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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朝鲜的郑维城领着朝鲜官员一起来到仁川,当时就被高大的明军战船震惊了。由于是北上抄清军后路,因此李存真将自己的海上飞龙号战舰和其他大型战船都交给了曹海涛。
如今,曹海涛把舰队摆在朝鲜官员面前,还让他们上船参观,把朝鲜官员惊得说不出话来。
满船的火炮让朝鲜官员感到元首实力实在雄厚。又见到一水的铁甲军,朝鲜官员彻底服了。曹海涛展现完了实力之后便不失大家风范地邀请朝鲜官员入海上飞龙号的船舱内议事。
郑维城用标准地汉语恭维道:“大明乃是我父母之邦,元首胸怀包容宇内,如今看到大明兵威至此是在华夏之幸啊!”
曹海涛虽然是个粗人,可是和李存真学了十几年也不是最不成器的,自然知道如何应对,说道:“大明和朝鲜都是中华衣冠,本为一体,不分你我。大明之幸即为朝鲜之幸。大明之兴即为朝鲜之兴。”
“正是,正是啊!”
“有大明就有朝鲜,没大明,朝鲜处于腥膻之中,何时可见天日?以华夏衣冠叩首胡虏豺狼岂不羞愧?”
曹海涛一句话说的郑维城等人满脸通红,他们所有人都给满清磕过头,本来就心中委屈,如今被曹海涛戳中痛点,更是感觉无地自容。
明李一方曹海涛、马进宝、皮埃尔与朝鲜一方郑维城、洪命夏、李景奭、许积、洪重普、郑知和等商议了三天,经过讨价还价,最终签订了条约——《仁川条约》。以此条约确定大明与朝鲜关系。
《仁川条约》大概内容如下:
第一款:朝鲜乃有主之邦,保有与大明君臣之分。朝鲜大王容尊亲王为臣,尊大明皇帝为君,朝鲜新亲王需得皇帝册封。非表册不得为正。朝鲜亲王三年一朝天子。嗣后两国欲表和亲之实,须以彼此君臣之礼相待,不可毫有侵越猜嫌。宜先将从前为交情阻塞之患诸例规一切革除,务开扩宽裕弘通之法,以期永远相安。
第二款:大明自今十五个月后随时派使臣到朝鲜京城,得亲接礼曹判书,商议交际事务。该使臣驻留久暂,共任时宜。朝鲜亦随时派使臣到大明南京,得亲接外务卿,商议交际事务。该使臣驻留久暂,亦任时宜。
第三款:大明自今十五个月内派遣驻朝鲜大臣,率明军三千人驻守开城。派遣驻朝鲜将军,率领明军三千人驻守平壤。驻军以象征君臣之分。朝鲜在大明与外敌斗争之时,需全力支援大明,战时朝鲜军为大明指挥。总兵任免全由元首与朝鲜亲王合定。大明有护朝鲜之责,以举国之力保证朝鲜安全。
第四款:朝鲜釜山、仁川、蔚山、清津、兴南、南浦、元山、金策、雄基、平泽十港为两国人民通商之区。今应革除从前惯例及岁遣船等事,凭准新立条款,措办贸易事务。朝鲜须准听大明与朝鲜人民往来通商,就该地赁借地基,造营家屋,或侨寓所在人民屋宅,各随其便。
第五款:嗣后大明船只在朝鲜国沿海或遭大风,或薪粮穷竭不能达指定港口,即得入随处沿岸支港避险补缺、修缮船具、买求柴炭等,其在地方供给费用,必由船主赔偿。凡是等事地方官民须特别加意怜恤,救援无不至,补给勿敢吝惜。倘两国船只在洋破坏,舟人漂至,随处地方人民即时救恤保全,禀地方官,该官护还其本国,或交付其就近驻留本国官员。
第六款:朝鲜沿海岛屿岩礁,从前无经审检,极为危险。准听大明航海者随时测量海岸,审其位置深浅,编制图志,俾两国船客以得避危就安。
第七款:嗣后大明于朝鲜国指定各口,随时设置管理大明商民之官,遇有两国交涉案件,会商所在地方长官办理。
第八款:两国既经通好,彼此人民各自任意贸易,两国官吏毫无干预,又不得限制禁阻。倘有两国商民欺罔炫卖、贷借不偿等事,两国官吏严拿该逋商民,令追办债欠,但两国官府不能代偿。
第九款:大明人民在朝鲜国指定各口,如其犯罪交涉朝鲜人民,皆归大明官审断。如朝鲜人民犯罪交涉大明人民,均归朝鲜官査办。各据其国律讯断,毫无回护袒庇,务昭公平允当。
第十款:两国既经通好,须另设立通商章程,以便两国商民;且并现下议立各条款中,更应补添细目,以便遵照条件。自今不出六个月,两国另派委员,会朝鲜国京城商议定立。
第十一款:朝鲜与大明统一货币、文字、车马、度量衡,一切皆以大明为准。
第十二款:两国既经通好,大明承认朝鲜乃华夏一支,则朝鲜再无贡赋之必要。但凡朝鲜与胡虏蛮夷通商,需得大明准赐。
第十三款:朝鲜以儒释道三家为法理正统,其他凡累宗教皆为邪教,天下共诛之。
第十四款:济州岛本耽罗国,固非朝鲜领土,今割让大明,以辞相约满清之罪。让土乃朝鲜本意并无强迫,至此之后再无异议。
第十五款:右十四款议定条约,以此日为两国信守遵行之始,两国不得复变革之,永远信遵,以敦和好矣。为此,作约书二本,两国委任大臣各钤印,互相交付,以昭凭信。
《仁川条约》的内容其实很久之前李存真和曹海涛就多次讨论过了。特别是曹海涛勘探北方海路,结交朝鲜骊兴闵氏之后李存真更是多次与之讨论。其中门道,曹海涛早就已经十分明了了。
以李存真看来朝鲜君臣目光短浅,见识浅薄,根本就看不到其中的危险。以武力胁迫,然后使朝鲜签订条约则是李存真在北上抗清之前就已经和自己所有的“学生”反复讨论过多次的问题了。这就叫“架起几尊大炮,奴役一个国家。”因此,曹海涛上来就给了朝鲜军沉痛的一击,打得朝鲜人没有一点脾气。
《仁川条约》从表面上看并没有过多地破坏朝鲜的主权。朝鲜本来就是大明的藩属国,在条约中明确承认这一点,对于朝鲜来说根本就不是羞辱。况且,通过条约,朝鲜大王由郡王上升为亲王,这不仅对于朝鲜大王是一大利好,对于朝鲜的臣民也是个好消息。况且还取消了朝鲜沉重的贡赋,更是会让朝鲜君臣欢欣鼓舞。
至于驻军曹海涛则背地里告诉郑维城说:“这就是一个象征,所谓的三千人,其实三百人我们都不会派驻。说是驻军其实就是写给元首海国公看的。朝鲜与大明几百年的恩情,当年倭人作乱,若不是神宗皇帝哪里还有朝鲜?”
“是的,是的!”郑维城说道,“如此恩情我朝鲜铭记在心。”
“所以说,大明根本就没有吞并朝鲜的心思,故而无需担忧。再说了驻军六千人能把朝鲜怎么样?这无非就是给元首看的。给足了元首面子,自然也就不会驻军了。”
“若如此,甚好!”郑维城回答。其实,在郑维城看来,六千兵马说是象征君臣名分其实是监视朝鲜,使朝鲜不得与满清来往。仔细盘算也能接受。
曹海涛之所以看重皮埃尔,是因为皮埃尔那一番对货币的言语和李存真的理论很是相似。李存真当年说道:“只要能控制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那么根本就不用在乎谁制定法律。”意思是,谁掌握了货币发行谁就掌握了一个国家,甚至国王都要心甘情愿地听令。
条约签订之后,郑维城带回去给李棩用印。李棩粗略看过之后,感觉没有什么问题,特别是对“朝鲜亲王”一词,看得特别顺眼;对明朝承认朝鲜为华夏一支感到欢心鼓舞;取消朝鲜贡赋更是感激涕零。
李棩说道:“大明果然是我父母之邦,旦其要求无有不许。”
言罢,用印。
十五日后,曹海涛和马进宝率领的船队补充了必要物资,扬帆而去。
听说明军走了,李棩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他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彼船皆已退去,实为幸也!”
宋时烈说道:“大明之船非敌船,殿下慎言。”
李棩看了看宋时烈,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说道:“也许吧……”
二十天后,“坐天山大捷”的消息传到了汉城。朝鲜满堂皆惊。
李棩颤抖着嘴唇问道:“皇上……皇上……真的……”
“殿下!”郑维城、洪命夏、宋时烈等人异口同声地叫住了李棩。
年轻的李棩被众人的喊声吓了一跳,立刻明白了过来,若是有人因此告知南京他竟然叫奴酋为皇上如何是好?忙改口说道:“奴酋顺治真的被摘了脑袋吗?这是真的吗?”
情急之下,李棩竟然直白地问出,没有使用敬语。
使者一愣,忙说道:“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大明元首海国公以四万兵在坐天山大破清军二十万。据说所用之计为‘乾坤一掷’。不仅阵斩顺治,而且阬杀满洲、蒙古士兵,就连不愿听令的汉兵也不放过。前后多达四万余人,杀得血流成河,尸籍如山。”
朝鲜满堂雅雀无神,针落可闻。在朝鲜君臣看来,李存真简直就是白起出世,黄巢再生。
“乾坤一掷……哎呀……哎呀……阿一宫si桑内达(哎呀我的天老爷啊)!这是什么计谋,予未尝闻也。”李棩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发白地双唇颤抖着说道:“左议政,左议政,几日前明使前来……予可否怠慢明使乎?”
郑维城赶快回答:“殿下待明使如君父,明使请求无不应允,谦卑恳切,天地可鉴。”
“太好了,太好了,予未失计较也。”转而李棩一拍大腿,恨恨地说道,“可恨未尝极尽谦恭之能事!至为遗憾!”
洪命夏赶忙说道:“殿下勿忧,元首心胸宽广,能装下天高海阔,未尝为怨。”
“快,快,快遣使祝贺!”李棩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宋时烈赶忙上前一步说道:“微臣不才愿书贺表。”
“好,好!宋大儒正是合适人选!”
洪重普上前一步说道:“微臣原为使者,替殿下往南京一行。”
“好,好,准了,准了,全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