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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位,从方才上台的功力上看,该是门内有地位的人。
那人往台上一站,也不自我介绍,只从腰间抽出一只迎风软剑,薄薄的片子闪着寒光,一看便知锋利异常。
冀向文想也不是无见识之人,也不问来历,当下摆开架势。
一声锣响,两条身影缠斗起来。
这两人一个粗中有细,一个柔中带刚,说起来也是棋逢敌手。流星锤虎虎生威,带起阵阵风声;迎风剑剑走偏锋,形如鬼魅,难缠至极。
不过,慕容胜并未想到萧琴不但没死,多年后还以敌手的身份重新登上了武林盟的盟主宝座。
“这一切,你又从何而知?”萧琴苍白着脸,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公良叶容面露阴霾:“你以为我这么多年来游走于中原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四处调查买卖情报是为了什么?查出这些,太简单了。”
那支签所象征的意义,更加让她疑虑、担心。
实际不论是不是他的妻子,她都只要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就好。这样就好。但是,难道连这个满足,都得那么困难才能实现吗?
然而他只是笑:“嗯……我明白了。”
她的眼眸也在瞬间微微一亮。
“也对。我们都订亲了,我也不应该老是把自己和别的人隔绝起来。至少,不应该对你也这样隔绝起来。”
他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下走,那身带着淡淡铜黄色的衣裳,清瘦的身躯,轻缓的步伐,绕过树丛、石块、野花,从山路上不快不慢地走下。
树木逐渐隐蔽了她远望他的视线,那抹铜黄色也消失在了树林的尽头。山林仍然静寂,没有鸟叫,没有蝉鸣,没有风吹树叶簌簌声。这一去,可是永别?刚才的一束白菊,可是最后的一份礼物?但是她没有悲伤,没有遗憾。
在最好的时间里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知道她在原地站了多久,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多久,只知道她突然听见了正在厨房中蒸早餐的九儿,发出的一声痛苦的惨叫。
秋风袅袅中,山林萧瑟,十月寒冬终将到来……
她惊愕的回头,身侧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的脸庞,蒙面,目光狠毒,举着剑朝她快步奔来。她惊愕的退后,然后一把剑“嚓”的一声,刺进了她的心窝里,同时溅出一串鲜红的血。
阚夏青微笑,然后看着尤应沂也微笑,是很难得的没有那股忧郁存在的微笑。接着她挪了挪身,离他近了一点儿,再次侧身,轻轻地靠在他散发着青草香的白衣,肩头上。
尤应沂的心里浮起一阵平静的温暖,安全而厚实。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佳人似想到了什么咯咯而笑,然后他想了一想:“刚才实际我也没有想什么事,就是在想……当初鲁炀帝下江都看奇花而动土开大运河,是好事还是坏事。”
“哦?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既是坏事。又是好事。”
慕容胜当然以为对于萧琴的真是身份北关皇室一无所知。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他公良叶容不仅是北关三世子,更是江湖上的湛飞尘,他所搜集的情报,远远比慕容胜以为的要多得多。
“我只想知道……我亲生父母到底是谁?”萧琴极力压抑着情绪,这个时候她不能崩溃。
公良叶容顿了顿,缓缓道:“你母亲是当年北关第一大将军之女舒容秀,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尽管不愿承认,但湛飞尘无法否认,当日在废墟决定救她时,也有这样一层缘由在其中。
周围倒坍的房屋很多,这宅子是萧家的祖宅,是开国第一代皇帝为表彰萧家的开国之功赏给萧家的,历经一百多年,说它是古董级别的一点都不为过。虽然中间萧家不断的翻新,看着外表华丽依旧,但部分房屋确实老化的严重。此次地震算是将这府里的所有漏洞统统挖了出来,望着满目的碎瓦断墙,萧琴头疼起来,这要是真要开始修缮,可是个大工程。
正想着,掩月居就已经到了,听言文说过这掩月居本是萧府中一个偏院,在娘亲嫁入萧家之前本无人居住,后来爹爹曾命人修缮过,但似乎这院子的寿命确实已经到了头,望着脚下散落的砖瓦和倾倒的木门,萧琴大脑有了瞬间的麻痹。坍塌的那间屋子的位置似乎就是萧琴的那一间,但是给萧琴冲击的绝不止是这个。
一个美人,要只是姿容俏丽,可能有一时之印象,时间长了见到的美人多了,自然而然就忘却了。而为何公孙顷能一直让人念念不忘,第一眼看他,美自是极美,重要的是他身上一种亦正亦邪,三分妖娆,七分清雅的气质,让人铭记于心。
过了几日萧琴能下床了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听闻今日府上来了个大人物,娘亲不让萧琴出掩月居,可若萧琴要听话的话,那萧琴便不是萧琴了。
走到前堂,便见厅中有一男子正与父亲说话,离的太远,只知道那男子是一身白衣,其余一概看不清楚。
萧琴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刚想听一听,只觉得耳边疾风一扫,萧琴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抬头一望原来只是一张纸而已,但刚那人居然以此为暗器,确实不简单。
萧琴披着厚厚的貂裘,将自己深深的埋起来。这里的冬天分外的寒冷,纷纷扬扬的大雪连下了三天,琼楼玉宇,雕梁画栋都浑然一体,素白如梨花。
萧言文就如同这漫天雪花中的一片,踏着寒冬里的梅香,身披着雪白的裘衣,他轻功极好,走路都不发出声音就这么飘了来。
“怎么还坐在这里?”萧言文一把将萧琴拉了起来,“走,跟我出去看看。”
萧琴微笑着点点头,随他出了门。
过了年他便十六了,论身材已是修长挺拔,萧琴踮起脚才只能到他的肩膀。走在他身侧,虽然知道身边的人炽热的视线并不是给自己,但萧琴还是觉得倍儿有面子。
萧琴突然很想笑。
一时间,台下众人被擂台上的打斗所吸引,叫好者有之,欢呼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冷眼旁观者更有之。
而主座及附近之人,却是神色各有不同,注意观察其实又相当的有趣。
封博涉神色紧绷,看出来浑身都持续着高度戒备状态,只不知道他更戒备的是萧文虹和萧琴兄妹哪一个;冒充别人却懒得易容的褚茹雪,眼神时常在萧琴和擂台间流转,与其说那是紧张倒不如说是百无聊赖;萧文虹似乎在相当专心的看擂台,从坐定起,目光就再不曾看萧琴一眼,而其内心真实想法便不得而知了。
而萧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