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间章.Devils tears【Ⅱ】

    

    今天，空中花园伊甸舰也如往常一般，在地球外固定轨道航线上漂浮着。

    背对着舰桥的哈桑，独自一人站在星空之下，眼神中带着一丝决断以及事后忧虑的情绪。

    哈桑：这事本来是不应该我来解决的。

    神秘声音：那本该是谁？

    哈桑：这太可悲了，曾经犯过错。现在的他们也不过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保证着混乱不堪的下城区秩序。

    神秘声音：我觉得你是会记仇的人，我本来是那么以为的。而现在发现结果后却似乎恰恰相反，我感到有些遗憾。

    哈桑：那么该去做这种事的人更应该是你。

    哈桑草草挂断了通讯，视角移向一望无际的星空之中。

    哈桑：如果说此刻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着相对应的立场。在夺回人类未来的路上，人类们究竟是否有真正的了解过...自己究竟是什么呢？

    ......

    ——

    暖意十足的阳光逐渐充斥在酒吧内，酒意缭绕在空气之中，漂浮在金祈的周围。

    独自一人喝得烂醉如泥，扒在一张酒桌前的金祈打了个响嗝，迷迷糊糊的双眼睁开后，却看见了大门微微被推开。

    金祈：这么快...呵呵呵，就找上我了？

    构造体小队队长：米歇尔德兄弟会首领金祈，由于你策划了谋杀扎克.曼塔诺和所有的圣曼塔诺兄弟会成员，在兄弟会合约过期后依旧执行武装活动和非法集会。触犯了生命法则条例第三章的154条和157条。你被逮捕了，请和我们走一趟。

    金祈：你说...兄弟会合约，过期了？

    构造体小队队长：在科学理事会昨日下午的议会中，以全体呈赞成票通过了兄弟会合约的提前废止方案。当晚你对扎克.曼塔诺等人进行了血洗的行为负责权将不归于兄弟会，现在即将等待着你的...是军事法庭的判决。

    金祈听着构造体小队队长毫无感情的报告声，全身靠在椅背上，眼神中被失神所占据，却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

    金祈：你觉得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构造体小队队长：士兵要做的事情是战斗，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听从指挥。

    金祈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把酒瓶中已经见底的那点威士忌全部倒在了杯中。对着眼前的那名构造体抖了抖酒杯。

    金祈：来一口吗？

    构造体小队队长：金祈。你需要和我们走，你需要离开这里。我相信科学理事会，虽然在普通的空中花园居民眼里你们是十恶不赦的黑帮，但是真正在私下控制着的秩序和资源来回以及下城区的稳定。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干的那些事，也都应该是有苦衷的对吧？

    金祈先是愣了一愣，在构造体小队队长的面前缓缓垂下了拿着酒杯的手臂。

    金祈：苦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苦衷！？

    玻璃杯碎片和金黄色的威士忌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华丽，同时也寂静的让人感到十分的悲凉。

    酒杯的破碎没有打破当下的氛围，因为安静的阳光照射下，金祈的咆哮，歇斯底里的大笑，终究只会寂寥的消散在布满尘埃的空气当中。

    金祈：我们对曾经的空中花园是一座充满着希望的丰碑，而非是和现在一样！被当做是治理空中花园的一颗棋子！

    金祈掀飞了眼前的单脚酒桌，构造体小队队长却微微抬手拦住了身后的队员，继续正视着、仔细倾听着金祈的话。

    金祈：曾经的兄弟会们是一颗颗凌驾于可怜棋手的...伟大的棋子！而现在...棋子开始泛黄，开始发霉。它不仅仅失去了任何价值甚至还占据、污染了那棋手整洁有序的棋盘。

    兄弟会悲剧的结果是命中注定的结局！可就算那样，科学理事会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到了什么地步？为了驱逐这几枚棋子，开始不择手段的欺骗它们......

    金祈：今天我会作为第一个死在科学理事会阴谋下的人，那么接下来日后死去的就不仅仅是只有我们兄弟会的同胞！而是人类的命运！就说说你们？背负着或许哪一天就会被身后势力所背叛的风险，我们还能夺回地球吗？还能真正的夺回属于人类的家园吗？！

    一个被腐败和真正掌权者无能所影响的，人类最后的「希望」，真是讽刺......

    构造体小队队长：......你看到了太多负面的东西。

    金祈：我只是看到了真相下的结果。达官贵人对下城区的贪欲和与之将其收回囊中的急切，和几个黑手党组织共享了一个城区是什么体验？糟糕到他们想方设法的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甚至不愿意脏自己的手！

    构造体小队队长：你带着你的兄弟会杀了那么多人也确实是事实。空中花园的条件在变化，由于本身资源的大量削减，我们应该做是配合空中花园和科学理事会的安排。

    金祈：比如？安排我们去杀掉另一方兄弟会，而我们只是想要保证自己的生存，仅此而已。

    构造体小队队长：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类，空中花园就是知道要把你们流放了，生命之心医疗共同体也不会允许这种事的存在。

    金祈：你们就不去想想哈桑的所作所为有多么恶劣？寻找企图得到救赎的猎人，让他们杀死目标之后再作为替罪羊，到达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无论是得到那帮高官的信赖还是满足自己对圣曼塔诺兄弟会的私仇，他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黑手党...

    构造体小队队长将腰边的枪刃举起，刃锋下的枪口对准着金祈的脖颈。

    构造体小队队长：你可以在军事法庭上肆意地为自己申冤，但是你不可以污蔑哈桑先生，他是这个时代的英雄。无论是他还是你的父亲，都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金祈一把挥开了刃锋，鲜血从颈部喷涌而出，但他却似乎毫不在意的上前抓住了那个构造体的衣领，双眼怒视着他恶狠狠的低吼着。

    金祈：姜方明...你不配提我父亲的事......你当初要脱离兄弟会，无论是你哥还是我都没有阻止，如果那天你没有去接受这该死的构造体手术而是好好的守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死！

    金祈：我呢？我也不会从小就要接下这么大的担子，这是一整个米歇尔德兄弟会啊！哪怕是成为了下城区新任的皇帝又怎样？我现在唯一......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是想要让我所珍惜的人可以活下去啊！我金祈做错了什么！？

    只是为了在这末日当中活下去！为了银星和你哥而创造一颗拥有生机的地球......仅仅是这样。

    姜方明：金祈...你的伤！你不能再胡闹了你应该是醉了！

    金祈：我他妈没醉！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如果你能保证空中花园，你能保证科学理事会不对银星和老姜下手，你现在就把我杀了！

    姜方明：金祈......大少爷，我求你不要这样为难我。

    金祈：我问你能不能保证科学理事会那帮狗娘养的和那个该死的哈桑不对银星和老姜下手！你说啊！你能不能保证！你说啊！！！

    咚——！

    酒吧的大门被一脚踢开，眼神散发着愤怒的姜，一进门就看到了几乎要倒在姜方明怀里的金祈，和他颈部的伤口以及止不住的血。

    姜：滚开...

    一个个构造体把枪口和刀锋都对向了姜，不敢让他朝金祈靠近一步。

    姜方明：哥......

    姜：我说滚开...

    姜低下了头，抽搐的身体不断颤抖着，嘴里在不断的低声念叨着些什么。

    姜方明：哥，你快离开这里，如果是你的话，我说不定可以说服上层不对你动手！

    姜：那么...银星少爷呢？你是不是就不管他的死活了？！

    姜抬起头，血红色的眼睛当中闪烁着灰白色的光。

    那是用肉眼就可以判断出的帕弥什感染体表现象。

    姜方明：全员戒备！......后退！哥！你怎么会...感染上帕弥什病毒的？！

    姜：我数三声，滚开。

    姜的声音开始扭曲。

    【“这次我会让你出手。”

    “你是在怜悯我？”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没有下次，撒拉弗。”

    “啧...那就帮你一回，最后也会和说好的那样。但你如果敢反悔，那个人也不会饶了你的。”

    “我向来说到做到。”】

    姜：三...

    姜：二...

    姜：一......

    姜方明：可恶...开火！

    模糊的声音：就凭你们这帮蝼蚁吗？

    六根由机械组织而成的翅膀在一刹那之间，立刻破开了姜背后的衣服，在半空中拍打着，一阵剧烈的房屋震动后，所有的构造体都被瞬间震散至酒吧的四处。

    暗流涌动于酒吧的每个角落，足以让每个构造体当场被侵蚀至机体骨架残骸的帕弥什吞噬物笼罩在除了姜方明和金祈以外的每个构造体身上。

    凄惨的哀叫声从酒吧中传来，宛如地狱降临人间。

    金祈却对姜的这副样子没有任何异常，看上去早就知道了姜所隐瞒的一切。而姜方明却环顾着四周发现缓解现状已无济于事，便举起枪刃朝着姜愣了愣。

    姜方明：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可恶啊啊啊啊啊！

    一边扣动扳机朝姜开枪的姜方明开始冲了过去，对着姜的心脏准备捅上去。

    姜：你明明不该站在这......

    姜方明突然再次愣住，并不是因为姜突然脱口而出的温和声音。而是自己的枪刃，停在了半空中，似乎被某种不可视之物挡住了。

    模糊且越发邪祟的声音：你本该和他们一样感受着帕弥什的侵蚀，最后怀着万般的痛苦去下地狱！

    姜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姜方明的脖子，瞬间将一个成年构造体扔出了几十米远，整个身子砸在了酒柜上，玻璃瓶杯掉落时的一阵阵破碎声响伴着那些构造体的求救声，似乎让姜...或者是让他体内的另一个人极度的感到愉悦，但似乎是被姜再次夺回了掌控权。

    他迅速的飞向了金祈。

    姜：对不起，我来晚了......

    金祈：银星怎么样？

    姜：他在家里，很安全，我们会把他一起带到地球。

    金祈：我们的计划完整吗？

    姜：......是的，塞壬，才会成为人类作为家园的第二个起点。

    姜一边说着一边挥动着手指，不知名的黑色气流立刻封住了金祈的伤口。

    金祈：谢谢你...老姜。

    昏睡过去的金祈，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从眼角滑落而去的眼泪低落在姜的手心。

    姜：我们离开这里......

    一副白色的面具瞬间出现在姜的脸上，挥舞着六根翅膀的姜把金祈抱在怀中，迅速地飞出了酒吧，没有再回头。

    ——punishing——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