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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闹钟响了。
肖龙迷迷糊糊的抓过手机,关掉闹钟。这是早晨六点半了。迷迷糊糊的想了一会儿刚才的梦境,意犹未尽的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被窝里温暖的气息,揉揉眼睛,坐起身来。
林辉还在呼呼大睡。昨晚上上战斗的太晚了。
趁着被窝的热乎劲赶紧穿上毛衣毛裤,穿上棉拖,披上一件大衣去外面的公用卫生间上厕所。这个点人还少,否则等会儿只能排队,急死人。
上完厕所,打开水龙头用冷水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回到住的屋子,用毛巾擦干。屋里有暖瓶,洗脸盆,还有一大桶备用的自来水,可以兑成温水洗脸,不过他不是讲究的人,自认为大老爷们随便洗洗就算了。他身上带着两把屋门钥匙,从钥匙扣上拆下一个给林辉留在桌子上。穿上皮鞋,挎好皮包,出门了。这个皮包看商标也是高档货,是赵剑卖给他的,当然也是兄弟价,一百元。他要去赶公交,一般到了公司楼底下再买点早餐去公司吃。
出了楼,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虽然冰冷却是清爽无比。比屋里那股浓烈的烟味和鞋味要好多了。太阳还没升起来,不过今天看样子要好多了,一夜的北方将乌云吹散,雨和雪是不会来了。今天是个好天气!美好的一天!加油!加油!争取一年内买车买房。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那个单子进入招标阶段了,六家入围,自己公司的产品因价格优势也进入了。年前开标,心里其实很期待,这不仅是来公司后的第一个单子,更重要的是如果中标会有丰厚的提成。哈,这样年底就可以过个好年了。他今天决定早晨开完会后再去和庞院长见一面,开标前最后一面很重要……
走到十字路口,发现右侧围着不少人,三辆警车停在附近。人群里面露出一道白底蓝字的警戒线。
那是雅乐宾馆的前面。莫非有偷盗事件发生?肖龙心里有些担忧是不是宾馆失窃了,柁老板是个好人啊,得过去看看,年底是偷盗事件的高发期,是没钱回家过年的小蟊贼最活跃的时候。看了眼手机,预计有五分钟的富余时间,不耽误上班。一转身,走了过去。隐隐约约听到人群里面有男子的哭声。
从人群稍微稀疏的地方挤了进去,踮起脚往里一瞅,登时感到浑身冰凉。
几名法医正在检视地上躺着的一个年轻人。四周有警察在拍照,拿着钳子和透明的物证袋提取四周的痕迹。躺着的那个人脸色都发青了,明显是死亡了。而且,他不是别人,正是柁佳洋。肖龙的心里一阵抽搐,心很疼,又有想呕吐的感觉,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算起来,这是第三次见到他了……
宾馆老板柁传江跪在尸体一旁,哭的声音沙哑:“儿子!儿子……谁害的你!……,我有罪,我有罪……”
两个男性警察在旁边扶着他,劝他节哀,询问他能否想起有什么价值的线索。
“我……我……,都是我害的……”瘦小的柁传江鼻涕和泪粘满了胸膛,身子一挺,晕了过去,浑身如软泥一样倒在两名警察的臂弯里。
一警察问道:“通知他家属没有?”
另一个显然早就到了:“宾馆老板很早离异了,死者是他独生子。平时父子两个一起生活,不过宾馆主要是当父亲的打理,儿子上大学,大三的学生。”
旁边过来一个平头便装的高个警察:“死者有两个亲姑姑,就是宾馆老板的亲妹妹,都住在本市,已经通知到了,马上赶过来。”
有三名警察过来驱赶看热闹的人群:“都离远一些!”
人们呼啦向后退了两米。
肖龙被挤出人群外面,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突发什么疾病?还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再不上班就迟到了。虽然心里很想过去安慰一下老板,可是他一个外人能说什么呢?自己和死者更是不熟悉,也没有什么有分量的话提供给警方。急切间,翻到林辉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良久,林辉无精打采的声音才从手机里传了过来:“唔……困死了……喂,哥。”
肖龙的声音都颤抖成不了成样了:“那……那……你赶紧起床!起来!你同学……同学……柁佳洋!死在他自家门口了!……,对!就在雅乐宾馆门口!不说了,我迟到了,我先走了!你快来看看!”看到一辆47路公交驶了过来,匆忙挂了电话,向站牌跑去。
林辉躺在床上,听到表哥说完挂断后,手里抓着手机又足足攥了二十秒,人如同傻了一般,呆着不动。这……这怎么可能?忽的起床,迅速的穿好衣服,拿起手机,关门锁门,向雅乐宾馆跑去。
人群已经散去一些了,警察已经把柁传江抬到宾馆里面了。他已经清醒了,被警察围着问话。
林辉着急的问着四周的人:“人呢?人呢?那去世的人呢?”
旁边正在说话的一个老者告诉他:“抬走了,说好像是他杀,拉到公安局解剖中心了。”
林辉头“嗡”的一下,眼前一阵发黑:什么!?他杀!
有个妇女连叹可惜:“老柁今年时运不济啊,上个月宾馆里面刚死了个房客,今天亲儿子又死在家门口,造孽啊……”
林辉蹲下身子,粗粗的喘了口气。他杀?究竟是谁杀的?明目张胆的在宾馆门口杀的?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那天晚上,他拒绝了老师的软件项目邀请,那天晚上就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样子……迈着步子机械的走向宾馆。
一个警察伸手拦住了他,警惕的问道:“干什么的?”
林辉一愣,精神渐渐恢复:“我……我是死者的同学,他大三,不过我大四,但是都是一个学院的。”
警察神色缓和了很多:“喔,同学,你怎么在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林辉摇摇头:“不是很熟悉,就是在校园里见过多次面。说实话,我不知道他家开着宾馆。我只是昨晚住在附近表哥那里,早晨他打电话告诉我——我同学死了。”
警察点点头:“进去吧,里面正在做笔录。有什么信息麻烦你多讲一些。”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掌尖方向对着宾馆里面。
刘杰站在宾馆里面,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望着个头高高的林辉走进来,走到做笔录的梁久娟前面。
柁传江坐在沙发一角,脸色苍白,双目一片死灰色,他已经停止了啜泣,全身不停的抖动,双手抱着头,自顾自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完了……我这辈子全完了……”
林辉并不认识他,不过瞧着身材模样脸庞和柁佳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确是佳洋的父亲无疑了。刚才在门口也听说他很早离异了,想来佳洋多年来没有妈妈照顾,心里更是一阵酸痛。原来佳洋和自己一样,都是跟随父亲在单亲家庭长大。他向梁久娟回忆了最近的一些细节,除了那天晚上表现的魂不守舍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柁传江听到儿子有个高一级的师兄在这里做记录,微感差异,听到他只是偶尔经过,并不和儿子熟悉。心里暗道:原来他只是路过啊。
梁久娟却问的很详细。林辉也不隐瞒什么,将表哥的事情,在这里曾经住过,后来在后面城中村租了房子,昨晚上吃了火锅,和谁谁谁打了扑克牌,都竹筒子倒豆子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柁传江听了却十分吃惊,望向林辉。原来他是那个房客肖龙的表弟,这么巧,他还是儿子的学长。想起肖龙,心里有一些愧疚的感情,心里隐隐约约觉的自己做的很不对,不该让那个小伙子住那间408房间,那个刚死过人凶房……,这是报应,难道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他不自觉的望向门口那个脸色平静却藏不住威严的剑眉刑警刘队长,见他也正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慌乱,低下头去。
林辉录完口供,留下自己和肖龙的手机号码,以备警方再次询问。在这里再无其他事了,本想过去安慰一下柁父,却无从说起,只好作罢,和警察打了招呼便走出了宾馆。外面伴随着哭声,从出租车里跳出来两个妇女,个头都不高,哭着进了宾馆,搂住柁传江的肩膀。三人又一起痛哭。想必她两个就是佳洋的姑姑吧。
外面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上班的上班,干活的干活,人越走越少。林辉站在路边,任凭冷风刮过。这事很快警方就会通知学校的,肯定在同学们之间引起一场大的风波和悼念活动。毕竟,太年轻了。
太阳升起来了。三个蓝色大垃圾桶后面用白笔画着一个仰卧的人形轮廓,想必就是佳洋死去的地方了。
一个环卫工大妈也从宾馆里走了出来,骑着三轮来到垃圾桶旁,打扫四周的垃圾。
一个大爷走了过来:“他嫂子,问完你话了?”
大妈扭过头去:“问完了,可把我吓的不轻。天还没亮呢,我还以为谁扔了一些旧衣服在这里,原来是个年轻人,还是这个宾馆老板老柁的独生子,哎,年纪轻轻的,真可惜。你说,老天爷让老柁怎么活啊……”
大爷摇摇头:“白发人送黑发人,难喔,难喔。这娃到底怎么死的?”
大妈瞧了眼四周,低声道:“好像是他杀,这是什么第二现场,被抛尸到这里了。他衣服口袋里还有纸条,写着老柁还钱什么的,我听警察问老柁了,是不是有什么债没还,老柁说倒是有几笔,不过金额不大。”
大爷恍然大悟的表情:“借钱再外放,吃利息啊,指定是那帮社会人找柁老板要钱来着。”
大妈:“行了,你别瞎猜了,别向外传啊,可别说我说的。我要干活了。”
大爷郑重的点点头:“放心,放心,我嘴最严了。”迈步离开,向附近一个小公园走去,心里有些小小激动,这么机密的谈资被自己掌握,到公园里添油加醋说道一番,自己成了中心,那群老头老太太肯定都得听的个个入迷。
林辉听的心里一阵阵发凉:佳洋,佳洋,到底是谁害了你?无精打采的转回身向表哥住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