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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也有另一个可能,且无论真假,对方也必然会提上一提。
果然,湛飞尘亮出招牌笑容:“二小姐真是说笑,且不说我对二小姐芳名瞻仰已久,昨日一见更是惊为天人。抛开这些都不谈,我师妹这层关系却是不可不提啊。”
天下谁人不知道,闻人绝性情古怪,入室弟子就只要求顺眼,只不过老人家的眼光高了一点,随便收了两个徒弟,出山后便轻松摘取“双美”头衔。大弟子湛飞尘是“中原第一美男”,二弟子却是“天下第一美人”——不巧,正是她那火暴脾气的嫂嫂,蒲单蔓。
不过,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同门更是容不下两个“第一”,所以这对师兄妹自始至终都是志不同道不合,相看两相厌。
如今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倒更要小心了。
场面话说够了,她也没时间跟他打太极。
褚茹雪有礼地道:“慕容姑娘,久违了。”
东郭从露巧笑,眸光流转:“殿下太客气了,从露不过是一介弱智女流——轮武艺不如尊上,轮智谋不敌,魄力不如萧公子,便是美丽与手腕也不如‘天下第一美男’的尹公子,哪里有什么好久违的呢。”
“慕容小姐未免太过自谦了,今日这等当时豪杰的集会,乌某有幸参与,才是天大的幸事啊。”
低沉却不失轻柔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紫衣公子长身玉立,原本平凡的五官因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而平添魅力,整个人自然而然地显示出一番别样的风采。
话音方落,紫衫公子缓缓步出,面若弘文,温润如玉。
“在下洛阳乌七依,见过各位公子,拜见庐王殿下。”
慕容胜沉声道:“乌公子是小女的贵客。”
湛飞尘乍见乌七依时竟觉得那耀人的眸子有些刺眼,随即面色微沉,他是……乌宓茜吗?
萧文虹也是同时一怔。
乌宓茜,乌七依……这两个名字,只是巧合?
只是,乌宓茜的眼睛却是盲症未愈,而眼前这人眼睛精亮有神,又与那女子完全不同,而且……萧文虹突然有了种大胆的猜想:他实在很像一个人。
“冰非……茹雪……倒是和本王的名字很像。”褚茹雪不似二人反应强烈,也不去看那乌姓男子,只是玩味地品味着那分外熟悉的声音。有的时候,眼睛是最大的骗子,直觉才是最准确的。
“乌公子既然是慕容小姐的朋友,想必也一定大有来头了。”湛飞尘率先道。今日这慕容家可真是吉星高照,就不知道这位“乌公子”是不是如他所想,来头最大。
此时,屋内人的目光已经完全集中在了这位神秘的紫衣公子神上,湛飞尘的话正好方便于他们的试探,于是,竟也没人插话。
他朝她走了过来,她望着他,看着他的脸色苍白而神情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淡。她退后了两步让他得以立足的空间,他没有看她的眼。
他朝她走过来,隔得很近,似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阚夏青不明白,是不是这样的距离能够使他觉得平静,便停住了退后的脚步。紧张而略带疑惑的望着他,她知道他有话。
“夏青……”他道:“我想去……找萧琴。”
心微微的沉下去,她无法形容此刻心里这复杂的感觉。有些委屈,也有些不安和难过,然而她还是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于是她笑了,道:“去啊!快要下雨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也危险。”
尤应沂抬起眼,看着她视线中诚恳以外那轻微的闪避,也有些不安的润了润唇
“我一会儿……就回来。”他面不改色的抬眼,对她微笑着说道:“你一个人回阚府不方便,九儿生病也不在。何况现在看起来也快下雨了……所以等我回来送你回阚府。如果困的话就睡一觉。”
阚夏青望着他愣住,盯着他的眼睛。
他看着她十分镇定。半晌过后,她的心也有些放松。然后尤应沂继续说:“我比不上和韵了解萧琴,不过知道她可能会去几个地方。我去看看,萧琴她,在不在……也好可以帮和韵点忙。”
阚夏青仍旧望着他,然后仿佛慢慢放心似的,一笑。他也看着她微笑,然后携着这抹笑从她的身侧走过。
阚夏青随着他转过身,却没有看到他和她擦肩的那一瞬笑容毫不留情的收敛。狂风呼啸,同一时间,雷声也在云间轰隆隆的滚过。
一望而去苍茫的芦花,萧琴分开芦花走进花海里。
仍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没有走那惯有的小径,直接扎进了花丛里。手指拨开花杆,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她不停的分开,不停的走,在这芦花丛里,在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回去的路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找得到她。
大雨倾盆而下。雨仿佛替代了一切,只有雨声、雨声、雨声……
。
面对若干双眸子的紧盯,乌七依淡定自若,温声道:“在下不过一介书生而已。”
“书生?”褚茹雪笑道,“还真是文武双全的书生。”步履轻盈,明显是个练家子,只是隐隐似乎有些病气,和某人还真像。
“在下自幼体弱,特习武修身,不过在各路高手面前,实在不值一提。”乌七依自始至终任众人打量,大方坦荡得不带书生腐气。
高总管立刻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曾经萧文虹吩咐过的唤了一声:“……大人。”随即,闵夫人和萧明达的脸色都是一沉。
“帮我部署一下,今后琴儿和应沂出入萧府随意既是,任何人不得横加干扰。”
“那怎么当初在榆鞍的时候不是?”萧文虹望了望萧明达的脸,再望了望闵夫人:“你们不要忘了,当初我父亲说过的,他的守卫不是我的守卫。现在也一样!”听着这话,萧琴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他们的父子关系,真的恶劣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是你父亲一时恨铁不成钢的气话,你……”
“我没当气话!老高!!”
“是!高成遵命。”他便退了回去。
“你这个死奴才!!”闵夫人大怒道:“你刚才唤他什么?大人!难道老爷在上,应该唤公子的规矩都不懂吗?”
萧文虹凝眉:“阁下认识一位叫乌宓茜的眼盲女子吗?”
此语一出,褚茹雪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湛公子,在下只是希望交一个坦诚的朋友,而并非一个笑里藏刀的敌人。”
“说得好!”她一击掌。
的确,敌友又如何,人生来便抛不下追逐利益的本性。
“就凭这句话,我萧琴暂且当你的是朋友。”
“噢?不怕我别有用心。”
“你当然别有用心,”人生在世,哪个不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