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慈眉善目

    

    目送寿王的马车渐行渐远，谢瑶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朱雀，你即刻吩咐人火速赶往去寒山寺去布粥棚，咱们明日也走一趟去那广结善缘。”谢瑶光冁然而笑，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冷冽，“寒山寺那边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喏。”

    事情刚刚吩咐下去仅仅一晚上整个京城附近的百姓都知道了洛阳谢家的嫡女近几日都会在寒山寺设下粥铺，施衣赠药，广结善缘。本来就香火鼎盛的寒山寺，这下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山下行人络绎不绝，京城四周的百姓听说有人在寒山寺施衣赠药都纷纷赶了过来。甚至有不少人开始说谢家的这个嫡小姐是天上的菩萨下凡，来普度众生的。

    寒山寺门口谢瑶光披着狐裘站在冒着热气的粥铺面前，亲自干起了施粥的活计。原本谢瑶光就面容婉丽，唇际微勾更是显得整个人都慈眉善目的。整个人往那一站就叫人觉得起了不少亲近之意。

    “您小心烫，不用急。”谢瑶光将手中的白粥递到了面前的老婆婆手里莞尔道：“这衣服你也拿着，天冷了该多添件衣物。”

    “谢谢女菩萨！您这么好的心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人群中不知有谁高喊了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叩拜起谢瑶光来，一个劲得高喊着活菩萨。场面盛大至极，一度叫人震撼不已。

    作为当事人的谢瑶光，仍旧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远远的凝望着人群，蹙眉道：“大家都快起来，我不是女菩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想替大家做些好事……当真受不起你们这么大的礼。”

    “您心肠好，简直就是大善人。”

    时近中午谢瑶光不免觉得疲乏。将一应事物全部交给了青鸾，在朱雀的陪同下到寺中的禅房暂且小憩一会。引路的僧人对眼前慈眉善目的谢瑶光颇有好感，一路上都关切地询问谢瑶光可需要用些斋饭。

    “谢施主请留步。老衲有些话想对您说。”在离禅房不远的地方，了闻禅师突然拦住了谢瑶光的去路，双手合十僧礼相待。

    谢瑶光笑睨了了闻一眸，柔呢掀唇，“好，还请了闻禅师您带路。朱雀你不必跟着。”

    随着了闻禅师一路行至寺内钟楼处，布上钟楼最高层推开窗户。极目远眺下入目是烟波浩渺的姑苏城，耳畔回响着檐下风铃的碰撞声。眺向四周只见满天佛陀皆垂着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

    “了闻禅师是来劝我放下仇恨的?”谢瑶光敛眸面露恭谨地折膝在佛像前上了柱清香。

    “是，也不是。世间因果循环皆有定数，贫僧不敢妄加揣测也不能干预。”了闻禅师声音平和却是一叹，“只希望谢施主你行事的时候……多多考虑。”

    指尖抚过墙上壁画，谢瑶光抬眸与佛陀垂下的眼眸相对。看着佛陀目光中透露出的悲天悯人，那双凤目中添了几分冷意，“若是换在从前也许你的话我还能听进一二。可惜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我回头。我承认我行事狠辣有违道义，可是大师您说说我设计除去的哪一个不是有罪之人呢？”

    “阿弥陀佛，您的所作所为贫僧都略有耳闻，有你这样的人的确是天下百姓的福气。但是世间因果如同恒河沙数，难以预料。您这般行事，贫僧担心终有一日会自食其果。”随着了闻禅师的声音落下，钟楼内忽然想起绵长淳厚的钟声。

    “了闻禅师你可曾见过佛陀?佛陀他们可有告诉你，什么叫因果轮回，天理报应。我的苟活一世为的就是沉冤昭雪。”手用力扣在窗柩上，谢瑶光挑眉轻哂一声，“若是不曾的话你有什么理由来劝诫我。我记得当时我就同你说过，日后你我两家恩怨一笔勾销。”

    当年顾太傅在一次返京路上无意间救下了还未当上住持的了闻禅师，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后在顾家覆灭后，甚至还冒着危险替顾家上下举办法会，超度亡灵。谢瑶光心中也只是感念了闻禅师的恩情，这些年都以其他人的名义在寒山寺捐过香火钱。

    借了闻禅师之手步下帝王燕一说，引天下人入局。为的就是至此之后顾家与了闻禅师恩怨两清，互不相欠。

    “贫僧未曾了悟，何德能窥见佛陀真颜?贫僧知道劝不了施主您……只愿……施主您能够达成心中夙愿。”了闻禅师面容和善朝着谢瑶光僧礼一拜。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谢瑶光也不由呀然，眸中流光缓动，睇了了闻禅师一眸，缓缓倾唇，“了闻禅师这滩浑水不适合你。若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寺中关于帝王燕的一切记载都不该存于世间。”

    世人衍算天机，殊不知天道无常。天道难窥，命理无常。借用帝王燕一事造势本就犯了大忌讳，事已至今絮果已成自当安心受之。

    “阿弥陀佛，施主如此善心来日必当有大福报。”了闻禅师目送谢瑶光步下钟楼，白色僧袍拢在佛陀壁画间更显得祥和宁静。

    “或许吧……”谢瑶光闻言也不曾驻足哂笑一声，语气里添了几分冷嘲之意。

    步下钟楼后，谢瑶光再度回望了眼阳光下的钟楼，刹时有清风拂过檐铃，一片脆响。栖息在塔尖上的雀鸟四散飞远，丹樨香气自远方游来。见此谢瑶光敛眸哂笑一声，提裙往来路去。

    谢瑶光刚才寒山寺回去没多久。寒山寺内的钟楼就起了一场大火，将寺内珍藏的一些资料悉数烧净，令人唏嘘不已。而后坊间传闻，那夜寒山寺突遭大火时，寺中有僧人在救火的时候瞧见原本画在钟楼笔画上的佛陀都在夜空中高念佛号。等到大火扑灭以后壁画上的佛陀皆不见踪迹，寺内池塘中的碧台莲却竞相开放。

    一时间各处的人都纷纷赶来寒山寺竞相争睹奇观。而同样谢瑶光也因此被传得玄乎其玄，不少人都开始说谢瑶光果然是菩萨转世，这才一走就要妖魔降下业火焚烧寒山寺。幸得谢瑶光请来诸天佛陀扑灭大火，才避免了凡人的死亡。

    此种传言一出不少人都已经可能想不起来，谢瑶光身上曾经还有一个帝王燕的光环围绕。人人都只记得谢瑶光生的慈眉善目且又是一副菩萨心肠，简直就是在世的活菩萨。

    谢瑶光这一举措之后京中不少世家都争先恐后的效仿起她来。寒山寺在近日基本上都是门庭若市，甚至可以说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不过在百姓心中能被称为菩萨的还是只有谢瑶光一个人，其余人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