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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宫宴的日子就到了,适时,夜色朦胧,带着若有若无的迷离,月光皎洁高悬于穹苍之上,泯灭了一众星光,独自撩人。
龙凤椅并排,依次是长公主,下头便是三位嫔妃,舒贵人,丽贵人以及欣贵人。太后抱恙,便没有出席。
皇家之下便是依照官阶分座的文武百官携同着家眷公子小姐,四周皆候着宫女,适宜的上菜倒酒。文武百官分两侧,正中间留出空地,空地中央又有一圆形重重叠起的台子,舞女便于上头舞蹈歌唱奏乐。
琴声铮铮,轻歌曼舞,推杯交盏,热闹至极。灯火通明与皎月相映,恍若白日又带有几分朦胧之意。
“容儿,尝尝这个。”项子喻全然一心都不在歌舞上,反倒是张望着满桌的美食询问花容,“桂花糕,不腻。”
“桂花糕?”花容撇了眼,便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连忙摇摇头,“不了,刚怀孕的时候特别喜欢吃,现在一看就反胃。”
项子喻蹙了蹙眉毛,连忙将桂花糕端的远远的。“那...这个杏仁酥呢?”
“杏仁酥?”花容眼睛亮了亮,“好啊!”
项子喻刚准备端给花容,一测的大太监赶忙上前阻止,“皇上,容妃娘娘有身孕,这杏仁性苦,吃不得。容易滑胎。”虽然项子喻回朝那日便封花容为后,但因着册封礼仪没办,遂还只是称容妃。
项子喻大惊,直接将杏仁酥扔到一旁,“这种东西怎么能出现在宴会上?!御膳房都是干什么吃的?!”
大太监一噎,这杏仁酥孕妇吃不得,但别人能吃阿。
“回皇上,娘娘眼前的东西都是无碍的。”言下之意,你老别在问吃这个那个了。
项子喻面不改色的“哦”了声,大太监说的这么明白,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花容莞尔笑笑,开口打圆场道:“最近孩子闹腾了厉害,没什么胃口,露儿去瞧瞧御膳房的酸梅汤做好了没?开开胃,要不然今晚上怕是什么都吃不下了。”
“是。”华露应了声,便从一旁离开。
“前几日你还说好多了,这怎么又没胃口了?”项子喻顿时急了,“是不是御膳房那些人不行?要不然换一批?”
“不是。”花容摇了摇头,“御膳房弄的很不错,只不过最近孩子有些折腾而已,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怎么这么闹腾?!”项子喻不悦的阴沉着脸,抚摸着花容的小腹严声厉色的警告道:“再折腾你母后,等你出来以后看父皇怎么惩罚你!”
花容轻笑着拍了下项子喻的手,“说什么呢!别吓着孩子。”
项子喻撇了下嘴,“谁让他那么闹腾,害的你都没胃口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花容宽慰道。
候着的大太监也跟着打圆场,“皇上,皇子闹腾些好,生出来以后生龙活虎的,容妃娘娘爱喝酸梅汤,都说酸儿辣女,以后定然是个小皇子!”
“以后生龙活虎的朕不管,现在再这么折腾你母后,定饶不了你!”
“皇上!”花容嗔怪一声。
项子喻立马举手投降,“好好,朕不说了,不说了。”
前头两人打情骂俏,下头坐着的便犹如雕塑,板着一张脸,硬生生的挤不出半点笑容来。下头的歌舞再好看,再热闹,也映不了她们的脸。
当然还得排除长公主,她本身怪异,便不爱笑,懒洋洋的依靠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的看着歌舞表演,看了一半。觉得没意思,索性直接离开回她的公主府。
念着花容有孕在身,这宫宴也没有持续到多晚,夜色渐渐沉的时候,便散席离开。项子喻亲自陪着花容回长乐宫。
“啧!”一声怪异的不屑声陡然响起。
杜馨月看着项子喻陪着花容离开,狠狠的瞪了两眼,既羡慕又嫉妒。
“呵。”身后传来一轻笑声。
常欣茹施施然移步前头,看着你侬我侬的背影,啧啧两声,“明明是九五至尊,可以拥有佳丽三千,却偏偏独宠一人,真是羡煞旁人。”
杜馨月冷哼一声,没有搭腔。
“真是搞不懂这个人有什么好的?身份卑微不说,连眼睛都瞎了,结果还被高高的捧着,如今这眼睛好了,又有了身孕,怕是姐妹们脱了鞋子都追不上。”常欣茹长吁短叹半阵子,最后苦恼的摇摇头,表达叹息。
“呵!”杜馨月冷笑一声,眼底泛起杀意,“只可惜啊,红颜薄命,你说她能撑到几时?”
常欣茹极力隐藏喜悦,不动声色道:“估计阿,连今晚都撑不到。”这一个晚上都等杜馨月动手,等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瞧见有什么动静,这本来都快要放弃了,杜馨月这番话,又让她激动起来。
杜馨月嘴角上扬,却没有半分的笑意,树影婆娑下,显得有些诡异,“那妹妹今晚还是别睡了,长乐宫那头估计热闹的很,叽叽喳喳的,估计也睡不着。”
“那妹妹就明个补上一觉。”常欣茹笑道,看来长乐宫要热闹了,真是期待。
......
项子喻陪同花容回长乐宫,洗漱完后,正准备就寝,忽然,花容猛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脸色苍白,嘴唇没有半点血色,额头上浸透着一层密麻的汗珠。
刚褪去外套的项子喻回头瞧见花容跪倒在地上,紧紧捂住肚子,浑身颤抖不止,顿时血色全无,飞奔而至,“容儿,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刚一问完,便转首大呼:“来人!来人阿!叫太医!”
候在门外还未走远的大太监和华露闻声急急忙忙的跑进屋里,见状,皆大惊失色,“快!快,叫太医!”
七嘴八舌的喊着,七手八脚的忙乱着。顿时皆慌了神。
“容儿,怎么样了?哪里疼?太医很快就来了,马上就来了。”项子喻急得六神无主,只能一个劲的安慰花容。
花容颤抖着嘴唇,忽然伸手往膝盖下面一摸,鲜淋淋的血,让花容差点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淮南哥哥...血...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