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鹿死谁手

    

    虽然苏清临面沉如水，但实则心中已然是杀意大盛。见谢瑶光依然神色自若，不由冷笑一声道：“死到临头，谢小姐你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饮酒？”

    “那么苏侯爷你要我怎么办？是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击？这两条路不都是一个死字么？”谢瑶光抬眸，低嗤一声，“抱歉瑶光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又不会武功的。只能喝喝这侯府的酒了，毕竟以后可就再没机会喝到。”

    “诶等等？苏侯爷你确定要在本御史面前杀了谢姑娘？你就不怕本御史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顾青芷闻言心下一惊当即靠近谢瑶光冷斥道。

    虽然一早就知道谢瑶光的计划但是仍旧不免心惊胆战。

    “参我一本？那也要顾御史有没有命活着出去！”苏清临此刻已是心硬如铁，无论何人来都不能阻止他要杀谢瑶光的心。

    今日谢瑶光必须死，只有杀了谢瑶光才有机会扭转局势。他心里很清楚在母亲的寿宴上动兵刃实属不孝，但是也只有此刻杀了谢瑶光再搅乱京城局势才能以绝后患，太子才可以有一线生机。便是到了御前他也有理由辩驳。

    “玄甲铁卫何在！速速将这谢氏妖女给本侯就地诛杀。”苏清临长身而起，振臂高声呼道:“谢氏妖女谢瑶光伙同御史顾青芷祸乱朝堂，陷害朝廷忠良。按本朝律应当即刻就地诛杀，尔等还不速速动手。”

    随着苏清临一声令下，玄甲武士自门口涌进将谢瑶光和顾青芷团团围住。

    “慢着苏侯爷，您可别忘了谢姑娘的身份。而且您又何必在君老夫人的寿宴上见血呢？”顾青芷心知如今苏清临必然是要杀她二人，只是她不明白苏清临怎会如此毫无顾忌？

    “能见识一下侯府府兵的实力，瑶光确实不虚此行。”谢瑶光敛衣，垂下眼帘娇笑道:“苏清临，难怪家师说顾太傅的三个弟子中就属你最差。你想知道当年顾太傅对你的批语是什么吗？本可以年少有为，奈何心有杂念。难免会为权力所困从而堕入深渊，身不得脱。”

    谢瑶光的话无疑戳到了苏清临内心的痛处亦勾起了苏清临最不好的回忆。

    同样是少年承爵明明入门在秦琰和黎倓之前只因为一场辩论导致当时的太傅顾氏逐渐疏远于他。只因为在顾太傅看来他心术不正，如若为官必将危害一方百姓。顾太傅不喜他，他便绕着走。

    功课也是一门不落下，师兄弟三人平时也互相较劲。到底还是少年，较劲归较劲但是也经常玩到一块去，少年时他们都是意气风发之人。出了聚在一块考校学问以外，更多的是喜欢讨论自己他日的理想。

    他记得很清楚，黎倓的理想是驰骋疆场，保家卫国而秦琰的理想确实传业授道，成为一个如同先贤孔子那般的人。至于他每每被两人问起的时候都是含笑糊弄两句。

    因为他的理想是要站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他想要将整个王朝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就因为这样一个理想，顾太傅对自己起了戒备之心，甚至于开始提防他。

    不过最终大概也是因为他当时年少，难免会有误入歧途的时候。随着时间逐渐流逝，顾太傅也没想以前那般提防着他。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悄然恨上了顾太傅。

    他暗里发誓一定要成为掌权者。

    苏清临眼神逐渐深邃起来，盯着谢瑶光。垂下眼帘，哂笑一声，“如今的谢小姐你已经是瓮中之鳖。哪里来得勇气嘲讽老夫呢？”

    “苏侯爷是觉得我愚钝？会明知道这是鸿门宴，还不做好准备就来？”对于苏清临眼中的杀意，谢瑶光不以为意甚至面上仍旧挂着轻描淡写的笑意。

    仿佛于她而言，屋外的玄甲铁卫不过是儿戏罢了。

    闻言苏清临面色不由凝重，回忆起来。的确打从谢瑶光入府起就不见她身边那个寸步不离的护卫卓靖。不过任凭那卓靖武功再高，也休想在这八百府兵的包围下带走两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女子未免有些太过痴人说梦。

    “谢小姐，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你又何必再呈口舌之利。”开口的是苏珝他对谢瑶光本来就有几分惜才之意，见他惋惜地看了眼谢瑶光叹道：“你要是早知道如此，会不会悔不当初？”

    话落耳畔，勾唇讥笑一声，“珝公子你什么见这条路上的人又过回头的时候。苏侯爷不会回头，而我也不会回头。”

    “谢瑶光！你听好了。我这靖远侯府上屯有八百府兵另有两百名弩手藏于四周而且本侯手中亦有南衙禁军！你觉得你那个属下能有什么法子救你出去？”苏清临顿时一声厉喝，玄甲铁卫手中的兵刃刹时齐齐对准谢瑶光和顾青芷。

    “也许天意要让瑶光命丧如此……”谢瑶光抬眸扫过苏清临，冁然而笑，“只是不知道在夜阑人静的时候可曾有过故人入梦。侯爷你可信因果轮回，鬼神一说？”

    苏清临再怎么凶恶，谢瑶光面上却丝毫都没表现出惧怕的心思，反倒是露了浓烈的笑意。

    闻言苏清临不屑地扫了眼谢瑶光，傲然冷斥道:“鬼神一说？本侯半生戎马，手下亡魂无数。从未曾见过什么冤魂厉鬼上门，也未有谁入过梦。至于因果轮回一说，本侯连鬼神一说都不信，还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原来侯爷不信啊，那瑶光也就不再费口舌了。”谢瑶光垂眸娇媚一笑，目光尤为赫人，“请侯爷见谅，瑶光素来贪生怕死。早在进府前就通知了寿王殿下。若是迟迟不见瑶光出府，自当前来相救。”

    谢瑶光从来不会去打没有把握的仗，她既然敢坦然赴宴就必定是做好了所有准备。更何况谢瑶光在早些前就有意无意透露过苏清临身侍二主的消息给寿王，寿王疑心之重不亚于厉帝。

    这些时日他都做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继续重用苏瑀。给苏家制造假象，意图迷惑苏清临。至于苏清临会不会相信，这并不是寿王能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