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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洞中寂冷无声、阴寒袭人,除了地上留下的电筒还能带来些许的亮光之外,四外漆黑难辨、阴森黑戾。
处于虎暴状态中的段虎站立在地,左手抓着鬼主的脑袋,右手隔空画符,手指快速划动间,随着一声“敕!”几团赤色的焰火凭空而现,漂浮在了周围。
转眼间,赤火的光泽越来越明亮了起来,不大工夫,赤焰驱散了四周的黑暗,视线内的环境清晰可见。
段虎布满血丝的眼中红芒依旧闪烁着,他把左手往回一收,将这剩下了一颗脑袋的鬼主正面对向了他。
视线刚要接触的瞬间,鬼主张开尸嘴,一团黑戾色的煞气喷吐向段虎的面门,一下就把他笼罩在了里面。
紧接着,披散在脑袋上的鬼丝暴起而来,凶狠的刺向了段虎的全身。
眼瞅着锋利如尖针的鬼丝就要插进身体,突然一道红芒从段虎的胸口暴射而出,红芒下鬼丝纷纷溃散,如同被灼伤一般带出了点点赤焰。
鬼主眼中的四瞳拟人化的发出了惊愕的目光,迅速收拢回鬼丝后,释放出煞气熄灭了还在燃烧着的赤焰。
就在这时,段虎发出了一声虎啸似的吼声,声波巨荡,瞬间冲散了笼罩着的煞气,当黑雾散尽之后,他双目中的红芒尤为鲜艳,不过也就一瞬的时间,颜色变淡化了下去。
左手微微加劲,手掌中鬼主的脑袋在催动的力量下渐渐开始变形,随之而来的是鬼主可怕的嘶吼声,声音凄厉刺耳,震动骨膜彷如尖针穿刺一般。
尖锐的嘶吼震得段虎微微一颤,左手的力道顿时放缓了下来。
见有可乘之机,鬼主双目四瞳寒光一闪,四瞳交叠,化为两颗紫红色的阴瞳,目光直视,和段虎的目光连接在了一起。
目光重叠的瞬间,段虎身子猛的一颤,神色立刻呆滞了起来,就像失了魂魄一般呆立在地。
随着鬼主双目阴瞳的颜色加深,段虎的气息变得越来越粗重了起来,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渗出一层又一层来。
此时在段虎的眼前不再是寒洞冰渊,而是一处充满了血腥杀戮的炼狱,四外血色漫天,血海滔天,放眼望去,血海中漂浮着无数的阴尸,随着血浪的起伏交叠在一起。
血海的正中央,是一处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密密麻麻的阴尸相互厮杀吞食着对方,而段虎,正位于尸山的巅峰之处,在他的四面八方,有着数不清的阴尸正快速向他扑杀了上来......
寒洞中,从段虎中了鬼主的阴瞳邪术开始,不过数息的时间,身处幻镜中他仿若经历了数日的厮杀,随着时间的拉长,段虎颤抖着的身躯越发抖动得厉害,到最后,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如同被电击一般抖得吓人。
剧烈的抖动中,段虎眼中的红芒缓缓消失,张开的嘴里不断有白色的沫子冒出,就连他胸口的虎头封印也渐渐失去了光泽。
眼瞅着双眼渐渐翻白,段虎已经到了性命之忧的时刻,突然间从一道红芒从威虎绝刃射了出来,直直刺进了鬼主的双目阴瞳之中。
红芒就像炙热的烈焰一样,直接灼伤了鬼主的阴瞳,在一声尖锐的嘶吼声中,双瞳散开,再次恢复成了四瞳,而这时,段虎身子一歪,重重跌倒在了地面上。
终于摆脱了纠缠的鬼主同样也跌落在地,长满鬼丝的脑袋骨碌碌滚动几圈,停在了段虎的身旁。
半晌过后,似乎缓过了劲来的鬼主,用它那憎恶阴戾的双目四瞳狠狠盯着昏迷中的段虎,鬼丝拔动地面,死人脑袋靠了过去。
也许是刚才受到的创伤不轻,死人脑袋移动的速度并不快,不过丈许的距离却花了十数息的时间,比起当初来说,可谓是天壤之别。
来到近前的鬼主死死盯着静躺在地的段虎,似乎是在忌惮着什么,迟迟没有行动。
又过了一会儿,见段虎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彻底放下了戒备的鬼主双目四瞳厉色暴涨,瞬间那些散落在地的鬼丝暴涌而起,朝段虎扑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倒插在地的威虎绝刃金芒大盛,刺眼的强光下,鬼主大骇,像惊弓之鸟般迅速朝后退去,那些扑向段虎的鬼丝也在鬼主撤退的瞬间被收了回去。
直到鬼主逃远之后,从威虎刀身上释放出的金芒才逐渐暗淡下去,转而又恢复了淡淡的金芒,收敛在了刀身之中。
和刚才不一样的是,刀芒颜色已经发生了变化,从红芒变成了以往的金芒,难道说刀芒的变化和段虎是否处于虎暴状态有关吗?
......
逃远的鬼主发恨的看了看段虎以及那把护法的宝刃后,回头把阴寒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洪泉的尸体,随后伸出鬼丝在地上爬行了起来,动作诡异恶心,就像一只长着无数细毛的蜘蛛一样朝前移动着。
好一会儿,当鬼主来到洪泉的身旁后,这一次鬼主再无所顾忌,直接爬上了对方的尸身,接着释放出鬼丝,像裹粽子一样把尸体紧紧包裹了起来,连同它的死人脑袋一起缠绕在了其中。
不大工夫,洪泉的身上被黑色的鬼丝裹了个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就像一具被黑布包裹的尸茧,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古怪的声响之外,寒洞中再次归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段虎和躲藏在尸茧中的鬼主谁也没动,这时漂浮在半空中的那几团赤焰也开始暗淡了下去。
当最后一团赤焰彻底熄灭后,黑暗袭来,四外黑寂无声......
不过沉寂的环境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阵凌乱粗重的声响传来,两道明亮的灯光打破了这里的黑寂。
“呼,呼......”
曹满和冷曼站在洞口粗气直喘,各自用手里的电筒观察着环境。
不一会儿,瞅着眼熟的曹满大嘴一咧,“娘的,咋,咋又跑回来了?这,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死耗子,这就是你带的路吗?”冷曼沉脸质问道。
“我说小曼,这事也不能全怪在我头上对吧?谁知道山肚子里弯弯道那么多,九曲十八弯,跟花花肠子也没啥分别,我又不是这里的山耗子,哪里知道出口在哪?”曹满委屈的解释着。
“呸!之前是谁拍胸跺脚,说对这里的地形很熟的?也不怕把自己的胸膛拍瘪了,没用的废物!”冷曼啐了一口。
曹满大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这事说起来也怪他太过自信,本以为按照来时的记忆,怎么的也能从原路返回,去往那处蛤蟆潭,只要到了地方,就能想法子出去。
谁知等曹满左绕三圈右转两圈,顿时懵头蒙脑了起来,别说找路,就是自个儿在哪都分辨不出来,算是彻底迷了路。
至于冷曼,之前曹满背着她那会儿,她还在昏迷中,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指不定啥时候能够醒来。
说起意外,这事绝对要怪曹满,为啥?
还能为啥,当时他转了个懵头蒙脑,一时心慌甩了一跤,正好摔在冰凉的积水中,积水不深,但也不浅,正好没过了膝盖,这一跤摔下去,冷曼能不醒吗?
让冷曼炸毛的是,别人从昏迷中苏醒,怎么的也是在床上,即便没有床,起码还有草堆,周围有着关心的人在那嘘寒问暖,而她呢?
没床,没草堆,有的只是一滩刺骨的冰水,不仅把她泡了个落汤鸡,还连带着呛了好几口水。
关心的人倒有,可对方一身板猪肉压着她的半个身子算啥情况?
最气人的还有那只咸猪手,不知在往哪蹭着......
曹满挨巴掌已经是冷曼看在对方救过她的情面上留了手的,否则依着她的暴脾气,剁了爪子都算是最轻的惩罚。
不过说起曹满的咸猪手......
这事冷曼还真错怪他了。
那会儿曹满摔在水里面,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而是担心冷曼出事,故而手忙脚乱的在那想要把她扶起来。
偏巧身子还压着对方,干扰下也顾不得什么,一顿摸黑乱抓,就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也因此至少挨了一二三四五个大耳光子。
说起耳光子来,那清脆劲,比毛孩子犯了错,被当爹的脱裤子抽屁股还响亮。
这一顿烧饵块下去,抽得曹满数完了星星数月亮,数完了月亮数太阳......
去你大爷的太阳,就是抽死了也不见得能瞅见太阳!
好在段虎留下的那点药膏起了神效,否则这会儿曹满还不见得能从地上爬起来,单单肿得比猪脸还胖三圈的包子脸,就够他喝一壶的。
之后......
之后曹满为了博得美人的欢心,树立他光辉灿烂的高大形象,同时也为了弥补他的过失,便厚着脸皮在那又是拍胸脯又是跺脚,说他一定能把对方带出去,可是结果......
老马识途,耗子回窝,狗要吃便,娘要嫁人,就这么个理,曹满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成功的把冷曼又带回到了寒洞里面。
所以说,这会儿冷曼暴躁的心情可以理解,曹满尴尬的心态同样可以理解,有道是理解万岁,只要能够相互理解,哪有过不去的坎儿,不是吗?
去你娘的理解,真要理解了,曹爷爷会挨一顿烧饵块,会这么倒霉吗?
......
“呃,小曼,你觉不觉得这里似乎有些古怪?”趁着对方还没发飙的时候,曹满故意岔开话题问道。
还别说,这法子百试百灵,当即冷曼也没了追究的心情,转而脸色蒙上了一层警惕之色,双眸四外打量了起来。
“耗子,按你此前所说,虎爷应该还在这里,可是他人呢?”冷曼疑惑的问道。
曹满贼精精的看了一圈,可惜手电的亮度有限,除了能照亮附近之外,再远就无能为力了。
“小曼,你看那边,之前遗落的手电还在地上,说明虎爷还没走,只是他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喊两声如何?”
“呆着你的,难道你忘了当时虎爷是为了什么让你离开的吗?”冷曼没好气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
“我想当时虎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为了心无旁骛,这才让你离开的......”
“我说耗子,你猪脑子啊?这事明明是你告诉我的,咋自己却想不到呢?”说了两句,冷曼埋怨了起来。
“嘿嘿,也是,我真是个猪脑子。”
曹满干笑两声,暗中嘴巴一撅,要不是为了故意衬托出你的聪明伶俐,曹哥哥至于背个猪脑子的名声吗?
唉!我的小曼,曹哥哥为了你可是什么苦都吃了,要是你还不能领会哥哥的苦衷,哥哥非找根绳再找棵歪脖子老树......
我去,不是上吊,曹爷爷还没痴情到那一步!
至于干嘛?听我说完!
除了找绳子和歪脖子老树,我还要找来腊肉,嘿嘿,拴绳上晾干,之后好美美的享用一番,也好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内心。
问曹爷爷干嘛非要找歪脖子老树?
这不废话嘛,老树才会歪脖子,歪脖子才好拴绳子,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没瞅见曹爷爷这么胖的一坨吗?个头有限,不找歪脖子老树,高点的树我能勾着吗?
“喂,耗子,发啥呆呢?”几声催促,把正神游着的曹满唤了回来。
“呃,啥事?”
“你再和我一下当时的情况,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洪伯他......”说到这冷曼顿了一下,脑袋偏向了一旁。
“小曼,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洪伯能有你这个朋友,他走也走得安心。”曹满看出了冷曼的心思,轻声安慰道。
冷曼摇了摇头,“我不配当他的朋友......”
“你别这么说,我看得出来,你这人面上虽冷,看着不近人情,但内心还是很温柔的,否则你也不会为了洪伯而难受。”曹满又安慰了一句。
谁知冷曼突然脸色一变,激动的叫喊了起来,“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懂什么?”
“龙宝局需要的不是爱心泛滥的烂好人,需要的是铁血的勇士,无谓生死的战士!身为龙宝局的人,就不应该意气用事,更不能心存妇人之仁,这是龙宝局的铁律,是我们生存的法则......”
看着歇斯底里喊叫着的冷曼,还有那双发红的眸子,曹满心里一酸。
明明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却被龙宝局强行扭曲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此时冷曼表现得越激动越愤怒,说明她的内心就越痛苦。
曹满站在原地静静承受着对方的吼叫,暗中双拳攥得死死的。
大爷的龙宝局,万恶的铁律法则,能把活生生的人逼疯逼死!虽然曹爷爷斗不过你们,但是爷爷要诅咒你们,咒你们天打雷劈,灰飞烟灭,永无翻生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