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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茜微笑着抬头:“也是萧庄主的朋友吗?我没有大事,老毛病了,不要影响大家的脚程才是。”
缪觅“怯怯”地俯到姐姐耳边,声音大小到刚好让湛飞尘认为她不想让他听到,而事实上又听得清清楚楚:“姐姐,是那个很漂亮的公子,姓……姓……”显然,缪觅的拿捏恰到好处。
“在下湛飞尘。”
“宓茜姑娘”有礼地点了点头:“尹公子好。”
“你真的不想回萧府了吗?也不想见应沂?”她不知是从何时想起了萧琴和她在一起时,那脸上的神情。那会儿,她和尤应沂的关系,在表面上可谓是如胶似漆。
她在她面前调琴,她和尤应沂一同走入烟雨水榭,彼此眼神轻轻的一撞,她的神情,似乎是在惆怅中悄悄展开的一点悲伤与欢喜。而那时的她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怎么招待她的身上,却完全忽略了她和尤应沂之间那小小的默契。
九月下旬,朗王妃邀两个妹妹往朗王府一聚。
打发走了周满江,萧琴匆匆赶往正殿,祺安依旧在睡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萧琴命人去传了午膳,走到床前,手指刚触碰到祺安的脸颊,萧琴的手腕便被狠狠地抓住,接着一双眼锐利地刺了过来。
萧琴的身子在他的凝神之下僵直地无法动弹,他看到萧琴的一瞬间似乎疑惑了,接着便放开了萧琴的手,脸轻轻地别了过去。
“我睡了多久?”祺安略有些迷茫地问道。
“已是午时了,要不要用膳?”
见他点点头,萧琴赶忙去找衣服。祺安静静地起了身,萧琴从未服侍过别人,想到周满江对萧琴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上。从没想过自己居然如此笨手笨脚,正在帮祺安系腰上的带子,突然一双手覆上萧琴的,萧琴的身子一僵,一动也不敢动。
“琴儿,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他垂着头在萧琴耳边静静地说道,温润的气息划过萧琴的脸颊,萧琴猛地直起身子,突然腰上一紧,整个人便靠在了祺安身上。他身上有一股让人迷醉的香气,又让萧琴觉得很是温暖。
风已经冷得有些刺骨,走进朗王妃温暖的房间内,萧琴和萧如诗一并将斗篷取下,交给前来接过斗篷的丫鬟们,随即便见到萧山揭从后堂走了出来。仍旧是如幽兰一般的女子,脸上是淡淡地笑,穿着一袭茶红色轻衫,见到萧琴和山揭,便笑道:“听说坚弟弟的婚期定在十月二十五,日前已经张罗着各种事情了?”
“是呀!姐姐。整个府里,现在都忙着清洁卫生,刷新漆,换新物呢!”萧如诗雀跃地奔过去。
身体不停发热,萧琴眼前浮现出她和阿诚逃离的场景。自己虽是通缉犯,但他们没穿这里的官服,估计认不出来,不由胆子大了些。
那坐上之人只是恬静地笑了笑:“老躺着晕晕的,不舒服,那庸医唬人呢。”
缪觅不由哭笑不得,只好转向褚青岚求救:“老板,姑娘什么都好,就是爱气人。”
那人却笑容不减:“七老板,你家的丫头冤枉我,你看着办吧。”
褚青岚擦了擦眼泪,强笑道:“你们两个‘人来疯’,都歇着吧。”
萧琴惊讶之初被呛了一下,而褚茹雪则利用这个空档,药丸被以最原始的方式喂入咽喉。
然而,某些人依旧丝毫不知满足,又得寸进尺地扫荡她的领域——唇,牙齿,舌尖,口腔内的侵略者几乎要将一寸一寸都吸附了去,像是在宣布自己的所有权一般。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在头脑因冲击而彻底停止思考之前,萧琴猛地将褚茹雪推开。
静谧的空间中,两个人都使劲地喘息着,爱美至极。
萧琴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如今目不能视,否则她根本不知该以什么样的眼神面对褚茹雪。吻不是第一次,可是如此深入的,情绪强烈的却是前所未有的,不由让她有些震撼以及……畏惧。
萧琴突然意识道,对面的是青梅竹马,是挚友,是敌人,也是……男人。一直那么顺其自然,突然将所有暧昧挑明的感觉是尴尬儿怪异的。也许,怪只怪这方面她太迟钝也太单纯。
“叔叔,你看我们又没有犯罪,不如就放我们,又不碍事。”萧琴可怜巴巴地盯着官兵,“等我长大了再去行吗?”
“这又不是抓你坐牢,”官兵略显不耐烦,“去了就知道了。”一路颠簸,虽然路上好吃好喝,几日行程下来,孩子们都瘦弱了。眼看孩子们已然满足于有吃有喝的生活,官兵也放松了对他们的看管。
朝霞如火,烧红了天空,官兵们给孩子们放好早饭后,几个人在囚车旁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吃起了早饭。高韶诚蹭蹭刚拿起筷子的萧琴,小声问道,“想不想逃跑?”“跑什么,正好要去商安,还有好吃好喝准备。”萧琴丝毫不放在心上,大口吃着。
“今晚似有大雨,可以趁机逃跑,这里距离商安很近了。”高韶诚凑到萧琴耳边,一副知道天机的样子。“到了再逃跑嘛,他们已经放松了。”萧琴擦擦油嘴,“快吃,不然到时候没力气。”
萧山揭也是闵夫人所生,和如诗可谓既同父又同母。但不知怎么地,总是显得不那么亲近。萧琴一边向姐姐问好,一边微笑,看着如诗向着山揭撒娇的样子。曾经也在她和萧文虹身上看见过,但不知怎么地,当她跟山揭撒娇时,她总觉得感觉不太好。
以及在月灯阁那一日,尤应沂从她身边站起,往跌落在福王马下的萧琴疾奔而去。他奔跑的速度是那么快,快到当时连她都因此而觉得诧异的地步。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那是他们相见的第一天,她向他的身后慢慢走去,然后看到他把她扶起来,那么体贴、那么关怀……
尹之化抬手在宓茜眼前晃了晃,皱眉道:“恕尹某冒昧,姑娘的眼睛是天生如此还是……”
“是后天的,”宓茜无奈叹息,“生了场大病,请了好些大夫,到最后命是暂时保住了,只这眼睛却……”
“姐姐……”缪觅瞬间又成了小兔子,可怜兮兮地依偎在姐姐旁边。
“噢?那大夫可曾说过是什么症状?”说话间,湛飞尘的眸子若有似无地扫过缪觅,是错觉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意地在将他的视线和那个小丫头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