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迪斟茶,能够让守护家族的家主斟茶的人,地位自然超凡脱俗。
茶杯四个。
三个倒上了水,一杯在夏仁的身前,一杯在杨迪自己身前,一杯在等待他的主人。
夏仁还没有感知到有什么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夏仁能够从杨迪的情绪里,感受到一股股冷意。
“……来的人是?……”他想问一下,剩的一会自己用错了对待的方式。
忽然之间,夏仁也感受到一股寒冷。
这股寒冷与众不同,不同所在是,这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气氛的寒冷,是钢铁的寒冷。
无情,对,这种寒冷给自己的感觉就是无情。
鬼魂一般的寒冷,对……夏仁终于想到了一个用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词汇,眯着眼睛,这是类似于魂魄一类灵的寒冷彻骨。
可是……
等等,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感受过这样的灵力,但是时间有些久,一时间有些记不起来。
这个时候,杨迪径自站了起来,面朝大门的方向,声音浑厚稳重。
“夜羽大人登门拜访甚至欢迎,可我着院子里有些花花草草禁不住您契约灵的气场,再不住手,我可要给您请自出去迎接您了!”
杨迪的话中的那个名字唤起了夏仁的记忆。
夜羽……哦嚯,我就说为什么这股寒冷为什么那么让人熟悉。
那个想要挖自己墙角的混蛋,而且差点杀了自己的家伙。
还派出特别的成员从某种程度上开始对临海市下手,入侵陆家的势力。
自己还对他的手下进行心理博弈,想要打探关于他的消息。
没有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自己拥有和对方博弈力量的时候,就让夏仁碰到了他!
天公作美!
有铁甲摩擦的声音从长廊的一头传来,无尽的寒气如同烟雾一般,在房间内弥漫。
樱花树摇曳,顿时寒风四起,但是却只在小院子里肆虐。
夏仁眯着眼睛,却看到杨迪推了推自己身前重新倒好的茶。
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要让自己稍安勿躁。
换句话说,那意思就是,你看我表演。
一身黑袍,被称为夜羽的男人还是那副打扮,身后的衣袍上隽秀着一只乌鸦模样的简易花纹。
站在他的身边,是那只御守。
诞生于人的不死的愿望,来源于古代武士的模样,如同须佐能乎一般。
当夜羽和鬼王御守走进屋子的时候,二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他们看到了杨迪身边的那个人,实在太过于意外。
尤其是鬼王御守。
他还记得,就因为这个人,自己的失败让大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得不放弃对陆家的施压。
前几天,夜席大人还专门和夜羽大人谈了谈,似乎让夜羽小心并注意关于陆家的一切。
但是毕竟已经跟随夜羽经过了人世间的历练,他已经不会像一开始那样失去分寸,安安静静地和夏仁对视了一瞬间,目光便低随了下去。
夜羽也看到了夏仁,他情绪的变化十分自然,甚至还和善的对夏仁笑了笑,有一种奇怪的善意:
“真是没想到,来你这里,还能见到我另外想见的人。杨迪,我奉命来调查钱塘的事情,但是毕竟是老朋友了,想着是要来和你说一声。”
他看见身前的茶杯,刚刚想要端起杯子的时候,却发现杯中的水已经结成了冰。
这可不是什么欢迎客人的方式。
这是下马威,一个专门对自己的下马威。
果然,杨迪开始了。
“说一声?只不过是想来套取情报吧?你的人不都已经潜入了吗?”杨迪微笑着看着夜席,没有理会他话中多余的意思,顿时眼神变得锋利:“夜羽,我要灵师协会一个说法不过分吧!”
夜羽沉默了一瞬,迅速回答:“毕竟这件事牵扯还是蛮大的,不好意思了,先斩后奏。”
杨迪大手一会,手中的茶杯撒了对方一身的水。
“别和我装蒜。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件事的说法,你们灵师协会在钱塘安插了多少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要的说法,是为什么灵师协会给我钱塘制造的灵力通道全部断绝!我发进入灵域,无法进行长距离转移,所有的移动手段尽失!”
杨迪想要知道的不是灵师协会安插在钱塘的灵师的信息。
失去了转移手段,许多灵师本可以活下来,但却必须成为战斗的祭品!
如果转移的手段可以使用,那么不说别的,起码千岛湖的灵师不可能被杀得一个不留!
守护家族和灵师协会的传送是重中之重,灵域和现世之间的门的另一边一直都是灵师协会在维护!现在那一边率先被人背刺,这让受灾的杨家家主哪能不怒!
夏仁不说话,不cue到他,他就一直喝茶就好。他也想看看,杨迪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还有夜羽会不会在杨家碰壁。
相比如果在自己面前被杨迪教训,对于这个席位的使者来说,应该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吧?
御守倒是比之前强大多了,或许是因为心性平稳了的关系。
所以夏仁就总是用挑衅的目光从杯子和自己手的缝隙里看向御守。
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在说。
喂,你主人要被批了。
喂,你还不快帮你的主子说说话?
喂,这么长时间也不换件衣服,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啊?
夏仁相信,御守一定看的见自己的小动作,自己只要注意一下,不要喝太多水,一会憋不住去厕所就好。
三分怒意,七分玩弄。
对灵师协会的埋怨是真,但其实守护家族和灵师协会之间的关系也就那样,所以所有的守护家族在完成自己责任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去寻找灵师协会的帮助。
杨迪是真的怒,但却不是怒的失去理智,他要给灵师协会姿态和颜色看看。
他眯着眼睛。
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让灵师协会的手被斩断于此的机会。
此刻自己有了一个“正当”理由,如果不趁这个机会,那么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