我家枣子林不记得你当年在演唱会上吃成仓鼠的样子了？
"哦~~~不过就凭你唱歌的实力来说，”肖大爱豆一抿嘴，"说是鬼哭狼嚎，鬼都觉得委屈。”
江子木冷冷哼了一声，结果被麦克风瞬间放大。
"韩先生，你的感觉没有错哦。”
"我就是神婆，是妖怪，是肖先生花重金请过来的邪灵外援。”
"我的工作目标就是搞垮像景崇这样的劣迹艺人。反正啥都不用我做，只要等着他们把自己玩死，我就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账了。”
"我的工作态度就是——无为而治，静待花开。”
"我的工作技巧就是——听风就是雨，有奶就是娘。”
"怎么夸张怎么说，怎么离谱怎么来。反正也没有邪灵界的专业人士，一个个都是以为黑狗血万能的门外汉，我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
"您看您这智商，不比枣子高多了，您都……”
江子木一顿，打个马虎眼，"您都这样，枣子还不更容易上当？”
肖立早：我是不是又被内涵了？神婆她刚刚这句，应该不是夸我吧？
话音一落，江子木懒洋洋的挥一挥手，配合上一脸的暗红，像是为这场表演专门上的油彩，看上去异常滑稽。
"神婆转做污点证人，亲口指认当红爱豆；娱乐乱象层出不穷，严打整治刻不容缓！”
"去吧去吧，我这儿多给您提供一个吸睛标题。麻溜的行动起来，我特期待明早的营销号头条。”
嘿嘿，舍得一身剐，敢把公关拉下马！
走别人的路，让大v吃老娘嚼剩下的残羹冷炙。
这一家伙，让韩让也是懵了个懵。
蛤？不是，大姐，您这么反向操作，我很难跟金主爸爸交差啊。
先是明里暗里的再次指明景崇劣迹艺人的身份，生怕观众忘了，他是自作孽不可活；之后又看似骂自己实则骂水军，把拿钱办事颠倒黑白的公关运作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最后点点题，算是情绪克制又一针见血的告诉别人我跟景崇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呵呵，我青铜她王者，这还搞什么搞？我这个坏人，干脆回乡下种地好唻。
而这时候，场外观众一个个不约而同的刷起排比弹幕来，争先恐后的为营销大v提供标题素材。
"国际知名爱豆沉湎异端邪术，沙雕出圈粉丝竟然并非人类？”
"养鬼转运登顶，狗血反噬曝光。”
"速戳：论黑狗血辟邪保平安的有效性——一个茅山术士的肺腑之言。”
"国际爱豆养鬼为祸，污点艺人有冤难伸。邪灵就业亟需管理，人权保障重拳出击。”
……
人才，这一个个的网友，观点又有趣，说话又好听。分分钟就把眼前的形势梳理的脉络清晰。
"呵呵，我说这姓景的为啥这时候出现呢。原来是垃圾回收，二次利用，就趁着直播搞事情呢。”
"嗳，难怪景崇玩儿完了。他这位前经纪人的智商明显不行啊——都二一年了，还想靠着怪力乱神泼脏水夺眼球呢？”
"前头的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没有正面去搞枣子，反而另辟蹊径从粉丝身上下手，这已经是个质的飞越了。”
"说真的，如果现在台上站在枣子身边的粉丝是我，被突入其来的喷了满身狗血，还听着疯子大呼小叫，看着戏精上蹿下跳，我能当场飞升，直接厥过去。”
"姐妹，你要真厥过去了，那韩让就更逮着话头了——瞧一瞧看一看，狗血有奇效，妖人难遁形！”
"可不是！招儿是好招儿，可惜错估了对手实力。”
"完了，我必须承认，我已经中了0428小姐姐的毒了。这是神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着气度啊！！！爱了爱了。”
"上面的，+1。早在演唱会上亲眼见识她怼枣现场的时候，我就安详的躺在0428的坑底了。”
江子木看着脸色发白的韩让，顶了顶腮，话筒一举，赶尽杀绝。
"韩先生，您看现在这样，我亲口认下，能不能让您的工作进展的更加顺利呢？”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这边做的，您尽管表示，我努力配合。”
"毕竟，咱们占用公共资源挺长时间了。您看您一直站那儿发呆，我都不知道再说什么做什么，能让您下的了台，还能完成任务呢？”
韩让：后悔，现在就是非常的后悔！
"江…小姐，你这话说的……我真的不明白，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接呀。”
"哦，您不用明白，广大吃瓜群众明白就好。”
江子木挠了挠头，小猫眼一转，大招来了。
"我自认也没什么能帮您的了。不如借花献佛，用胡pd这次直播的机会，给您打个广告吧。”
"韩让韩先生，作为景崇先生，也就是因为自身行为不端触犯法律而遭到…呃，应该是永久封禁的前知名艺人的前任经纪人。”
"工作能力强，工作业绩突出，思维敏捷，眼光独到。擅长审时度势，深谙运作流程。有稳定的圈内资源跟广泛的群众基础。”
"无论是重新回归经纪人角色，抑或另辟蹊径，成为娱乐圈独当一面的网红流量，都是极好的。”
"投资少，见效快，周期短，回报率高。”
"请圈内有意者电联。”
江子木冲韩让一努嘴，"亲，麻烦您方便的话一会儿留下电话号码。”
"哦对了，也请广大观众粉丝朋友们，一定要留意韩先生的最新动向。”
"指不定因为这档节目，韩先生的下家就定下来了呢。”
韩让：麻蛋，你这么公开喊话，字字都是夸我可又句句都在骂我，老子的新工作还没拍板，已然凉凉！
这时候正密切关注的某新晋流量小生：花擦。这肖立早身边，怎么连粉丝都是这么棘手的硬茬子？
这一票，白白损失了十几万的银子。原想着靠景崇一闹，加上韩让推波助澜，探探"未知力量”的底儿，坐不坐实，都要给肖立早扣个为了保红不择手段的屎盆子。
现在可好，特么的便宜没占着，反倒让人一眼看穿了计划。前期付给水军引导舆论的钱，眼看着是全部打水漂了不说，承诺给韩让的职位，也是铁定不可能实现了。
被这江子木一说，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万一被人知道他成了我的人，老子还怎么继续在圈子里混？况且，这江子木，本事儿也忒大了，万一……万一她真像韩让说的，是个搞玄学的，那老子要是暴露了，被她一搞，只怕死的比景崇都惨。
得，得，被k.o了，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