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正文卷第725章黄瓜台725
徐贵妃想要篡权,而青衣教却想篡国。
这一点徐贵妃不清楚,而卫宜宁在青衣教待过当然是明白的。
只是徐贵妃听了却不肯相信,摇头道:“你胡说!青衣教的大护法与我哥哥是至交好友,他可是发过毒誓要保我们徐家的!”
“不是谁都会说话算话的,”卫宜宁道:“难道你没骗过人吗?”
此时,三皇子的寝宫内,宫人已经四散逃了。
四皇子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之所以来三皇子这里,是因为前些时候三皇子派人捎信给他,说自己有办法可以让他免于像太子二皇子那样死于非命。
徐贵妃当然不可能告诉儿子实情,甚至为了掩人耳目,她还要假装兔死狐悲,战战兢兢。
四皇子年纪小,但也懂事了,所以自然会怕。
虽然徐贵妃一直不许他去探望三皇子,可看了三皇子的信,他还是来了。
恰好就在元日这一天,其实说巧也不算巧,因为这天徐贵妃忙着谛听前头的动静,有些忽视四皇子了。
“来,子博,到我跟前来。”三皇子看似皇子到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他的样子实在太吓人,笑起来就更可怕。
四皇子明显很怕,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不管怎么说,他从小都是和三皇子一起长大的。哪怕如今三皇子已经变得令他几乎认不出来,可是多年来的熟悉感还是让他克服了心中的恐惧。
“三皇兄,你还好吧?”四皇子问。
“我没有几天好活了,死前还能见到你真好!”三皇子幽幽叹了口气,到如今他早已经把生死看淡,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三皇兄,你说的那个法子究竟是什么?能告诉我吗?”四皇子问。
“多年前有个国君,他有好多个儿子。因为皇权,父子兄弟之间相互猜忌,于是就有好几个皇子死于非命。皇上怀疑剩下的皇子还是要篡权,所以就想把他的儿子一个不留的都杀死。其中有一个皇子很聪明,他在皇帝面前唱了一首歌: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云可,四摘抱蔓归。
皇帝听了忍不住伤感起来,于是就没有杀他。后来这个皇子继任大统,成为了新的国君。”
“这个歌儿真的管用吗?”四皇子听了很好奇。
“当然管用啦,你过来,我一句一句的教给你。”三皇子如今很孱弱,想要从床上起来都很费力气。
四皇子果然坐得离他更近了些。
“这首歌叫黄瓜台,表面上说的是摘瓜,其实说的是友爱孝悌。”三皇子一边说一边悄悄地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来,他表面上要教三皇子背歌谣,其实是要杀了他。
当匕首插进四皇子心口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得很大,难以置信的望着三皇子,甚至问不出为什么。
“要怪就怪你母亲!她才是真的始作俑者,”三皇子扭曲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她害了所有人,也包括他的亲生儿子!你要怪就怪她吧。”
四皇子胸腔中喷溅出温热的血,沿着匕首缓缓流下。他大睁的双眼慢慢失去了神采,那是生命在逐渐消失。
“卿卿,我为你报仇了!”三皇子扔掉匕首,仰面狂呼道:“我把她的儿子杀了!她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这时一群青衣教众冲了进来,看到还有活口,也不分青红皂白,将三皇子乱刀剁死。
倒在血泊中的三皇子手里握着一缕青丝,他的眼睛倔强的瞪着。
皇上的几个儿子尽管死法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死不瞑目。
翠铭宫外,虞珊疯了一样的跑着,想冲进翠铭宫去躲避灾难。
陈淑妃和两位公主见势头不好都上吊死了,可虞珊不甘心,她苦心经营这么久,怎么肯轻易就死去呢?
几个人在后面一边叫喊一边追逐,嘴里满是污言秽语。
虞珊终究只是个弱女子,一跤摔倒,被那伙人追了上来,像疯狗撕咬羔羊那般,瞬间就将她的衣衫撕扯干净。
虞珊哭喊着,大叫曾婉侍的名字,对那些人先是咒骂后是哀求,却依然未能免除被蹂躏的劫难。
此时钟野带了原部下正在城西和青衣教的人交手,一时还到不了禁宫。
“都闪开!”钟野大吼道。
他手里握着一根特制的熟铜棍,在马上挥舞起来,劲风呼啸,排头扫去,挡在他前面的青衣教众应声而靡,死伤甚众。
“跟着我冲!”钟野对手下喊道:“乱党贼子得而诛之!”
虽然和青衣教的人比起来钟野手下的人实在不多,但他们都是在战场上跟随钟野出生入死过的,对他无比信任。
此时听了他的号令全部抖擞了精神冲上前去。
与此同时,城外天武营的三千军士也进城来护驾了。
两股兵力合在一起,威力自然更大。
“徐贵妃,你同我出去,”卫宜宁道:“我要你告诉我,宏安和应爵到底在哪里!”
“我不出去!外头太危险了!”徐贵妃叫道:“你也会被杀的!”
“放心,我不会,”卫宜宁道:“我如今已经是青衣教分舵的舵主了,而且你已经落在我的手上,他们不会杀你的。”
“那我也不走,我要等博儿回来。”徐贵妃放心不下儿子。
“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卫宜宁的声音并没有变,但徐贵妃还是怕了。
像卫宜宁这种人是典型的咬人的狗不叫,他们不屑威胁人,因为他们根本杀人不眨眼。
“好,好,我跟你出去,”徐贵妃还是妥协了:“见到敬王爷应该就清楚了。”
果然,卫宜宁带着徐贵妃出来之后,青衣教的人并没有为难她们,甚至有不少人还同卫宜宁打招呼。
此时的皇宫内院到处都有死尸和哀嚎,很多侍卫战死了,也有的已经投降。
最高的五凤楼头,皇帝的尸首被高高悬在上头,轻轻晃动着,像一条风干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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