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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黄教授刚才教您呢。”
苌项这才顺着他的话将目光转向黄教授。
黄教授笑笑,也没问苌项刚才在想什么,而是道:“也没什么事情,我是想着现在离下午上班还有点时间,午休的话应该也不够了,诸位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去坐坐,咱们可以喝喝茶,聊聊天。”
苌项闻言,刚想点头,不过临了还是看了一下希婉颜,对着她道。
“丫头想不想去?”
说实话,希婉颜并不想去,但看到苌项和黄教授的眼神,她那到嘴的拒接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您几位都去的话,我就跟着一道去吧。”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不过,在临去的时候,方涵涵想了想,最终提议自己先离开。
考虑到今天让方涵涵一起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希婉颜便不再勉强,让她先行离开。
所以,最后一起去黄教授办公室的只有项师生二人和希婉颜。
坐在办公室里,几人又聊了好些话题,主要是就希婉颜的从医背景及经历聊起的,得知她九岁就开始给人看诊了,之前并不知情的黄教授对她更是钦佩,想了想,将刚才涌上心头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希同学,以你现在的水平,其实比我们医院里针灸科的好多医生都强多了,你有没有到医院坐诊的打算呢?”
这个想法其实黄教授本打算等那两个患者的情况大有好转或者完全康复后再提的,但得知希婉颜的过往经历之后,他觉得没有必要再等了,于是便趁着这次机会提了出来。
希婉颜闻言,笑了笑,没有马上作答。
黄教授以为她还要考虑,便加大筹码道。
“你放心,你现在已经有了从医资格证,可以直接到咱们医院来坐诊,你如果同意,我可以跟针灸科那边联系,让他们以科室的名义招录你,以你的本事,还可以申请从优的待遇,你看如何?”
希婉颜还是笑笑,没急着回答。
她的表现让黄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干脆问道。
“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条件,尽可以提出来,我们这边都好商量的。”
苌项也不明白希婉颜为何只看着黄教授笑,却没有表态,他想了想,道。
“丫头,你是不是担心坐诊后会影响学习?”
黄教授闻言,“哦”了一声,赶忙补充道。
“这个不用担心,不用你每天都来坐诊,这个时间你可以自由选择,以你的时间安排为主。”
希婉颜看着黄教授的神色已经有些焦急了,便不再保持沉默。
“很抱歉,黄教授,您的建议恕我不能答应。”
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一下陷入凝滞,黄教授呆滞地看着希婉颜,没想到她不答而已,一回答便拒绝得那么干脆。
苌、汪两人虽然没有黄教授表现得那么明显,但二人眼里的疑问还是不少的。
希婉颜也不等几人发问,直接解释道。
“实不相瞒,在今天之前,我已经跟附属一院签过协议了,主要服务的科室是重症医疗科,其他科室有合眼缘的患者,我也可以接诊。”
又是一句话,让在场其他人的情绪来了个大反转,黄教授得知这个消息,大有一种千求万情无着落,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庆幸感。
既然希婉颜已经跟医院签了这么个协议,那以后他的病人就可以找希婉颜治疗了,这实在是个大好的消息。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希婉颜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的兴奋砍了一半。
“不过,有个情况需要说明一下,黄教授您应该知道,大多数情况下,针灸不是一次性的事情,需要一定时间多次针灸才能见效,特别是术后神经损伤的病人,他们需要的针灸的次数更多。
所以,一旦我接诊了患者,那在一段时间内,我就要每天,或者每隔一天给患者施针,这样一来,我担心我的时间就不够用了。”
希婉颜的话让黄教授一下冷静了下来。
是呀,刚才他只考虑到让希婉颜自己随便找个时间来坐诊,却忘记了针灸科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坐诊不坐诊一说,他们一开诊,就是看诊与治病同时进行的。
而且,针灸还是个持续性的活,每次针灸的间隔时间不能太长。
如此一来,还要忙于学业的希婉颜能每天都抽出时间去给病人扎针吗?这个实在不好把握。
况且,希婉颜已经表态,她的时间不够用,也就是说,自己想让她给术后神经受损的患者做针灸的可能性降低了。
他总不能让希婉颜直接放弃学业而到医院给患者扎针吧。
一时之间,黄教授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这个话题是黄教授与希婉颜的话题,苌项师生二人作为旁观者,也不好说什么。
希婉颜知道黄教授确实很希望自己能够给他那些术后患者施针,也能理解他一片为病人考虑的心,她想了想,提议道。
“要不这样,黄教授您先把术后神经严重受损的患者做个记录,等到六个月之后,他们的症状没有明显好转,或者达不到预期的康复状态的话,您再跟我联系,我视情况给他们施针。”
她的提议让在场的人眼睛一亮,一般情况下,术后六个月是神经受损患者最佳的康复时间,如果超过了这个时间段,那患者康复的几率就降低很多,希婉颜以六个月为限,就是打着只接收棘手患者的主意。
这样一来,她接手的患者就少多了,时间上应该安排得过来。
“我看行,就按你说的办。”
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黄教授应声答应下来。
出于病情需要,他们科室的病人术后一个月、三个月、六个月以及更长的时间段都是要定期复诊的,医生都会将患者每次复诊的情况记录下来,按照希婉颜的提议操作的话,简单便捷又实用。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到了上班时间,希婉颜也要赶去上课,几人就告辞离开了。
苌项和汪川住在学校招待所,从医院离开之后,希婉颜跟他们走了一段路,到了分叉路口才分开。
分开之后,汪川忍不住向苌项问道。
“老师,我看您刚才似乎有话要跟婉颜说,但您又一直没说出口,是有什么难处吗?”
自从看到那两个患者第一次针灸之后的效果之后,苌项就好像被什么事情所困扰,刚才跟希婉颜一路回学校的时候,汪川明显发现自己的导师好像有话要跟希婉颜说,但奇怪的是,一直到三人分开,他都没有开口。
看了一眼关切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苌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没什么,只是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罢了。看到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性子也沉得住,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的一段时光,当时……诶,我跟你说这些干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了也是徒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