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娘别传 小说()”查找最新章节!
魏子青和魏淳终于是见面了。
她暂时先将担忧和不满放在一边,对饶未黔说:“饶师傅,真不好意思,还让你误会了。”
饶未黔想起自己刚刚小心翼翼的样子,有点难为情地说:“没事,我想着今天咱们一块出去的,奇怪怎么这个点你家里还有人,所以才去看了一眼。”
“呃,对,他刚回来,这,我爸爸。”
魏子青重新介绍魏淳,他和饶未黔打了个招呼。不小心想起两人刚刚在门前互相提防的情景,魏淳尴尬地一笑:
“对不起啊年轻人,让你看笑话了。”
饶未黔彬彬有礼地客气了一阵,猜到魏子青和魏淳肯定要说些话,就抓住时机和魏子青等人道别,慢悠悠地向家的方向逛去。
“朋友吗?”魏淳看到饶未黔走远了,才活泼地问。魏子青低头:“我刚刚明明叫他师傅来着,爸爸你又开始了是吧。”
“没有啊,就问一下嘛。”魏淳委屈地否决。他并没有想要调侃魏子青和饶未黔关系的意思。
和魏子青的小姨寒暄一阵后,魏淳这才发现两人后面还站了个默不作声的席荆华。
“哎?你不是子青的好朋友,这丫头叫什么来着,”小姨在一旁小声提醒,“对对,荆华是吧?”
“叔叔好。”席荆华赶紧上来问好。
“哎呀,我都有一阵子没见过你了,差点连名字都忘记了。”魏淳拍了拍席荆华的肩膀打着哈哈。他依稀记得魏子青还在念书的时候,他偶尔几次回家,总能碰到一个瘦瘦的女孩在客厅爽朗地笑,见了自己就立马腼腆地连声叫“叔叔好”。魏淳当时还觉得极有意思。
“怎么样,毕了业之后觉得上班辛苦吗?”魏淳拒绝了魏子青帮忙拎行李的请求,边拖着轮箱边和席荆华聊天。
席荆华知道这位魏叔叔很少回来,正想着给魏子青和他腾点说话的时间,没想到这位热心肠的叔叔倒是先问候起自己开了。
席荆华有点理解为什么当初询问魏子青是否要告诉父母电线的事情时,她的脸色会那么难看了。
“还是有点辛苦的,不过我这回有假,所以才想着来拜访一下子青。”席荆华尽力将话题向魏子青处引导。
“对了子青啊,听刚刚那个小伙子说,有人故意把我们家电线给剪断了?”
“嗯,”对于父亲的大条,魏子青虽然早已习惯,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刚刚见面不久,他连一句问候都还没有对自己说呢,“因为那个肇事者不知道是不是针对我来的,所以物业的叔叔让我暂时先住出去,等观察几天的街道录像再说。”
“哎呀,怎么会出这种事情,”魏淳皱了一下眉头,注意到女儿面色不佳后,他想了想说,“我发现只要我准备回家,你这边就总是出不好的事。看起来不是你的问题,应该是我有些不对劲。”
魏子青并没有被爸爸拙劣的诙谐逗笑,反而想起了一些沉重的往事。她小声说:“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天天都出不好的事呢。”
“不不,”魏淳笑了,“话不能这么说,爸爸得空肯定会回来看你,别这么沮丧嘛。”
“姐夫,”小姨不得不打断这位神经大条的父亲,“姐姐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书还没有写好呢,”魏淳从兜里掏出一个精巧的东巴木雕递给魏子青,“这是你妈妈的朋友从云南来的时候专程带过来的礼物,你妈妈临上飞机前告诉我回去了就把这个送给你当个纪念品。”
魏子青听了很多遍这句“书还没写好呢”,此时只是微笑着收下了这份小礼物。
东巴木雕被魏淳的手捂得温乎乎的,魏子青将它小心地揣进口袋里。
“你们俩当初是一块出发的,怎么一个书写好了一个没写好?”小姨纳闷道,有时候她真搞不懂这两夫妻。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选择写地方风物,就应该详尽有参考价值才好,所以到实地走上一圈就可以动笔了,可她妈妈觉得一定要亲身体验一下那里的生活才行,两个人意见总也说不到一块去,就只好一前一后了。”
席荆华在一旁腹诽,既然如此,这魏叔叔就就不能等一等阿姨一块回来吗。
“那等我妈体验完写完书,就不准备回来,直接去下个地方是吗?”魏子青失落的心情掩藏不住,她轻轻叹了口气。
“今年年前应该是回不来了,”魏淳粗略估计着,“按照你妈妈的性格,不一口气把文章完成她是不会罢休的。”
四人一同回到小姨的住处,门口却蹲着昏昏欲睡的齐远思,他听到动静,正想起身问一问自家妈妈这么晚跑到哪里去了,眼前赫然排开的人让齐远思有些懵。
“嗯,”齐远思还是先认出了表姐,“姐你们这是...哎?”
在看到席荆华之后,齐远思发出轻轻的一声质疑:“怎么你也来了?”
“嗯,说来话长...”席荆华恨不得将头蒙起来,上回送花胜的尴尬又一次降临在她的脸上。席荆华很庆幸现在天黑,要不然她顶着一张热得快烧起来的脸可没法见人。
“呀!远思啊真是好久不见!”魏淳主动上前和还没缓过神的齐远思拥抱。
席荆华回头,看见轮箱就这么扔在院外的道上,急忙招呼魏子青一块把它拖了进来。
“姨夫?”齐远思更加吃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刚到,”魏淳揽住齐远思的肩膀称赞,“嗬,小伙子比我上次见你时长高了不少嘛!”
“还好,”齐远思迟疑地看了一眼自家妈妈,随后说,“姨夫进去说吧。”
“好好,哎我东西,哦你帮我拿了?谢谢啊。”魏淳从一脸无奈的席荆华手中接过轮箱,笑呵呵地与齐远思一块进了屋子。
“嗯,子青啊,”席荆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魏叔叔他可能回来了看什么情绪都比较激动,所以有这个反应也是...”
“算啦算啦,”魏子青苦笑道,“不用安慰我了,你以为我长这么大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听着席荆华试图缓解气氛地开玩笑,走进了屋子,心中正对曾经鼓励过自己的肖懿感激不已。
—————————————————
“你问我错在哪?”
肖懿对这张朱红色背景的照片意见很大,她一边给乔湾编辑短信一边为徐昱林指出:
“照片底下标着箭笄二字,可照片里的并不是箭笄,而是榛笄。”
徐昱林挠挠头:“那它们有什么区别吗?”
“榛笄有齿,形似梳篦,多用白理木制成,簪首还要加工镂刻,做工更为复杂,这个照片照的就是。”肖懿发完短信,又不满地拿起照片端详,“可箭笄多用筿竹制成,与榛笄相比更为朴素一些,做工也不复杂,看上去就是一根简单的簪子。”
“那它们俩样子这么不一样,名字也不怎么像,怎么会弄混呢?”
徐昱林不相信那么认真的妈妈会搞混这些。
肖懿想了一会儿,说:“可能你妈妈把这张照片放在包里是想提醒自己去纠错呢。”
她带着徐昱林回到办公桌明亮的灯前说:“它们俩之所以会被弄混,我猜是因为它们的用处太相似了。”
“用处?”
“是。箭笄和榛笄都是未出嫁的女子服丧时佩戴的,”肖懿把照片用桌上的小夹子别好,“只不过箭笄是丧父后所插的簪子,而榛笄是丧母后的所插的簪子。”
“分得这么细吗?”徐昱林吃惊地问。
“对,未婚女子服丧时就佩戴箭笄和榛笄,已婚的妇女则佩戴恶笄或叫斋笄,男子服丧又有不同,佩戴鬠笄。”
肖懿看徐昱林听的愁眉苦脸,笑道:
“好了,待会儿你妈妈过来要照片,就由你来跟她说吧,我可熬不住夜,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