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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站定后台下方得以窥其全貌,那是个中年男人,身子骨极其单薄,皮肤苍白病态,站在台上侧面看像一“片”人,走起路来跟“飘”差不多。这样的“天资”,难怪轻功练到如此火候。只是最让人不舒服的还是那眼神,消瘦突出的颧骨上捧着两颗无神的眼珠子,人不人,鬼不鬼,半夜见了定要吓个够戗。
听闻迎风堡的心法十三足的诡异,近乎变态地崇拜轻盈灵巧,所以一个个皆是神出鬼没,这种病态的练法导致了迎风堡的人总是给人鬼气森森的感觉,极好辨认。
这一位,从方才上台的功力上看,该是门内有地位的人。
镇外不远处的小路上,三个人一路沉默。
“茹雪,你怎如此冲动?”出了小镇,濮阳昔终究忍不住问道。
褚茹雪停下脚步,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别人:“你也觉得我冲动?”
“就你一个人住吗?”
“……曾经我奶奶也在这儿住。”萧文虹的眸色微微一黯:“不过后来奶奶去世了,就只剩我和佣人们,以及几个幕僚了。”
江雅秀望着他深吸了一口气。身边思思走了上来,说:“姑娘,就让我伺候大人吧。”
江雅秀回过头来。
踩着冰凉的青石板,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响起,萧琴独自走在清冷的月辉之下,想到言文覆满怒火的双眼,萧琴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正值深秋,晚上尤其肃杀寒冷,萧琴出门时过于慌张,只穿了单衣。但现在回去就意味着自己认了输,未免太没面子,想来想去能去的只有丞相府。
当萧琴看到“丞相府”三个大字的时候,手脚已经冻得冰凉。索性褚映城还是有良心的人,他让萧琴住下,还给萧琴吃喝。
“你们兄妹俩打打闹闹我都习惯了。”褚映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
萧琴吸了吸鼻子:“如果他这次没事,我就再也不和他吵架了。”
“你叫思思?”她轻轻的撇嘴笑笑。思思眉目如画的脸,也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里。然后没等她回答便再问:“你为什么不出去?”
思思到是很勇敢,没有丝毫的惧怕神色,只是望了望萧文虹道:“思思答应过萧大人,今晚陪他一夜绝不离开。”
“现在我陪他就可以。”江雅秀的嘴角仍挂着微笑
“你留在这儿做什么?”萧文虹冷冷地问,“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我不走!”
大夫人蹙眉厉呵:“大清早的,发生了何事如此大呼小叫的!”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匆匆说:“这声音好像是从四小姐那里传来的!”
“四小姐?雅儿又怎么了?”
萧琴回想了一下小时候家族教她的修炼方法,闭上双眸,放空自己,感受周围的玄力。
萧琴凝聚神识,把周围的木,火,点三元素分别融合成一条细细的光线,从经脉缓缓引入丹田。
第一次吸收玄力,经脉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刺激着萧琴的神经。
萧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一点点地把光线穿过七筋八脉,在引入丹田。
终于,萧琴送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再次引入玄力,相对于第一次来说,之后萧琴引入的越来越轻松。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丹田渐渐的被填满。
萧琴感觉丹田变得热热的,一团白光将萧琴笼罩。
白光渐渐消散,萧琴睁开双眸,眼底流光溢彩。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天香阁,因为你不应该在这里买醉!因为这里不应该是你这种状况下应该待的地方!因为你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活下去!”
萧文虹倏然抬起头来,双眸黑沉得看不到一丝波动,没有厌恶、没有失望,只是那么静那么沉的望着她,然后道:“我只是累了,想放松。”
随从上前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把门打开。三个小厮们立刻涌出来问候,另外两个小厮忙着去通报,马匹也被人统统牵去马厩。萧琴有些尴尬的望了望他:“这样啊……”
“嗯。萧家人丁单薄,奶奶只有我父亲和应沂的母亲一子一女,爷爷早故,所以伯伯叔叔之类的也没有,比不得其他府第的热闹满堂……”然后他笑了笑:“不过还好,这次应沂和你,都陪我一起来了啊。”
萧琴望着他笑了笑,然后随着他一同跨入府门。正前方严整宽敞,黑漆廊柱的中堂便随着两侧的游廊和整齐的花草树木,在萧琴的面前十分规整的延展了开来。
远远的能看到大堂上方的匾上用隶书写了“远来堂”三个字。有干净宽敞的道路自两侧的茵茵碧草中延伸至堂前,道路两侧是偶放的几盏雕琢精美的石灯。
从远来堂一侧的石径上,突然来了一个穿着总管服饰的大约六十左右的老头子,萧文虹看到他便迎了上去。
濮阳昔一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封皮栋已经告诉我了。”
萧琴整了整被吹散的鬓角,唇畔浮起褚茹雪熟悉的笑容:“你不必多想,我只是想起了从前而已。”
这片地方,是她幼时的最爱,所以想也不想的把决战地定在此处。
突然,清脆的呼声传来,随风而来的还有欢快的铜铃声。
“尊上!”东郭从露收到信笺后迅速赶到,果然见萧琴以及众人皆已到了无涯顶。
“从露,怎么样?”
“老头子挡了我一阵儿,还好我早有准备。”东郭从露看起来有些疲惫,应该是经过了一场恶战,“不过,尊上,这一次我已经亮了所有底牌,慕容家所有忠于原主的旧部都已经动用,大概有慕容胜三分之一的人马……这……”
濮阳昔意外地道:“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
“可他不是……”
濮阳昔看来这两人实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什么时候私交的?再说——那两人看起来简直跟情敌没两样……
当然,这样的想法濮阳昔在开口前便在头脑中自动过滤掉了,他这个学生聪明没错,平时很冷静没错,可一听到萧琴的名字就不能通过常理判断了。
“封皮栋的确是个好朋友。”
那人往台上一站,也不自我介绍,只从腰间抽出一只迎风软剑,薄薄的片子闪着寒光,一看便知锋利异常。
冀向文想也不是无见识之人,也不问来历,当下摆开架势。
一声锣响,两条身影缠斗起来。
这两人一个粗中有细,一个柔中带刚,说起来也是棋逢敌手。流星锤虎虎生威,带起阵阵风声;迎风剑剑走偏锋,形如鬼魅,难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