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正文卷第597章自证清白597
太后自那日申饬了曾丽妃后便病了,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加上怒气攻心,又担忧皇帝从此耽于美色,晚节不保。
想起往日的艰辛,今日的混乱,心里五味杂陈。
年迈之人如何经得起这些?因此一病不起。
皇帝既要尽孝,又放不下曾丽妃,每日最少到太后寝宫探望两次,又不敢长时间的离开曾丽妃。还要勉力处理政务,也是左右支绌。
而曾丽妃自从醒过来之后便再无笑容,无论皇帝怎么哄怎么求,她只是呆着一张脸,一副哀莫大于心死之状。
但她不哭也不闹,也不怨恨任何人。
好容易开了口,却是请求出宫去,说自己若再留在宫中,只怕还会给太后皇后造成困扰。连同皇上也要跟着操心,这实在违背了她的本意。
皇上自然是不肯答应的,曾丽妃就是他的命,若她走了,自己的心也死了。
曾丽妃苦求无用,便干脆绝食。
她因为流产失血过多,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还不肯吃东西,简直快把皇帝逼疯了。
皇上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因为太后的缘故又不能公开责问皇后,于是便把气都撒在了卫宜宁的身上。
因为孙茗茗说卫宜宁是皇后的军师,皇后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她筹划的。如果依照皇后平时的性格,绝对不会对曾丽妃发难。可因为身边有人挑拨,才会到太后跟前去告状。
皇上对卫宜宁原本印象还不错,但因为曾丽妃的事嫌恶之情顿生,何况他原本也觉得卫宜宁的确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于是皇上决定亲自审问卫宜宁,如此即便不能直接对皇后发难,也可起到杀鸡儆猴之用。
“朕要亲审卫宜宁,你可敢做首告?”皇帝问孙茗茗。
孙茗茗早已经跟三皇子通过了气,三皇子十分赞赏她的做法,因此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在孙茗茗看来富贵险中求是再正常不过的,更何况这一次是替曾丽妃出头,身后的靠山可是皇上。
如果这次能成功,她将获得数不清的好处,既然如此,她当然甘愿冒险。
于是在皇后这边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皇帝到了凤仪宫,并命人将卫宜宁传了来。
皇后觉得情况不妙,想要说什么,一看皇上的神情,便又打住了。想看看具体的情形,再设法为卫宜宁求情。
卫宜宁到了以后大大方方地向皇上皇后见礼,没有丝毫的慌乱。
“卫宜宁,如今有人到朕的跟前告发你,”皇帝在上说道:“说你包藏祸心,迷惑皇后,行巫蛊之术,谋害于朕,你可知罪?”
皇后一听皇帝列数卫宜宁的罪状,当即就坐不住了,这表面是在说卫宜宁实则指向的是自己。如果卫宜宁认了罪,那不就等于昭告天下是自己企图谋害皇帝吗?
“民女冤枉,这些事我从没做过。”卫宜宁不卑不亢,她生得柔和温润,尤其是态度永远温和有礼,哪怕是面对如此险恶的诬陷,也并不急躁气愤。
“这样吧,我把原告叫来,让她和你对质。”皇帝开口道。
“陛下要亲审民女?”卫宜宁问。
“不错,还有皇后。”皇帝似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后。
这句话的意思可作两种解释,一是皇帝要亲审卫宜宁,同时还要审问皇后。第二种就是皇帝和皇后一起来审问卫宜宁。
因此皇后听得心惊肉跳。
卫宜宁眼帘微微低垂着,像是在思索,很快又抬起头来说:“既然这样,不如多叫几个人来陪审,毕竟我是郡主陪读,免得皇后偏袒于我。”
皇上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但皇后却知道卫宜宁要做什么事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忙说:“陛下,这可不是小事。不如把陈淑妃和徐贵妃都叫过来,丽妃妹妹身体不适就免了吧。”
皇上想想也觉得这主意还不错,既然要杀鸡儆猴不如多儆几个。
于是便把几位妃子连同皇子公主郡主都叫了来听审。
徐贵妃本来是被禁足的,也被请了出来。
丁内监知道皇上亲自审讯卫宜宁,自然高兴,说道:“这下那个臭丫头可以真的要玩儿完了,也算是给知惜小姐报了仇。”
“别高兴太早,”徐贵妃冷笑着提醒他:“就算弄死了她,皇后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到台。咱们到那儿去就是看戏的,千万别往里掺和。”
等到人都到齐了,皇上便吩咐人把孙茗茗叫了进来。
孙茗茗作为原告,到了这里之后便把之前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一大篇话又说了一遍,不过这次只说卫宜宁,并没有提及皇后。但还是听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丁内监在一旁听了暗暗挑了挑眉,心说看不出这孙茗茗罗织罪名的本事还真有一套,这些事情虽然不是真的,可叫她这么一说,竟挑不出什么大错儿来。
“孙姑娘给我安排下这么多的罪行,不知可有证据?”卫宜宁问孙茗茗,脸上还带着笑意。
“她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不过你若无法自证,便是有罪。”皇上开口道:“光喊冤枉是没用的。”
“陛下,这也太……”皇后觉得皇帝的要求实在有些过分了:“若都是这样,随便编一套话出来诬陷人,那成什么了?”
“这是朕的意思,皇后似乎很是不满,是不是觉得朕这样做很是欺压人呢?”皇上冷笑着说。
皇后终究还是害怕皇帝的,她知道皇上现在满心怒气,而且最想惩治的人是自己,她不能不计后果,因为她身后还有太子。
皇帝耍赖不讲理,可谁也不能当面指责他,毕竟君威不可犯。
看皇后不再说话了,皇上便向卫宜宁说道:“你若是不能拿出证据来,那么就算你认罪了。这等重罪,是要诛九族的,朕不想多杀人,只杀你一个就是了。”
“陛下,孙姑娘知道的多,我知道的也不少。”卫宜宁一派从容:“据实讲,我进宫的确另有目的,并非只是为了做郡主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