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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曾经热闹的地方荒废后便越是荒凉诡异。画廊就是很好的佐证。
寂静的连心跳也可以听到的黑页,不远处响起的摩擦声如此清晰。
陆离举高一些油灯,光亮的范围小幅向外扩散,却依旧诡异摩擦声的源头。
暂时没理那副油画,陆离落下油灯,转身往回走去。
哒——哒——
空旷寂寥的漆黑长廊,脚步声缓缓回荡开,钻入黑暗。
影子随油灯晃动而变化,走出一段距离,一抹奇异的反光出现在正前方亮光的边缘。
那是陆离刚刚经过的来路,他很清楚先前路上没有任何阻隔。
陆离又向前几步,将那抹反光纳入油灯范围。
他的黑眸微微收缩。
一座雕塑立在长廊中间,冰冷僵硬的面孔正对着陆离,一条石腿迈出,保持向这边走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莫名的寒意在周身浮现。
陆离以为灵异现象会稍晚一些出现,但没想到天刚刚暗下,它们就迫不及待的出现了。
信封里说雕塑会到处移动,只要放回远处就好,既然这样……
手持油灯的陆离开始一步一步走向雕塑,黑眸眨也不眨凝视着雕塑,但直到站在面前,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这是一座等身比例的雕塑,高度接近陆离下颌,呈现石料本身的石灰色。还未上色,或许本就不需要上色。与棱角分明的男性雕塑不同,这座女性雕塑柔美而附有美感,唯一略有不足的大概是没穿衣服。
但毕竟是雕塑,再精美的容貌也难掩那抹僵硬。
陆离静静观察雕塑,忽然偏了偏头,看向雕塑斜后方不到两米远的底座。
雕塑就是从那里移动过来的……用无法理解的方式。
不过它似乎不会在目光的注视下移动。
微小的动作让手中提着的油灯微晃,光影变换间,那双石灰色的黯淡眼珠忽然如同活过来,微微转向陆离。
陆离一瞬间产生被注视感,收回视线,黑眸落在那双与雕塑一体的眼珠上。
一切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方才被注视的感觉只是错觉。
按照信封上的应对办法,陆离将油灯放在地板上,伸手揽住雕塑的腰肢,滑腻冰凉的手感有些怪异,但很坚硬。
陆离捧起石雕,重量大致在50磅即45斤左右,对于石雕来说有些轻了。
将它抬到底座上放好,不过有些问题。原本是站立姿态的它变成了行走姿态。
或许天亮后就自动恢复原样了。
陆离心想,倒退着走回,弯腰捡起油灯。
因为他一直保持视线落在雕塑上,所以并没有发生低头捡起油灯,再抬头时雕塑突然出现在面前这种头皮发麻的现象。
手持油灯经过雕塑,陆离又转身面朝雕塑倒退出几步,直到雕塑已经接近五六米外的光照边缘,才重新转身。
哗——
转身的瞬间,诡异的摩擦声同时响起。
陆离若有察觉地转过头颅,看到一条精致纤细的右腿迈下底座,在此之前本该左脚在前。
在陆离视线离开它的瞬间,它再次移动了。
陆离的眉头忽然皱了皱。
信封上只说雕塑移动后放回原位,但没说雕塑一直移动该怎么办。
他不能放任自己在想办法解决灵异事件而另一边雕塑在满长廊乱逛……等等,他能。
陆离不是真的值夜人员,并不需要为了拿到20先令一晚的酬劳而尽心尽力。恰恰相反,陆离是来解决灵异现象的。
毫无疑问,雕塑也是灵异现象之一。
如果雕像消失,画廊灵异现象就会减少一样。
换种说法,陆离如果让这座雕塑损坏或者离开,本杰明反而需要支付一笔对应的费用给陆离。
因为他解决了灵异现象。
如果雕塑不会修复和回来的话。
确定接下来该做的事,陆离不再强行复原雕塑,任由雕塑在长廊四处移动。
陆离暂时不会主动损毁雕塑,但如果雕塑像信封里说的那样试图从二楼窗口跳下的话,他也不会阻拦。
视若无睹身后的挪动摩擦声,陆离一路回到大门前的桌前。
油灯放在桌案一角,晃动的火苗渐渐趋于平稳。
坐入书桌后的冰凉木椅,周身带动的微风还未彻底散去之时,片刻不曾停歇的摩擦声忽然停止了。
油灯照明范围的边缘,一道身影立在光与暗的分界线,明暗不定。
它居然一路跟着陆离回来了。
意外的黏人难缠。
暂时不管雕塑,陆离低垂眼眸,思索另外三个灵异现象该怎么解决。
除了油画,两只死去的女员工可以确定是幽灵,她们徘徊在画廊之中或许是有原因的,比如这里是她们死亡的地方。或是说……害死她们的凶手与画廊有关。
本杰明的形象不可抑制在脑海浮现。
陆离指节轻轻敲击桌面。如果这样,让奥利弗调查死者情况以及自己去二楼调查一下就变得十分有必要。
如果本杰明是凶手,自己可以索取一大笔保密费和委托费,再让奥利弗去报警。
或者奥利弗索取,自己报警。
就在这时,桌子忽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有所察觉的陆离抬头,一张占据全部视野的僵硬脸庞近在咫尺,呼吸打上去,冰冷的反弹而回。
雕塑扒住桌沿,脚踏上桌,一动不动。
看来在做什么之前,陆离要先把雕塑的问题解决。
信封没说一直不理接近的雕塑会发生什么,不过结果无非两种:没有任何变化或变得更糟。
视线微不可查的在雕塑双腿间略过,陆离离开座位,但没有去拿油灯。他绕过假人,来到门前打开反锁的大门,拉开其中一扇。
令人不安的气息在寂静无声的幽暗街道弥漫。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界起了一层薄薄白雾,周围房屋的窗口昏黄亮着光芒。
陆离转身,雕塑已经恢复了正常站姿,迈向背对它的陆离。
陆离抱起雕塑,将她挪到画廊门外,在门前放好:“我还有工作要做,你先去玩吧。”
后退回画廊,咔嚓一声轻响,陆离将门从里面反锁。
它被放逐了。
或者说的好听一点:它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