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权衡算计

    

    话落耳际寿王妃不禁一怔，斟酌少顷后启唇

    正欲说什么的时候。婢女忽然在水榭外禀报说是姜怀信奉了寿王殿下的命令前来请谢瑶光前去议事。

    闻言寿王妃将话吞回喉间，亲自起身相送谢瑶光。

    掀帘而出后，谢瑶光站在水榭前望向不远处的姜怀信眼中笑意晦味。

    随即广袖一振含笑移步上前，谢瑶光眼里似藏了一柄锋刃，锐利雪亮叫人徒生寒意，“姜先生许久不见似乎憔悴不少……。”

    “姜某琐事缠身，自然比不得谢先生你这般清闲。”冷睨谢瑶光一眸，姜怀信随即撇开目光侧着身拱手作揖道。

    “前些日子我听殿下说姜先生你外出寻子去了。”谢瑶光敛眸一笑，沉声发问，“没想到姜先生这般年轻居然还有一子。不知姜先生可有寻到孩子，若是没有的话是否需要我帮忙呢？”

    冷眼瞧着谢瑶光那张含笑的面容，姜怀信忍不住握拳压住浑身翻涌的怒气，目光凝于谢瑶光面上，手掌上骨骼也随着力道咯咯作响。

    “谢先生还是快些走吧，别人殿下等久了你。”

    此话一说完，姜怀信当先移步往前而去。

    望着姜怀信离去的背影，谢瑶光扬眸哂笑一声，视线一寸寸冷了下去。看姜怀信这个样子多半是知道了是自己设计布局，以其子为诱迫使他杀死薛文翰一事，不过可惜他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是自己所谓。再加之儿子又落在寿王妃再怎么怨恨，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若是等到他知道自己儿子要入薛家宗祠时，只怕要气的七窍生烟吧。想到这里谢瑶光唇边浮起一抹讥意来。

    在房内踱步的寿王听说谢瑶光来了，快步走过去亲自将其迎入房中。摆手免了谢瑶光的礼数，命左右奉上茶水伺候。

    “许久未见殿下，也不知道殿下如今进展如何?”谢瑶光敛眸唇边呷笑，关切道：“我听说前几日太子指使流民弹劾您，您因此又加了禁足的时日。”

    “可不是，太子这厮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垂死挣扎一下又是何必。陆家没了苏家又没了，还能干出什么大事来不成?”寿王扬眸哂笑，语气里讽刺难掩。

    一直盯着谢瑶光的姜怀信，眼波微动倏尔沉眸启唇道：“虽然陆家如今避世不出但是不代表他们会看着太子陷于危难不管吧？属下以为应尽早除去陆家以绝后患。”

    “有陆后恩情在前，陛下他断不会对陆家下狠手的。”冷睇姜怀信一眸，谢瑶光丝毫不留情面的反驳道。

    二人当着寿王的面争执起来，寿王被他二人吵得频频皱眉。这二人到底都是自己身边的得力干将，缺一不可。吵成这样无端叫人看了笑话。思及至此，寿王当下出声喝止了二人。

    “本王知道你二人都是效忠于我，所出主意也都是为了本王考虑。只不过难免会有意见不和的时候，本王希望你二人能够好生商量。”寿王目含责备地从二人身上逐一掠过，挽唇叮嘱道。

    既然寿王已经开了这个口无论如何二人都不能拂了寿王的意思，当即互相拱手作揖当做是致歉之意。

    “如今太子式微，谢先生你以为本王该如何做?”寿王含笑询问起谢瑶光。

    睨了寿王一眸，眼中露了厌恶。心中暗道你都已经设计了太子还来问我做什么，敛眸掩去眼中厌恶。谢瑶光施然倾唇道：“我以为殿下您应当乘势而上。不要给太子任何反攻机会，他既然敢让人诬告你指不定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殿下您。”

    原先寿王就没有打算告诉谢瑶光自己暗地命人毁堤嫁祸太子一事。这会子听谢瑶光也劝自己乘势而上，不由一喜。不过尽管如此，寿王仍旧没有打算告诉谢瑶光他近日所为之事，毕竟那样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对寿王眼下的想法谢瑶光心知肚明，寿王不说她也不点破。乐得在一旁隔岸观火，寿王和太子斗得越厉害她要做的事情也越顺畅。

    “诚如谢先生所言，皇帝念及陆后恩情不会为难陆家。那么……”姜怀信话里意有所指，掀眸睇向谢瑶光，眼神锐利犹如刀锋藏于眼中，“陛下恐怕也会顾念陆后恩情不会废除太子吧？”

    谢瑶光捧起茶盏送到唇边，停住片刻后才一饮茶水沉眸笑道：“恩情过盛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者恩情如何也抵不过民心浮动。更何况……太子受这恩情已经太久了。”

    于厉帝而言太子的存在无异于在不断的提醒他不要忘记陆后对他的恩情，如果没有陆后的的话厉帝焉能活到现在。但是厉帝总归是帝王，短时间还能因为陆后恩情而眷顾太子，可是时间一长就算是他为了安抚天下民众，为了自己明君形象，为了制衡寿王不会去轻易废除太子。恐怕实际上他内里早就对太子嫌恶之极。

    如今的厉帝只需要一个能够名正言顺废除太子的理由，寿王所作所为在旁人看上去虽然是惨无人道但是对于厉帝而言这是一个绝佳的动手机会。

    得到想要的答案，寿王将话题转回到了常平仓的问题上。

    “本王明白。对了谢先生你对父皇想设立常平仓一事是如何看的，如今父皇仍旧对此事犹豫不决。本王以为设立常平仓本就是造福百姓的好事，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偏听临宸的还在思量找事，临宸他能懂什么。”寿王抬首冷哂一声，语气里颇为不满。

    早先前从叶临宸口中得知此事的时候原本以为厉帝会尽早将此事布置下去，没曾想厉帝竟然还在商酌此事。谢瑶光敛眸眼中掠过锋芒，厉帝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说设立常平仓有时侯受益的未必会是百姓，保不齐仍旧是那些巨蠹但是如果不设只怕黄泛区一旦遭灾必将民不聊生。

    横竖此事都是一个难题。

    寿王到底不像叶临宸心系天下百姓，对于寿王而言只要能让他登上那个至尊之位无论牺牲多少人他都是不会在乎的。在他看来通往那个位置本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白骨垒筑的皇位容易坐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