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借刀杀人

    

    而谢宅内谢瑶光正居于石舫上下棋，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字竟然是自己同自己下棋，落子之处棋风凛冽，步步杀机。

    等顾青芷赶来谢宅的时候，瞧见谢瑶光正在自己对弈。一时来了兴致抱臂站在一旁观看。不得不说谢瑶光的棋艺确实不错，便是自己博弈也是高下立见。

    “你来了。”执棋的谢瑶光察觉到有人在一旁看着她，并没有抬头仍旧是柔声道。

    “你的消息果然不错，祁无因今早就秘密入宫了。”顾青芷折膝坐在了谢瑶光，抓起一枚黑子沉声道：“据值守的内侍说他与陛下交谈了许久，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是祁无因出来的时候面色有些阴郁。”

    谢瑶光拈着白子于指间把玩，垂眸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我知道祁无因此番秘密回京怕是为的就是苏清临一案。只是我好奇的是究竟是何种原因才会让祁无因袒护苏清临呢？早些前我猜测当年一案是不是二人联手而为。”

    “你先前说过吴钩台的主人似乎也姓祁?若事情属实那还挺有意思的，你我都知道枢密院本就是皇帝的监察机构而吴钩台据记载是大历暗处的利刃，历来为皇帝所掌。所以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多半是皇帝的授意，然后再由他们二人执行?”刚落下一子，顾青芷扬眼疑惑地看向谢瑶光眼里斟满不解。

    “然也。”谢瑶光勾唇轻敛眉目，语气十分寡淡，“我打算亲自去见一躺苏清临，我想知道当年事情究竟如何。”

    当年事发突然还未等祖父布置好一应事务，顾家满门就啷当入狱，跟随他们一块下狱的是秦王府上下所有人。在狱中听过只言片语说是秦王有谋逆之嫌，而顾家多次从旁协助替秦王办事意图谋反。幸得陛下英明果断，将秦王一门拿下才阻止了谋逆的发生。

    彼时身在狱中而且年纪尚小对于所听所问也没有多少判断能力，更何况谢瑶光相信以祖父和秦王的为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当时祖父几乎平静的接受厉帝的旨意也是让谢瑶光觉得匪夷所思。

    尽管日后死里逃生，但是等多年后再去暗中查访的时候也是无处可查。唯一的一点就是所有证据都指出顾家和秦王有谋逆之嫌。

    “你要去从苏清临嘴里套出当年的真相来?窈窈，你觉得以苏清临的性子他会告诉你事情真相么。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个祁无因存在。”听了谢瑶光的话以后，顾青芷猛然抬首语气里染上忧虑。

    谢瑶光眉眼掠过一丝锋芒，哂笑一声，“不试下怎么知道呢？况且青芷我这次设局的目的就是为了引祁无因出来，所以苏清临入狱我必然是要去见他的。当年真相如何只有他们知道。”

    既然早晚都是要同祁无因交手的，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摆到明面上来。如此就算祁无因想要发难于她也得掂量一下后果才能动手。此举是目前而言最好的举措。

    心知自己的劝不住谢瑶光而谢瑶光又素来有自己的打算，顾青芷索性不再劝。尽可能的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为谢瑶光提供帮助，达成她的目的才是自己最该做的。

    “我知你素来有主见，这事我不劝你。刑部那边可需要我去帮忙？我与刑部多少还是有些交情的。”放下劝诫意图以后，顾青芷打算为谢瑶光提供帮助。

    “不，此事我已经拜托了寿王。你出面终究不太方便。”谢瑶光唇畔染了笑意，“不过眼下还是有件事情要你帮我留意一下薛文翰被发配到何处。”

    接过朱雀送来的茶点，雪白糯米中包裹着细腻的豆沙，一口咬下香甜的气息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你问他做什么?薛家不是还有个大儿子在任海州刺史。”

    “寿王最近过得太顺风顺水，总得给他点不自在。况且他身边原本最得力的助手姜怀信因为儿子失踪，正焦头烂额呢。而我也想借机除去姜怀信。”面上温润含笑，然而谢瑶光眼里却掺杂了几分冷意。

    和顾青芷相识多年，二人自小感情深厚。谢瑶光在顾青芷面前从来都是懒得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第一次见到姜怀信的时候，谢瑶光就敏锐的察觉出此人不善，更甚至有可能会成为日后行事的阻力。

    之后几次交锋，谢瑶光更是有意无意步下了几个陷阱引姜怀信上钩。不过姜怀信不愧是在自己来之前寿王最为倚重的谋士，心思才学并不在她之下。是以她所设之局，用处不大不过好在能让姜怀信有所顾忌。

    “姜怀信可是寿王身边那个第一谋士?你大约不知道，这人出身寒门纵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曾经投书到太子门下却遭太子门客奚落，最后转投寿王才有了如今的光景。”顾青芷虚眄谢瑶光一眸，语调呷笑，“不得不说寿王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挑中了姜怀信不说还选中了你这个宝贝中的宝贝。”

    虽说对姜怀信存了几分惜才之意，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姜怀信始终都是敌人。

    “姜怀信他一直不信我。而且我猜测他应该提醒过寿王很多次了要小心我。可是寿王的性子不是那种愿意让宝刀放在匣子里生锈的人，好刀得用对位子。”眼波流转，谢瑶光掀唇轻哂一声娓娓语调里斟上笑意。

    顾青芷闻言抬眸，低笑一声，“如此我倒是能明白你想做什么了。眼下没有什么比让寿王后院起火来得更为有趣。”

    话落二人心照不宣的掀唇一笑。相识多年，二人有的时候仅凭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不少，能够全力去应对祁无因。”施施低眉，谢瑶光握住了顾青芷的手柔呢道。

    闻言顾青芷点点头继而笑道：“此事交给我你尽管放心便是。不过你还是小心些，我最担心的还是苏清临会不会联合祁无因对你下手。”

    “那就要看苏清临这颗死棋到底有没有这价值。毕竟如果我是祁无因的话，我是不会去救苏清临，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只有死人才不会”谢瑶光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了冷嘲之意，沉下眼帘掩去了一闪而过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