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往昔之日

    

    “呃……嗯……谢再阳说的两个侠……四十多年，好像已经挺久了呢……”阮小路目光闪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阮老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当时老夫在江湖上挑战各种有名之人，屡屡胜出，便是得意洋洋，后来还是太过轻狂，败在了快剑大侠手上……不过我也不甘心，总是练功加强自身能力之后，便去再挑战他，只是从未取胜过……时日一久，便与他成了忘年之交。”

    楼文渊问道：“……他比您大很多吗？”

    阮老说道：“大约十多岁吧，他名唤李炳，是个高手，内功深厚，也算是一名剑痴，想要收集天下最好的材料去铸剑，最后就用百年难得一寻的玄铁铸成了那把所谓的古剑……”

    甄辞点了点头：“哦……他使着应该就还行，小路，你使那把剑是显得有点大了……”

    阮小路挑挑眉毛。

    “他确实是一名侠士，我跟着他，便做一些行侠仗义之事，所以便得了旁人起的那名号……只是后来，偶然被贼人所伤，中了毒，之后以为毒已经解了，可突然有一天，他觉得身上不舒服，于是寻访名医，可是看了好几回，都说他是因为毒性不曾清除彻底，引发了不治之症，活不了多久了……”

    几人闻言都往后倾了倾身体，有些诧异。

    阮老接着说道：“我当时也觉得很意外，没有大夫治得了他的病症，他的情况日日恶化，后来时常咳血，脸色越来越白……我们不再游走江湖，而是陪他在一处山上住下来养病，直到有一日，我去山下药铺取药回来，发现他提着剑站在屋顶上，我让他下来准备吃药，可是他发呆许久，突然从屋顶跳了下来，然后一剑就劈碎了我手上的药包……我愣住了，问他做什么，他皱眉说，这药也治不好他的病，没有必要再吃了……”说道这里，他叹了一口气：“唉……他说他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可是他不甘，自己分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为何偏偏如此短命……于是他便运极全身内力，全部灌入长剑，随后奋力一掌，将那把剑狠狠打入了山上石壁之中……”

    封晓昇眼神一闪：“……爷爷，你们当时就在诏珺山？”

    阮老点了点头：“嗯，那时候诏珺山还没有如今的诏珺派，只是住着一些修炼之人，就是一个师父带着不多的几个弟子……应该便是最早未成型的诏珺派了……不过那时候虽然动静不小，他们也并未发觉那把剑的事情，李炳当时用尽了内功，猛然吐血，已经快不行了……我赶紧扶他进屋躺下休息，问他何必要如此……他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不说话，我便退出去了……第二日端着药进他房间，发现他在那里涂涂画画了什么东西，我问他在做什么，他就说，这图纸，是他根据自己的想法画的，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准备让这个东西流到江湖上去，传成古剑秘密，让江湖上的人去争相抢夺……”

    甄辞皱眉：“……为何要如此做……”

    阮老说道：“我也问他究竟为何，他说，江湖就是纷乱之地，人人都想站到高处，成为最强之人，他这一生不长，却也找不到能够去回味的东西，如今只想死后，能够掀起一番风浪，让世上贪心之人为此搏命，就算是，他对这俗世的报复……”

    楼文渊皱眉：“……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他……为何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阮老摇摇头：“他到最后，想不开了，觉得命数不公，所以心有怨怼……我本不同意他如此，可是他抓着我的手，说这是他唯一的遗愿，只要我不将此事说出去便可以……他当时灯尽油枯，我不想他死不瞑目，于是点头答应，他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阮小路眉头紧锁，一个人就能够有掀起江湖纷争的能力，还是利用假的东西，世人简直都太好骗了……

    “……爷爷，那东西……”

    “后来我不希望江湖因此乱起来，于是没有说出关于那把剑的事情，而那张图纸，老夫送到一个李炳的故人手里，虽然没有告诉他真相，但是说明那是对于武者来说的无价之物，说是给他留作个纪念……可是最后还是传了出来……而那把剑也是，原本没有那么多故事，可是却传出有什么剑灵一类的……”

    封晓昇开口道：“或许是因为诏珺派的人偶然发现那把剑力量特殊，所以传的有些神了……”

    阮小路说道：“原本那把剑确实有蕴含一股力量，可是最后就没有了……跟普通的剑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

    阮老说道：“那剑身残存的，本就是李炳灌入其中的内力，用久了，自然也就消散无余了……三人成虎，假话传的人多了，别人也就信以为真了……”

    陈维君扯了扯嘴角：“所以侯著平现在手上得到的他心心念念之物，其实就是没有什么用的废物……”

    “可以这样说，这般事物……现在既然已经让江湖浪涛汹涌了一番，那也该快要恢复平静了……这个故事简单说明起来，就是如此了……所以丫头你得了剑，老夫并没有直接告诉你真相，只是从旁相劝，很多时候也就只有你自己吃了亏，才能够真正看得清楚，看得开，哎，到底你也是个性子倔强的丫头……不亲自去验证，又如何能够相信呢？小路，现在可是愿意与爷爷回家了？”

    原来爷爷什么都知道，就是不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从来不去发掘的他的故事……自己在外面争强好胜这么久，命都要搭进去了，阮小路觉得还是有些委屈：“……爷爷……”

    “作为过来人，老夫知道这些事情，你不亲自经历，也不会听旁人之劝的。现在既然已经经历过了，爷爷想知道你的想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