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盖房相亲娶媳妇
王彪把盘子碗刷完,来到爷爷家,爷爷几年前买的这个房子也是砖包土的老房子,虽然昨晚爷爷说房子啥大事,但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奶,我爷呢?”
“你爷早上跟你爸去大队了。”
“我爸回来了啊。”
“那不知道,估计跟那有别的事吧。”
王彪屋里屋外,房前屋后看了个遍,还行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墙体出现了几条裂缝。
不到七点,书记刚到办公室就拨通了市里的电话,要求一定要做好工作。其实不用老书记说,市里一早简单的开了个会后,便直接亲赴。
没隔远在外考察的万潮海,刚接到的消息,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把电话相继打到张相国和尹上联的手机中,并要求相关部门迅速开展,及时发放物资,确保群众得到妥善安置,避免二次发生。
临近八点的时候,终于联通了松都镇镇中大毛村的视频连线,来到老书记通过视频,观察并指导工作。
临近下午两点的时候,迎春领导一行政府官员终于来到了江源市松都镇大毛村,在本村的村领导的带领下,开始巡查整个村子。
亲身来到现场,老书记心里更紧了起来,那种直观感受比在视频上看到产生的视觉和心理冲击,更为至烈,村路上到处可见房屋,百姓们三五成群的站在外边儿一脸惊悸未消的表情,站在那里谈论着。
此刻,老书记正站在一间大山开裂、外屋房梁断裂,屋顶塌陷的两间小土房之前,身前站着一对只比他大着几岁的面带愁容的六七十岁的老两口,看着不断伸手摸着眼泪的老妇,老书记心里很不好受,仿佛回到了极度贫苦的小时候,那时候他家也是住着这样类似的泥土房,饭都吃不饱,一到冬天,炕上的放杯水都会被冻上一层冰,窗户上还会凝结出厚厚的雾凇一般的冰窗花......
他伸手拉着老妇的手,安慰道:“老嫂子,人没事就是最大的幸事,房子的事你别担心,有国家和政府呢,国家都有政策,像你家房子这种状况,国家和政府会出资帮助您重建的,你老不用担心,用不了几个月,你们家就能住进新砖房了,住的地儿你们也不用担心,政府给你们解决。”
被这么大的官拉着手,老妇很是有些惶恐和局促,可听到后边的话,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顿时感动的泪如雨下,她哽咽的说:“真,真是太感谢领导,太感谢政府了,不然我们老两口可怎么活啊,现在的社会,真是太好了,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老大爷也在一旁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
老书记安抚好老两口后,扭头对一旁的人说:“帐篷之类的物资快调来了吧?回头到了你们立马搭建,把倒坍和危房之中的百姓都转移出来,坚决避免二次发生......”
一行领导点头应诺。
安抚完老两口后,来到院外的老书记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冷眼扫过,指着塌陷的泥坯房,发问:“这是怎么回事?出资补助农民翻建泥草房和危房,现在这是什么回事?怎么还有人住这样的土坯房?”
还没等说话,他又继续发问:“怎么现在还有这样的房子,你们的工作是什么落实的?”
张相国开口道:“是这么回事,去年许多人家见房子没有大问题,又怕自己多花钱就没有重建,至于泥土房危房改建的财政和民政等补助只有两万多,好多百姓拿不出那么多钱,也有很多人舍不得,盘算着合不上,所以有很多百姓就没有重建。”
“多花钱?去年你们这各种补助加起来,得好几万吧。”老书记疑问到,去年的工作汇报上,他依稀记得重建房的补贴款好像是有好几万来着。
这时,他身边道:“四万二,除此之外还有住宿补贴每人一千八,有人口多的人家,补助能达到五万多。”
老书记闻声眼皮一挑,沉吟了几秒后,道:“四万多,百姓应该不需要添什么钱,也完全够建一座四十五平的房了吧?”
“嗯,书记是这样的,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能补贴多少钱,就按照泥草房改建那个标准先行通知的!”尹上联开口说道。
老书记听这么一说,心里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老书记说道:“这跟百姓做工作的时候,就按这个标准说,先打消百姓顾虑经济的问题,家里有困难或是子女不在身边的独居老人,你们地方村镇政府应该多给予帮助,这个时候,你们村镇官员必须担起这个责任......”
一行领导跟着领导踏查完毕之后,回到了市委召开研讨会,以李援朝和研究专员等专家领导牵头主持,会议内容主要是,危房的坚定细则,和商讨制定如何确定补助名额。
市里开完会,区里又召集下辖乡镇一二把手开会,在第一时间传达会议精神,之后各乡镇一二把手又回到本乡镇召集下辖个村屯的书记村长开会,传达上级会议精神,会议内容和前年那次会议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条,鉴于前年有多数人反应有些人家不构成d级危房的也享受到补助政策,特给每个村都分派了一个监督驻村干部,并且每一个乡镇上的领导分包一个村,确保能做到专款专用,杜绝闲置、荒废房屋谎报虚报等问题的再次发生。
鉴于以往,负责最后的核查工作,做最后的拍板。
红旗村的分管干部是副镇长李永海,五十多岁,圆脸小眼,皮肤微黑,一对薄嘴皮,整个人看着很是老练精明,是个老干部了,九三年开始,一直是小岗村的村长,后来成了村书记,今年才升为副镇长。
驻村干部则是在镇政府负责计生工作的,人长的黑黝黝,个子不到一米七五,留着留着贴头皮的短发,整个人看着又凶又狡猾,跟肤色同样黝黑的大华镇书记马永波相比简直就是流氓和警察的区别,书记齐永波长着国字脸、大眼睛、厚嘴唇,戴着一副金框眼镜,虽然只是大专学历,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儒雅之气,说话和精神面貌给人都很正派的感觉。
红旗村书记牛永成和赵占海在镇里开完会后,意气风发的开一辆白色的奥迪高配a3在前开路,带领着镇里等领导专家向着红旗村驶去。
村长李永海开着黑色的比亚迪在车队的最后边,心里很鄙视牛永成的得瑟,装什么啊,当年要不是你爹当书记时,承包几个砖厂,又修路,你能开得起奥迪?开个奥迪还敢跑领导的车前边显摆?
哎,还是年轻啊!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殊不知他却忘记了自己去年拿着一部崭新的三星2017四处显摆了,到哪都拿出手机说他这手机花多少多少钱。
等待是煎熬的,这三天时间王彪一家可谓是过的很是揪心上火,五颗心被弄的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开始的时候村里说只要是能鉴定为d级危房,无论是砖混房,还是红砖房,又或是砖包土的泥坯房,只要上报重建,就能享受补贴政策,可是后来又听人说全砖或是水泥做口的砖混房,原则上只能维修,不支持重建。
他家的房子是外部包砖,内部泥坯,夹在当间,按照大家的说法,只能维修,不支持重建,问里会计赵伟,赵伟给了答复说房子到底受损如何,能不能重建,得看住建局的相关专家来鉴定,才能定性,就在一家人忐忑不安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好消息,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一行领导和专家来到王家屯的时候,已经临近了十一点,人来的时候,王彪正在写小说,还是两个趴在他椅子下的两个狗子吠叫,他才知道来人了。
来人有十几个,其中有两个人手里还拿着执法记录仪,正对着老房子拍着照片和视频,赵占海、牛永成在一旁指引介绍着什么。
王彪让两个狗子闭嘴后,起身来到外屋,这时候就见他母亲李桂芝正拿着一个锄头往下钩已经被捅坏的塑料编织袋做成的顶棚的塑料,露出脱落的墙壁和檩子,“领导你们看看这里墙面都脱落了,还有您看看,这屋顶都露天了。”
顺着她的指点,住建的专家领导侧头往上看去,发现屋顶连着山墙处确实漏光了,之所以屋顶没有坍塌,完全是屋内的土墙把一根根檩子给托住了。
老太爷站在暖阁门口,问道:“这是干啥呢?”
“老爷子,我们来看看你家房子受损情况,损伤的严重的话,回头政府出钱帮你们家重新盖个新房子。”区领导见是一位耄耋老年,笑呵呵的说道。
老太爷合不拢嘴的笑呵说:“那感情好,真是太感谢领导了。”
“不,老爷子,应该感谢政府和国家,这可不是我出钱给您盖房子啊。”
老太爷开心的念叨称赞着国家和政府的好!
两位专家领导又上外头,房前屋后检查了一边,二人交流了几句道:“这间房子已经构成d级危房,你们村领导,回头立马组织让住户搬出来,不能在住人了,一定看好,不能在让人再住进来。”
“好的。”一旁的赵占海、牛永成还有村支书麻士杰等人点了点头,李桂芝和王洪刚闻声松了一口气,而王彪心里却有点迷茫和不情愿。
这不让住人了,他以后去哪里住?前院的门市房只有一铺两米宽左右的小火炕,整个屋子没有隔断,锅台隔着一块砖宽的窗台就是炕,上边是镶着两块大玻璃砖的窗户,但是其中靠着门的那块大玻璃砖却是空的,多年前有两个人打架把玻璃碎了后在也没安,后来村里人一来,就爱双手趴在上边,跟屋里人聊天。
十多年下来,窗台上的那块窗户框子都已经被磨的包浆了,那叫一个黝黑锃亮。
而且不仅炕小,整个屋子四处开裂,去年还开裂了一根檩子,他感觉这座始建于95年的他爷爷给他老叔盖的婚房,比后院那老房子安全系数还低,屋中中央只有一根胳膊粗细的铁柱支着中间的房梁,如今也已经有些倾斜了,这柱子弯曲在大一些,从梁上脱落,整个房顶会整个塌落下来。
愁啊~
这盖房子到能住人,最起码得三个月,这三个月让他去哪借宿呢?他爷爷家也鉴定被列入危房重建名单了,去哪找宿呢,太奶奶可以去老姑或是大姑奶家,太爷爷不行啊,让老爷子跟羊分开,那不用三天就得惦记出病来,村里到时有闲置的空房子,可那都好几年没人住了,大白天进去都感觉阴风阵阵的。
下午三点多,村支书麻士杰带着两个人拿着封条来了,“屋子里没啥要搬的吧?”
“没有啥搬的,其他的等拆房子时候在搬!”李桂芝说道。
“那行,那我可就贴封条了,贴了封条,这门可就不能开门了,晚上也不能在住人了。”
老太爷说道:“啊,不让开门?让我这些羊杂办啊?还得拎水饮羊呢。”
麻世杰想了想,“老爷子门是不能开的了,这是上边规定,这样你家开个窗户,想点什么用用舞的也方便,饮羊就让王彪从窗户拎水。”他转头又对李桂芝叮嘱道:“窗户可以留,但是可万万不能住人,晚上都有人查,如果发现住人,就取消你家名额。”
“老爷子听到没有,可不敢再在这房子住了,桂芝啊,你们自己先找地方住,我看你们屯子闲置的房屋挺多的。”
李桂芝点头保证:“放心吧书记,一定不会住人的,回头就让王彪和老爷子老太太去别人家住。”
早些年的时候,她就想盖房子,但那时候供儿子读大学,实在没那个条件,后来儿子在北京工作,工资赚的挺多了,家里是存了点钱,可后来儿子跑了半年多的一个大项目,被他经理暗地里使坏跟另一个部门经理给撬去了,不仅失去了定居北京的希望,整个人几个月连生闷气在懊恼的就得了抑郁症,吃药啥的没少花钱,去年又买了一大堆沙子,家几乎没剩啥钱了。
如果享受不到这次的政策,盖新房子不知道还得几年,儿子今年都三十一岁了,还没个对象,就这破房子,就算找个条件一般的农村姑娘,来到这一看房子,都得黄。
麻士杰又呵呵对老太爷和刚出屋的老太奶一笑:“呵呵呵,八大爷、八娘,这回等着住新房子吧。”
老太太嘎嘎大笑:“真好啊,我都没想到这辈子也能住上大瓦房。”
“诶,大瓦房可比不上以后你家盖的房。”麻世杰打趣。
一旁王洪刚也跟着老太爷憨笑:“我活这五十多岁都没住过新房子,这回新房子建起来,说什么也搬过来,住他一个月不可。”
“哈哈哈哈,住一个月干啥,住两个月,对了,你这腿脚残疾,民政没准能多给补助一些,回头你拿着你那残疾证和低保证去民政问问。”麻士杰说道,王洪刚感激的点头答应,一旁李桂芝道:“真是谢谢麻书记了,儿子,这么没眼力见儿呢,快去前屋拿几瓶饮料,给领导解解渴。”
“嗯呢!”王彪答应一声,趿拉着拖鞋向前院跑去,拿回两瓶冰镇的汽水给村支书麻士杰二人一人一瓶。
“行了,不说了,贴完你家的还得去你家老爷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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