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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不得食,寒不得衣。泽国号哭,闻十里外......”这是每每春夏之季,爹爹在她耳边念叨的话语。
可耳闻百遍不如一见,倒塌木屋随处可见,护城河上飘荡着衣物木具。
入城后,孩哭狗叫就成了最大的动静。
城中没有摊贩出现,原本的青石板街被深黄淤泥盖住,有些已经泛干,被人走出一条道来。
沈娇被箬姑牵着的,面纱依稀能看着脚下的路。跟着身旁的尉迟靖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他上过战场,杀过敌负过伤。
可眼前的满目疮痍,和马革裹尸的战场有过之而不及。铁甲寒光还能映出血色,瘫躺四处的百姓妇孺连一件粗麻衣裳都没有。
三人走得很快,他们都没忘记身后还有汴京来人的追杀。
走了一会,在城中位置有一处扬起白布高挂的院子,黑墨写着的是“医”。
“大夫,此人可有救?”夏侯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沈娇连忙的摘下面纱走了进去。
“阿桀哥哥......”一身血红的他把沈娇吓了半死,撒开箬姑就往里跑去。只见戴着帷帽的大夫,摇摇头。
“他染上了疫病,最多还有一个时辰。你们呀,都得里他远些。疫病来势汹汹,城中大夫都死了不少。
此间医馆还是汴京来的工部尚书大人设立的,这疫病,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防,不可治。
患上疫病的就能是由士兵衙卫运到城南外,你们这位友人......也便是如此。”
一个时辰?半蹲在地的夏侯桀直接往后倒去,若不是尉迟靖连忙接住,他就得掀翻在地。
“大夫,可否请你老帮我们都诊诊脉?”
沈娇出声问候,他们这一路都和三七接触不少,她不担心自己和阿桀哥哥。可箬姑和尉迟靖就难说了,还是都诊脉,以求心安。
不一会儿,从院子外就走进一人,衣袍深青色,发间由一支木簪子束着。两鬓斑白的愁容,脚下步子却是稳健。
“臣,见过太子殿下,沈姑娘。”那人走近后,对着夏侯桀就是下跪一拜。
“安尚书,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你无需跪我。这芙蓉郡,你费心了!”夏侯桀往前一步,将眼前的人托起。
安尚书双手作揖朝夏侯桀俯身,“听闻你们刚到芙蓉郡,可有何难处?那温千户的尸首已被人运回汴京,那......”
“还有杨卫,他应是要追上来,我们不便久留。”夏侯桀招呼着几人就要往外走,三七的死木已成舟,他根本做不了什么。
“阿桀哥哥!”沈娇喊住了夏侯桀,对着安尚书行了礼,把人拉到一边。“我......心中有一计,你可想听听看?”
沈娇视线落在奄奄一息的三七身上,仅仅一眼,夏侯桀就松开了她的手。
“沈娇,你想说什么?”
他面色沉下,沈娇知道他能猜出自己在想什么。但,她还是要把话说出来。“阿桀哥哥,三七的死.......我们都很揪心!
可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追上来。他们从汴京而来,受命于平王,无人敢拦。只有......我们死了,他们才会善罢甘休。”
沈娇自顾走到三七身边,“他们应是认得三七,若见到三七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