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吗?居然能够同时存在两个你,还真是够神奇的,这是分身吗?”
“不,这只是独属于我的一个招式而已,而且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罗兰笑着收回了袖剑,与此同时,原本坐在雷昂面前的那个罗兰也在同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这着实让雷昂有些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楚刚才罗兰到底是怎么做到同时存在于两个地方。
今晚的事情已经让雷昂受到了足够的冲击了,另一个世界,冰雪女王,所有的信息在一瞬间全部涌入了这个即将步入中年危机的男人。所以,在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雷昂只能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然后用倍感疲惫的语气恢复道:“还是算了吧,我都已经快四十岁了,这个时候再想学习什么新东西已经力不从心了,我还是继续耍我的剑就好。”
“是吗?那还真可惜啊,本来我觉得以你的实力想要学会这一招应该会很容易的。不过既然你不感兴趣,我也不强求。”
罗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随手捡起一块木柴就丢进了火堆里,然后盯着不停燃烧的火焰独自出神。
脱离了危险的雷昂此刻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真的以为死神已经降临,万幸罗兰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并且宣扬一下实力让他有所顾忌,不然的话,雷昂甚至都会以为自己再也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
重新坐在了罗兰对面,雷昂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山洞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火堆燃烧时所发出的一阵阵的“噼啪”爆炸声,再配上洞穴外呼呼咆哮的暴风雪,别说,还真挺有一番意境的。
良久,雷昂总算是先理清了脑袋里面的思绪,然后轻咳了两声,向罗兰问道:“你刚才那招叫什么名字?”
“剃,这招的名字就叫剃,六式之一。”
“六式?难不成像刚才那样的招式,你还有另外五个?还有,为什么要叫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感觉有些意义不明啊。”
“当然,出了剃,我还会岚脚、月步、铁块、纸绘和指枪,这六招统称为六式,每一招的名字都是根据其特性而命名的。不过命名者不是我,而是一个叫尾田的人,我只不过是照搬过来而已,连版权费都没给,嘿嘿。”
罗兰忍不住冲着雷昂说道,而后者的嘴角也不由得挂上了一丝放松的笑容。虽然他也听不懂罗兰话语中的版权费到底是什么意思,估计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专属名词吧。
因为罗兰的坦诚相告,也让二人之间那本就薄如蝉翼的隔阂也在这一刻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有两个身怀绝技的强者,对着温暖的火光聊天畅谈而已。
之前说过了,雷昂本身对罗兰并没有太多的敌意,只是他一直无法看清楚罗兰的底细,甚至有些隐约感觉到罗兰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也正是因为如此,雷昂才会对罗兰产生不信任感。
毕竟,雷昂本身的性格就是属于谨小慎微的那一类型,对于无法推心置腹的人,始终无法将其视为伙伴和朋友。
不过,在罗兰将一切都讲出来后,雷昂对罗兰的那种不信任感也随之消失。甚至雷昂将自己代入罗兰的视角来设身处地的推到了一番,得到的结果就是若自己在面对罗兰的这种特殊情况,恐怕也会将这个秘密深埋在心中,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由此可见,罗兰能够把这些秘密告诉自己,说明罗兰已经在心里对自己形成了绝对的信任,身为一名光荣的骑士,面对如此沉重的信任,又岂能不为之感动。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告诉我,雷普斯家族是承载着无数的荣誉与骄傲而诞生于这个世界上,身为雷普斯家族的一员,我应该时刻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成为一名贵族,给整个奥斯陆的人民竖立榜样。”
雷昂望着起舞的篝火,目光仿佛穿越回了过去,回到了那几十年前,属于自己的那段美好的青葱岁月,然后自顾自的开始了讲述。
对此,罗兰并没有出声打断他,而是斜靠在洞穴的墙壁上,静静地聆听着这位传奇人物的过往回忆,就如之前雷昂安静的倾听自己过去的故事一样。
“我一直很听父亲的话,并按照他对我的嘱咐严格的要求自己的一言一行,努力的修炼武艺,时时刻刻注意着我的贵族身份,不敢有一丝懈怠。那时,奥斯陆才刚升为公国,一世大人也只是刚刚开始对外的战争,还没有走上称霸北境的道路。”
“但是,雷普斯家族作为奥斯陆最顶级的军事世家,几乎每一个族人都要加入军队,为国征战。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只知道每天都在死人,甚至就连家族里那些被称之为天才的族人都未能幸免。不过,我们并没有对此感到气馁,因为我们相信,我的战争是正义的,是光荣的,也是充满荣耀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幻想这有一天我能长大,然后跟着我的父亲兄弟和族人们一同赶往战场,向我的敌人发起冲锋。直到有一天,我十四岁生日那天,我偷偷的跑出了家族城堡,那天是奥斯陆军队班师回朝的日子,我们又一次击败了一个公国,将他们的公爵大人俘虏带回了奥斯陆。”
“我想去街上去找我的父亲,想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扛着胜利的军旗,在万众的欢呼声中步入城市的场景。”
“在我赶往城门的路途中,我因为想抄近道而钻进了一个巷子里,当时的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类似贫民窟的小巷,整体都透露出一股破败感,道路两旁的臭水沟漂浮着老鼠的尸体,街边是成堆的垃圾,每一栋房子都一副随时要倒塌的模样,里面的人群更是衣不遮体,形似乞丐。”
“或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衣着华丽的人来到这个小巷,当时我被里面的人给围了起来,大家都对着我议论纷纷,甚至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看上了身上的几件华丽的首饰,想要意图不轨。直到他们看到了我衣服上绣的雷普斯家族徽章,这才纷纷跪倒在我的面前,并不停地向我传达感谢。”
“看到他们都跪在我的面前,我有些不解,虽然知道他们是认出了我的身份,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感谢我?就因为我是雷普斯家族的人?而且,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种鬼地方,我明明记得这里是曾经也是一个正常的街区,但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向他们问出了我的问题,他们和我说,自从奥斯陆开始爆发战争以来,年年征战,国库的库存已经无法在负担的起庞大的军费开支,于是,为了筹集军费,一世大人开始向全国募集筹款,如此,才能继续打仗。之所以会感谢我,是因为我是雷普斯家族的人,雷普斯家族是整个奥斯陆的英雄,正是因为有他们,才能击败那些企图侵略奥斯陆的敌人。”
“听完这个解释,我更加的不解了,我抬头看了看他们所住的房子,他们所生活的环境,他们的生活明明已经因为战争而变得一团糟,可他们却好像对此并没有多少怨恨,甚至连一句埋怨的话语都没有,也没有提任何的要求,那么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能忍受这一切直到现在?”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回答我的吗?他们说,他们想要和平。战争虽然让他们穷困潦倒,连饭都吃不饱,但是他们好歹还能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活着。如果一旦奥斯陆战败,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与奴役。”
“那一瞬间,我好想明白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明白了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也依旧没有想出来。”
“后来,我父亲战死沙场,我继承了我父亲的爵位,成为了雷普斯家族新任的族长,并接管了父亲手下的那两支军队。那年我才十五岁,许多人都认为我只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将领,就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自从见到那巷子里的场景后,我就一直处在一个迷茫的状态,我不知道该为何而战,也不知道我战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烦恼,当天晚上,我就被奥斯陆一世给召进了王宫。当时是在一个庭院里,一世大人就这么坐在庭院的中央,面前有一瓶美酒和两个酒杯,正对着天上的明月在那里自斟自饮。我走了过去,按照贵族的礼仪行完礼之后,一世便把我招呼到跟前,并为我斟满了一杯美酒。”
“我们两人就这么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欣赏着天上的月色,然后天南地北的闲聊着。”
“一世大人是一个极具魅力的领袖,和他在一起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也没有任何的拘束感,就像是在和一位和蔼的长辈说着一些家常,从头到尾都没谈论过一次有关我接管军队的问题。”
“就这么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然后满是严肃的向我问道:你有信心能接替你父亲的位置,有信心接管你父亲的军队吗雷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