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阿伦戴尔的峡湾码头。
今天是征兵令上所规定的出发日期,卑尔根公国的运兵船早在前天便来到了阿伦戴尔,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卑尔根的王室成员以及整整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对于这样的架势,哪怕是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们到底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回穿梭,加起来一共有接近两千多人,此刻全都聚集在了码头这里。虽然依旧如同往日一般的热闹,但是这种极其压抑的气氛却是以往火热的码头大相庭径。没有商家的叫卖声,没有工人装船卸货的号子声,更没有了那代表着繁华与欢乐的笑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苦,看着眼前即将远离家乡,去他国的土地上,为别的国家浴血奋战的亲人们,在场的人们早已经泣不成声,凄凉的气氛从一大早便笼罩了整个码头。
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是来为自己的亲人送别的,他们有的父母与孩子,有的是丈夫与妻子,有的则是兄弟与姐妹,但无论是谁,今日一别,往生不知道还是否能相见。每个人的眼眶中都满是泪花,并努力地将亲人们的容颜铭刻在脑海深处。正所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难相忘。
而罗兰也在送行人的队伍当中。
或许是被点名要求成为随军人员的原因,罗山先生不必和其他人那样在客舱口排队等待登船,而是可以直接从另一侧船员舱门处进行登船。
罗山大叔的行李很少,只有一袋包裹和一袋子铁匠的工具,旁边站着的是罗娜阿姨,也是被这一个大包裹,里面装满了衣物以及生活物品,默默无言的搀扶着罗山大叔的胳膊,望着生她、养她的阿伦戴尔,脸上写满了不舍与眷恋。
铁匠铺的成员们都是从客舱口排队进行登船,所以此刻这里便只有罗山一家人。很快,沉重的钟声传遍了整个阿伦戴尔,出发的时刻已经临近。
“回去吧,罗兰,没关系的,我和你罗娜阿姨不会有事儿的,回去吧,照顾好你自己。”
罗山大叔回过头,望着眼前身高已经快长到他腰间的罗兰,努力的挤出了一个应该可以说是灿烂的笑容,想要借此消除这令人难过的离别愁绪。
只可惜,从头到尾罗兰都对他的努力视而不见,只是就这样死死地盯着罗山大叔,不发一言。
片刻后,罗兰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个差不多有他身高那么长的精致木盒,这个盒子从刚才就一直被罗兰带在身上,一直从铁匠铺带到了码头。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就连罗山大叔也不清楚。
罗兰双手捧着盒子,走到了罗山大叔的面前,轻轻地打开木盒,满是郑重的递了过去。
“罗山大叔,这……是我专门为你锻造的。”
罗山大叔仅往盒子里看了一眼,顿时整个人都被惊住了,满是惊骇的看着盒子里所装着东西,眼中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迷恋的目光。
这是一把剑,一把足以流传后世的绝世宝剑。宝剑的造型属于典型的西式十字双手剑,全长一米五四二,宽为十三公分,精钢铁打造,净重约十七斤,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战场利器。
这把宝剑已然开锋,通体散发出一股骇人的肃杀之气,虽然还未沾染鲜血,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血腥感,但或许是因为锻造者曾经从一片尸山血海之中杀出了一片天地,而在锻造它时也将这股舍我其谁得气势融入了其中,让这把宝剑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一只无比凶残暴怒的魔兽尖牙,让人从心里便不由自主的对其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敬畏。
剑身的中心处还加有一条血槽,一旦被宝剑刺中,大量的鲜血便会沿着血槽流出,导致敌人的肉体肌肉无法进入紧绷状态,因而无法贴紧剑身,确保了宝剑可以顺利拔出。这也是罗兰专门为这把宝剑所设计的,参考了前世的三菱刺,令其功用发到到了极限,而同样作为资深铁匠的罗山大叔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设计这条血槽的精妙之处,顿时忍不住对其赞不绝口,同时再一次的对罗兰那天纵奇才一般的想象力感到吃惊。
“这是……冰纹!?”
罗山大叔像是见到了稀世珍宝一般忍不住惊呼道,一双大手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包裹和工具袋,望着那血槽边如同雪花般精细的美丽纹路,顿时忍不住伸出双手,无比怜惜的抚摸着那冰冷的剑身,就像是在抚摸一位绝世美女的妙龄dongti,双眼之中那炽热的目光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冰纹,是指某些特殊的宝剑所自带的一种精美的纹路,这些纹路自宝剑锻造而成的那一刻便已存在,一直跟随着宝剑经受住无数岁月的洗礼,直至损毁而亡。
通常来说,冰纹就像是武器自带的荣耀勋章,只有最强大、最锋利的武器才会有冰纹的存在。在罗兰前世也有与冰纹相似的东西,名字叫刀纹,不过刀纹其实是因为武器的锻造不合格,其中掺杂了一些额外的杂质,在淬火时无法与武器本身进行融合而形成的,基本上就是属于残次品的代名词。但冰纹,却不同。
之前说过,这个世界与原本的世界并不一样,科技水品虽然相比起原来的世界来说只能算中世纪水平,但是在某些方面却远远超过了原来的世界,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原来世界所没有的特殊物质,其拥有的各种奇特属性以及效用直接从根本上将整个《冰雪奇缘》世界与原世界区分开来。比如说罗兰之前锻造钩爪枪所使用的图鲁姆矿石所合成的星铁。
而冰纹的存在也是这个世界所独有的。冰纹的制造方法至今依然没人能研究明白,只知道在铁匠锻造武器的时候,有极低的几率会出现一种特殊的物质,这些物质融入到了所锻造的武器当中,便会形成冰纹。凡是拥有冰纹的武器其质量将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变化,无论是锋利度还是耐久度都远远地甩普通武器十几条街,甚至传说拥有冰纹的武器是受到了神明的赐福,只有真正强大的战士才有资格发挥出冰纹武器的最大威力。
只可惜,拥有冰纹的武器实在是太过稀少了,历史上出现过有名有姓的冰纹武器总共不超过一百件,而且目前已经十不存一,大部分都已经被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可以说,每一位铁匠的终极梦想便是可以打造出一把冰纹武器,但是即使是技艺最精湛的铁匠也不敢保证穷其一生能够实现这个梦想。而对于集权力与财富为一体的王室们而言,拥有一把冰纹武器可比拥有十个城市的土地还要令人骄傲,但也正如刚才所说的那样,冰纹武器属于可遇不可求的那种,不是你有钱有权就能如愿得到的,只能随缘。
据说奥斯陆帝国的创始人奥斯陆第一世的佩剑就是一把冰纹长剑,凭借此剑,奥斯陆一世在战场上未曾一败,无论面对任何对手,都能与绝对的实力进行碾压,就算是称之为万人敌也丝毫不为过。只可惜那把冰纹长剑在奥斯陆帝国覆灭的那一刻也随之失踪了,之后卑尔根公国曾经花了极大代价想要找到这把宝剑,然而都找了差不多快十年了,连根毛都没找到。
所以,当罗山看到这把冰纹十字剑后,才会显得如此震惊,毕竟,就连他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真正的冰纹武器,更别说成功锻造出一把,仅仅只是在书上曾经读到过这种传世神兵。
而现在,这种传世神兵居然被自己的养子罗兰打造出来了,除了说明罗兰的锻造技艺之精深外,也只能证明罗兰的天赋有多么的可怕,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被神所眷顾啊。
“罗兰,你确定要把这把剑送给我吗?你可知道,这可是……”
“这把间的名字叫哈克莱斯,古代语中是‘献给我的父亲’的意思,所以,它属于您,罗山大叔。”
罗兰当然知道这把冰纹十字剑的价值,别的不说,就单凭这一把剑,就算是想买下十分之一的阿伦戴尔都绰绰有余。但是,那又如何?这把剑是罗兰专门即将远行的罗山先生所锻造,蕴含了自己的全部心意,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罗山先生才有资格拥有这把剑。
看着罗兰坚定地眼神,罗山大叔知道自己已经无须再多说什么了。只见罗兰大叔颤抖着,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将这把剑从木盒里取出来,以骑士礼立于自己的面前,然后满含着热泪的眼神看向了罗兰,哽咽的说道:“谢谢你,罗兰。我会好好珍视这把剑,并努力成为无愧于这把剑的主人。”
码头上,父子二人就这样相互凝望着,酸涩的眼眶当中充满了泪水,并在二人之间牵起了一条无形的细绳,跨越了时空,跨越了生死,将二人深深地联系在了一起。
而那柄哈克莱斯之剑,也在阳光的照耀下,释放出了无与伦比的璀璨光辉。
就在此时,码头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顿时引起了码头上所有人的注意。
“是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还有王后殿下,他们怎么来了?”
“天呐,还有安娜公主和艾莎公主两位小殿下!”
“真没想到啊,竟然所有王室成员都来了。”
因为国王艾格纳的出现,原本就有些拥挤的码头顿时变得有些混乱,人们纷纷朝着国王一家涌去,甚至吓得后面的王公大臣以及随行侍卫军们脸色发白,赶紧冲上前想要将国王一家人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来冲当肉盾,抵挡不轨之人的险恶用心。
不过,艾格纳并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牵着王后阿杜娜的手,轻轻地推开了眼前的一名守卫,毫无顾忌的走到人群面前,举起右手做了一个“请安静”的手势,顿时整个码头陷入了一片寂静,足足有好几千双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国王艾格纳一家,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阿伦戴尔的百姓们,我是国王艾格纳。今天,是出征日,也是各位的离别之日,我知道,你们当中有许多人的亲人,将会在今天离开阿伦戴尔,前往异国土地。”
“离别是伤感的,更是痛苦的,但是,我身为国王,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我感到十分的愧疚。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在心里面怨过我,甚至是恨过我,而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是我,亲手将你们送上了这条不归路,所以,我再此,代表整个王室,代表阿伦戴尔,向你们道歉,对不起。”
艾格纳满怀悲痛的向着码头上的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在他的身边,阿杜娜王后也同样如此,就连身后还十分年幼的安娜与艾莎两位小公主以及全部的王公大臣也一起向所有人鞠躬示意,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愧疚之情。
国王的鞠躬致歉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试问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位国王肯放下脸面,去向自己的臣民道歉?又有哪位国王会对自己无力阻止臣民灰暗的命运而心怀愧疚?又有哪位国王会如此的看重自己的臣民,真正的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子女,用心去呵护,去对待?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而深深地感动,就连那些因为征兵令而对王室产生不满的人也在此刻忘却了所有的不满于怨恨,而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向着台上的国王陛下一家大声的呼喊。
“国王陛下,这不是您的错,请不要怪罪自己!”
“是啊国王陛下,我们都是自愿的,我们从来没有怪罪过您,所以,您完全不需要向我们道歉,因为您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
“国王陛下,我们理解您的苦衷,所以请不要在意我们,只要是为了阿伦戴尔,即使让我们付出生命,我们也在所不惜!”
“国王陛下,我生于阿伦戴尔,长于阿伦戴尔,即使我即将离开阿伦戴尔,但无论在何时、何地,我都是您的子民,生,是阿伦戴尔的人!死,是阿伦戴尔的鬼!”
“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
海风呼啸,白云飘荡,永不沉沦的旗帜在狂风当中呼呼作响。
艾格纳的眼眶shi润了,看着眼前向自己不断挥手的百姓们,听着他们向自己发出的呼喊,内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万丈豪情,并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拥护自己的子民,可以成为他们的王国,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这就是阿伦戴尔,这就是阿伦戴尔人,即使是再大的困难,即使是再险恶阴谋诡计,都不可能击垮我们。等着吧卑尔根公国,就算这一次,你成功得逞了,但是那又如何?只要还有一个阿伦戴尔人,你就永远也不可能屈服这片土地,不可能屈服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总有一天,我将会把今日所遭受的一切伤痛,原封不动的返还给你,等着吧卑尔根!我艾格纳在这里向阿伦戴尔的所有先祖起誓,我一定会做到的。”
国王艾格纳望着码头上群情激荡的百姓们,在心里许下了坚定地誓言。而在艾格纳身旁,阿杜娜则满是迷恋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知道,他已经找到了目标,无论未来他将走上何种道路,自己都会永远的支持他,鼓励他,陪他走到生命的尽头。
艾格纳王国一家的送行和鞠躬致歉不仅感染了码头上的所有阿伦戴尔人,就连卑尔根公国船上的官员与士兵们都被这种热烈的气氛所震惊,在看向下面的阿伦戴尔人时的眼神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只有一人,他叫多隆斯,是现任卑尔根王国的表弟,他也是这次运兵团队的随行人员之一。
多隆斯看着下面跟神经病一样的阿伦戴尔百姓,又看了看码头看台上的艾格纳国王,不由得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
“一群无知的乡下土包子,就凭你们这群乡下野人,又怎么可能会明白卑尔根公国的强大?还有那个艾格纳,嘿嘿!哗众取宠导致一把好手,不过,等你见识到卑尔根军队的可怕之后,你就会明白什么叫绝望。”
多隆斯无比轻蔑的小声说道。他也不是傻子,这番话自然不可以大声说出来,先不说他现在还在阿伦戴尔的境内,若是因为他的一番言论导致这次的征兵行动的失败,光是这个责任他都担当不起,就算他是现任卑尔根国王的表弟,而且他说的话也是事实又如何?暴怒的国王陛下一定会把他亲手绞死。别怀疑,就以那位阴狠毒辣的性情,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毫不犹豫的下令赐死,他一个人不算亲近的表弟,杀起来就跟玩儿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不过,自己小声的逼逼一下就无所谓了,反正也没人听到不是?就当自嗨了。
只是多隆斯没想到的是,他的这番话确实是没人听见,毕竟下面的人声嘈杂,而且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艾格纳国王那里,确实没人注意到他。但是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距离他很远的罗兰却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不过也很快便转移了目光,没有再把多余的心思浪费在这个白痴二世祖身上。
此刻,罗兰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看台上那个纤柔而又熟悉的幼小身影上,看着她那迷人的蓝色倩影,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罗兰也没想到艾莎居然会走出城堡,出现在这种场合。原著里,明明艾莎自从误伤了妹妹安娜后,就一直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面,直到加冕日那天来临之前,就再也没出来过。
不过,因为这个世界本身与原来世界就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再加上原著当中也没详细描述过艾莎封闭期间的那段岁月,所以罗兰也没办法分辨这件事情是否就是原本的故事情节。
好在艾莎看上去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恐惧,虽然身体依旧在不停的轻微颤抖,但万幸的是并没有导致魔力失控,而且艾莎此刻依然带着手套,再加上父母就在身边,所以即使表现的有些慌张,但好歹还算是镇定。
所以,罗兰便也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一是因为这是在公共场合,不方便出手,二来,罗兰也觉得让小艾莎亲身体验一下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话虽如此,罗兰精神依旧高度集中,藏在袖子里的袖剑始终处于触发状态,一旦有突发事件发生,罗兰将会在第一时间开始大开杀戒。
看台上,小艾莎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抿了抿嘴唇,偷偷的将自己身影往一旁母亲的身后躲了躲。
自从一年前城堡关闭之后,小艾莎确实再也没有离开房间,今天是她时隔一年难得的走出城堡大门,跟随着父母来面见阿伦戴尔的臣民们。但是,小艾莎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似乎有些不习惯这种人多的场合,心里面甚至开始有些怀念独守空房的日子。最起码,没有那么多的陌生人让她感觉到不适,只有尤根伯爵陪伴在自己的身旁。
事实上,正是因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有尤根伯爵的陪伴与开导,让小艾莎再也没有出现魔法失控的现象,所以艾格纳夫妇才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让艾莎做出房间,尝试一下再次接触外面的世界。
毕竟,艾莎是阿伦戴尔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未来要继承王位,成为阿伦戴尔的女王统治这个国家,不可能永远的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而且艾格纳的想法与罗兰一样,都觉得这次的征兵令事件对于整个阿伦戴尔来説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在这种时候,让王位继承者艾莎亲身经历一下这种改变,也不是为一件好事儿。
或许是感觉到了姐姐心里的恐惧,一直在一旁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安娜悄悄地走到艾莎身边,伸出手想要去牵艾莎,想要借此安抚一下姐姐不安的内心。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小艾莎扭过头来,正好看见了妹妹安娜递过来的小手,但是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同时后退了半步。
艾莎的这一行为完整的落在了小安娜的眼里,让她的小手停在了半空当中,一双大眼睛写满了无尽的委屈,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强烈的伤感瞬间占据了所有的心房,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不过安娜现在也开始在接受阿杜娜的王室礼仪教育,知道现在这个场合如果哭出来会有损王室的颜面,而且小安娜虽然年纪尚幼,好多事情都还不懂,但是她也明白如果此刻她真的哭出来,极有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所以,即使内心万般委屈,即使恨不得立刻就大哭一场,但是小安娜还是坚强的忍住了,只是收回了自己的小手,低着头,无比落寞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并与艾莎拉开了有一步的距离。
看着眼前悲伤不已的妹妹,知道自己的行为又再一次的伤害到了她,小艾莎的心里也非常的不好受,莫名的酸楚也开始涌上了心头,而就在此时她的脑海里响起了尤根伯爵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记住了艾莎,要相信安娜,相信你们姐妹之间的爱,唯有借助真爱的力量,才是克服恐惧的唯一途径。”
于是,终于鼓起勇气的艾莎怀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的走到了小安娜身边,与她并肩站在一起,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轻轻地将其放在了安娜的小手当中。
察觉到异样的小安娜立刻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姐姐艾莎那犹如阳光一般温柔的笑容,之前的一切委屈,所有的悲伤与难过,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如同乳燕投林似得,一把投入了小艾莎的怀抱。
“艾莎!”
而小艾莎则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一言,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安娜的头发,替她擦掉眼角的眼泪,就像当初尤根伯爵所做的那样。
“艾莎,你说,他们为什么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呢?为什么他们一直在呼喊爸爸和妈妈的名字?还有,我们一家还有大臣伯伯和侍卫叔叔今天为什么都要来码头呢?”
对于小安娜的问题,艾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次的事情对于小安娜而言还太过于久远,所以艾格纳和阿杜娜都没有告诉她,但是艾莎这几天却已经从凯尔总管的口中获知了整个事件所有始末,甚至连罗兰强闯城堡的事情也都有耳闻。不过,艾莎并不认识罗兰,所以也并没有对此事过多的在意。
作为王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艾莎从xiaobian接受最全面、最正规的皇家教育,其中尤其是以政治为主,更是重中之重。而且艾莎也如她的父亲一样,拥有不错的政治天赋,所以当她从凯尔总管口中获得征兵令的消息后,没多久便根据仅有的一些信息推测出了整个事件背后的真相。
不过,就算是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面对卑尔根公国摆在明面上的阳谋,阿伦戴尔除了忍气吞声的接受之外,还有别的选择吗?就连她的父亲艾格纳不也是对此无能为力吗?
不过,在看到此刻码头所呈现出的景象后,小艾莎的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担心,在这方面她与她父亲艾格纳的想法是一致的。民心所向,只要拥有民心,阿伦戴尔就永不会被打败,更不会被屈服,剩下的,就是看他们这些领导者的能力,是否能够冲出卑尔根公国的制约,为阿伦戴尔带来真正的和平与尊重。
“安娜,他们无论是哭还是笑,都是为了阿伦戴尔,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土地与家乡。我们是英雄,是值得我们敬佩的人,所以,我们也不可以辜负他们,总有一天,我们会以我们的方式来回报所有的阿伦戴尔臣民。”
小安娜歪着头,不解的抓了抓脑袋。她还太小了,也不像艾莎那样拥有强大的政治天赋,所以根本听不懂艾莎嘴里所说的到底是在指什么。不过,小安娜也不需要听懂,反正在她心里早已经坚定了一个信念,只要她们姐妹二人在一起,就没有任何事情会难道她们,会难倒她的姐姐艾莎,总有一天,自己也会长大,到了那时,自己就可以帮助到姐姐艾莎了,而她也一直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小安娜紧了紧抓着艾莎的小手,稚嫩的眼神中满是坚定的神色。而小艾莎也看着码头的景象感慨万千,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未来将要扛起的那副担子的重量,那是她应尽的义务,也是她本该承担的责任。
王室们的送行很快便结束了,艾格纳让阿杜娜和侍卫们带着艾莎与安娜两姐妹先返回城堡,自己则与诸位大臣留在了码头,想要送别阿伦戴尔臣民直到最后一刻。
卑尔根公国运兵船上的警示声已经响起,出发的时间已经到了。
码头上,即将远行的人们与自己的亲人做最后的告别,然后转过身去,奋不顾身的踏上了运兵船的甲板。
罗山大叔也一样,他与罗娜阿姨手拉着手,纵然对阿伦戴尔有万般不舍,但是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好了罗兰,我要走了,你也回去吧。”
“罗山大叔,我……我……”
“行了,别再说了,别再说了。答应我,罗兰,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吗?”
看着眼前噙着眼泪的罗山大叔和罗娜阿姨,罗兰再也忍受不住了,上前一把搂住了二人,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然后抽泣的说道:“请一定要保重,父亲,母亲。”
而罗山大叔与罗娜阿姨看着这个他们一手带大的孩子,也终于无法压抑住自身的伤悲,纷纷与罗兰拥抱在了一起。
最后,这次因为卑尔根公国的征兵令选中的全部人员都已经乘船完毕,巨大的帆船顿时张开了风帆,卑尔根公国的气质逐渐升起,迎着南风,慢慢的驶离了阿伦戴尔港口。
艾格纳与自己身后的王公大臣以及所有前来送别的亲人们,向着逐渐远去的大船不停地挥手,而在那船上,离开的人们透过船舱的窗口,看着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当中的阿伦戴尔,看着一点一点模糊的亲人身影,眼眶在被热泪所覆盖。
“别了,阿伦戴尔。别了,亲人们。愿我们来世,还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