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利益驱使

    

    听到这话，苏琬不禁怔愣。她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觉得自己像行事谢瑶光。这算什么，这算是应了话本子常说的那句我最终还是活成了你的模样么？对此苏琬并不是很懂，看着跳跃的火焰长叹一声。

    “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不一样的，莫掌柜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事情了。”敛了眼中怅惘情绪，苏琬扬眸看向莫掌柜沉声道。

    “属下会注意的。主上，如今您已经顺利进入突厥大营，也该有所作为。谢主子有句话让我转告您，能否跳出困局全看你自己。成则重获新生败则旧局重入。”莫掌柜长身而起朝着苏琬一拜，朗声开口，“属下先行告退。”

    话止，莫掌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琬所在的营帐，把思考的空间悉数留给了苏琬。尽管如此苏琬仍旧没有明白谢瑶光的意思，但是内心却又一种想法油然而生。或许她真的能通过这件事情改变自己的人生际遇，谢瑶光说的很对她并非笼中雀鸟，她应该有自己的广阔天地。

    思及此处，苏琬掀帘而出。在她眼中掠过一丝决然之意。早在进入大营前莫掌柜就塞给她一份关于大营中东西突厥营帐的分布图。

    避开巡逻的突厥人，径直往东突厥大营所在的方向而去。守帐的突厥卫士瞧见她的时候目露诧异，正想着要不要通报自家沙罗可汗时。

    犹豫之际，叶护已经从内走出。打了苏琬一眼示意她跟自己进来。

    踏进帐内沙罗可汗扬扬下巴示意苏琬坐下。

    从容落座以后，苏琬环顾四周发现营帐内已然聚集着沙罗可汗部下高阶官员。眼中掠过诧异蹙眉暗自思量起来。

    “公主好胆识，竟敢独自一人来本汗帐中。你难道就不怕本汗杀了你么？”沙罗可汗面带笑意抚掌而言。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唇边浮起一丝笑意，苏琬扬首看向沙罗可汗朗声道：“况且，可汗若是想要杀我的话，又怎么会让我进到帐中。只怕早就杀了我吧？”

    见苏琬坦诚，沙罗可汗也越发欣赏地看着她，“本汗就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你敢孤身只带十名护卫深入敌营，本汗对你已经是十分佩服。”

    “可汗谬赞。你既然愿意见我，想必也是知道我的来意吧？”面对沙罗可汗的夸赞，苏琬仍旧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

    话落耳际，沙罗可汗深看了苏琬一眸。没有立即讲话，反倒是他身边的叶护抢先一步站在苏琬面前斥道：“凭什么你厉国和北燕就能占据这么好的物资，而我突厥只能逐草而居。如今厉国内乱，我突厥如何不能乘乱起事。”

    “叶护，就算我大历国有内乱，也不会任由你们肆掠边境。”苏琬沉眸眼中冷意乍现，“更何况是你突厥背信弃义在先，反叛上邦。便是我大历出兵荡平突厥也是理所应当！”

    “好了，叶护你还不闭嘴。”沙罗可汗出言制止了正欲发火的叶护后睇目看向一脸肃色的苏琬正色道：“我当然知道公主的意思，只是这个时候要我退兵只怕会引起不小风波。届时我的族人恐怕在草原中也是寸步难行。”

    听到沙罗可汗突然换了称谓，苏琬眼中悄悄露了惊喜思量一番后敛眸开口，“可汗，如今大历数万大军已经在路上。届时两国开战，您能讨得多少好处！您觉得你您还能度过今年么？”

    话落耳际沙罗可汗眼中闪过迟疑，今年草原上频频遭灾不说前些时日更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疫病致使整个草原上病死了好几百头牛羊。

    因着此故他们进入来最艰难的时刻，这才会想到去劫掠历燕两国边境，换取粮食。再加上在神秘人信笺的帮助下，他们知道来那个定王早就不在雁门多日。在利益诱惑驱使下，大举进攻雁门。

    意图在占据雁门关以后能获取更大的利益，甚至直取并州，让他们能够安稳的度过今年。

    “你这是在威胁本汗?”眯了眯眸，沙罗可汗眼掠过杀意。

    “可汗误会了，苏琬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可汗是个聪明人。”视线落在沙罗可汗面上，勾唇轻笑一声，“应当知道事分轻重，选择在这个时候同时对上大历和北燕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望可汗您三思而行。”

    闻言沙罗可汗审视着苏琬，不由握住了椅子扶手，“虽然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却还不足以让本汗以及他们信服。公主不如再好好思量思量?”

    经过莫掌柜给的资料和往日听父兄提过的事情，苏琬大概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和善的沙罗可汗其实要比那隼可汗难缠许多。二人本就是叔侄关系，原本应当是由沙罗继承汗位。后来因为突厥部众觉得沙罗生母出身卑微配不上汗位遂选了那隼继任可汗。为此叔侄生隙多年，一开始突厥还是一个整体的时候还好，自打在黎倓手中一分为二之后，叔侄二人更是各自为政。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草原遭灾在利益的驱使下只怕也不会聚到一起。可是苏琬记得谢瑶光同她说过一句话，古来因利聚者必因利散。这个临时聚起来的利益联盟看似牢不可破，其实本质上还是不堪一击。

    只要自己能够稳住沙罗可汗，届时在修书朝廷指不定能真正的稳固大历江山。

    “可汗，你不知如何种果蔬，不知如何治牛羊疫病，但是我大历却有不少人善于此道。”苏琬起身笑睇面前的沙罗可汗莞尔道：“我自打入了雁门以来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些年雁门百姓无论如何都是避不开你们的骚扰，我不想看见大历将士百姓在为此牺牲。所以我想同可汗你做个交易。我会上书陛下以物易物，开放两国互市，从此之后两国不再有纷争皆能有衣有食。可汗无休止的征战下去，未必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这话说完，帐中众人皆是诧异看着苏琬。然而苏琬在这些视线的注视下反倒是越发的从容起来，扬首傲然看着沙罗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