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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云裳趴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询问,“你对花煜这个名字熟悉吗?”
云阳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什么。”云裳解释说,“只是听说,梁国曾经有一少将军,乃是花府的三公子花煜,年纪轻轻,立下战功无数。是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兄,后来为了帮皇后娘娘寻找治疗失明的药而前往雪山。最后失踪在雪山。”
云阳愣了愣,胸口闷闷的发疼,神经紧绷着,有什么东西在碰撞,冲击着他的脑海,一些隐藏的记忆在蠢蠢欲动。
“是吗?”
云裳紧盯着云阳,点了点头,“嗯。这是八年前的事,而你也是七年前来到蛮邦。”
云阳脸色变了变,“没有印象了。”
云裳咬咬嘴唇,“云阳,你想找回曾经的记忆吗?”
云阳默了片刻,摇摇头,“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挺好的,曾经的我也不想知道。”
云裳“嗯”了一声,扬起笑容来,“那我们就在一起好好的,不问过往。”
云阳揉揉云裳的头,将所有的悲伤都掩饰住。
那段回忆,时隐时现,冒出个几个画面来,却都是揪心的难受,他有预感,那段回忆会让他痛不欲生,倒不如现在,好好的生活,不问过往。
——云裳忽然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起起伏伏。
天元二十年,姑苏城外一家客栈,深夜时分,闯入一群蒙面黑衣人,见人就杀,不留活口,不消一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黑衣人散去,热闹的客栈变得寂静,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是死亡的气息。
二楼一间房门大开的客房内,横躺着一具身着富贵妇女的尸首,妇女胳膊下护着一六岁左右的女孩。女孩的额头破了个窟窿,血流不止。正对着的茶桌一角,殷红一片。
客栈外戛然长鸣,扑棱掠过几只黑如碳的乌鸦。几声长鸣在宁静的夜中格外刺耳。
长鸣声后,女孩的手指微微颤抖,睫羽瑟瑟,大有苏醒之象。稍许片刻,竟缓缓睁开双眼,额头上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气。咬着牙坐起身来,茫然的看向四周。瞥见身旁的尸体,惊恐尖叫。连忙往一旁缩了缩,起身就往门外跑。
客栈的烛火早已熄灭,偌大的客栈被黑暗笼罩,只有门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明暗交替间,尸体惊恐睁大的双眼,汩汩流血的血窟窿格外显目。忽的,一阵寒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
女孩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楼梯上,哆哆嗦嗦往后缩,直到退到墙角,神色惊恐,半张着嘴,想叫却叫不出声。那凄厉的乌鸦声响起,
半年后,他真的做到了,许华裳刚一及笈,他便封她为妃,赐居尚华宫,荣宠六宫,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风光无人可比。
入宫后,她便不再唤他子御哥哥,也和其他人一样,称他为皇上,她说后宫险恶,她害怕出错。
他便由着她,她说她喜欢看灯火,他便为她升起漫天的孔明灯;她说她喜欢瑶琴,他便为她搜罗天下所有名贵的瑶琴,只为她欢喜;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愿意为她摘下来,可是…她却偏偏想要的是他的命…
华妃荣宠六宫的那两年,她的阿哥许或步步高升,掌握了梁国上下三分之二的兵马,封做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或许因此,人的欲望开始蔓延助长,想要的也就越发的多,御书台上弹劾许或的奏折堆成山。
“皇上,怎么又皱起了眉头?”说着,许华裳轻轻的抚平他皱起的眉头。望着堆成山的奏折,叹了口气问:“那些都是弹劾阿哥的奏折?”
“嗯…各种各样的理由…华儿,朕能压的了一时压不住一世,这两年,许或的官职已经越爬越高,你许氏一家但凡有些能力能做官的官阶皆在五品以上,高处不胜寒,他需要收敛一些。”
“华儿明白。”许华裳微微一颤,随后扬起笑容道:“皇上…刚刚太医把脉说,臣妾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真的?!”
“真的。”
听闻这个消息,他喜出望外,虽然宫中也有一两个孩子,但只有这个是他的心头肉,强烈的欢喜之后伴随着无尽的担忧。
深夜,他便去了太后宫中,太后最早得到消息,一直在等他过来,商量办法。
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警告命令,许家以及许或现在权势滔天,如今再有一个有许氏血脉的龙嗣,许或定会全力以赴扶持这个孩子登基,等到那时,这梁国究竟是他的梁国还是他许或的梁国?!
争论了很久,他跪求了很久,说是等过些月份,太医能够诊治出是男是女再做打算。
他战战兢兢熬过几个月,看见许华裳的肚子一天天显露,诊治的结果终于还是出来了,是个龙子。
太后的动作很快,他尚且还未知道消息,便传来了华妃小产的消息。
一盆盆血水往外端,他走向她的每一步都异常的艰难。
“华儿,朕来了,不要怕,没事的…”
“皇上…华儿疼…皇上一定要保住孩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华儿求皇上了…”
“好,朕答应你…”
可惜,这次他真的无能为力,一碗红花,孩子没有保住。
那日,尚华宫中唯一的一棵桃花树开的格外旺盛,粉红色的花瓣竟有些殷红。
孩子没了,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与此同时,许氏再也忍耐不住,聚兵准备谋反。
举兵的前夕,许华裳回了趟许家,直到入了夜方才回宫。
“华儿…怎么哭了?”
许华裳红着眼眶,腿脚有些不利索的走到项子御面前,莞尔一笑,“只是在路上被风沙迷了眼睛…”
多么蹩脚的理由,三月的微风,何来的风沙。
“华儿抚琴可好?朕想吹笛子,和我们平时一样…”
“好。”
桃花树下,她抚琴,他吹笛,一曲接着一曲,似乎要将所有悲伤的曲子都吹奏一遍,直到琴弦崩断,他吹笛的嘴唇泛紫,方才罢休。
他想了又想,忍不住问道:“华儿…你没有什么想和朕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