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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挂在悬崖底下的一颗树上时,首先你会被吓死。但是,且慢,情况紧急,容不得你晕过去,抓紧点,别紧张,左右看看,嗯,对,空中悬崖,不会有人来救你。
依然要镇定,别自乱阵脚,郑思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保持自己身体的平衡,她极其轻微地动了一小下,那树干瘦细,咔嚓一声,她冻住了,不敢再动。
不是我不动,它就不会动,树干支撑不足,徐徐弯弯,她的身体也在滑动,被动得不行。为何一睁眼就出现在这样的绝境里,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她忍不住想,天要亡人,至少要做得彻底啊,把人扔下悬崖就好,奈何这么折磨人,卡在半中腰是怎么回事,让人回顾下生死两茫茫吗?
给点选择,行不行啊!
她自哀自怜,无人理她,心下烦闷,愤而自救,嘴里轻轻呼道:“救命啊!”身体半折挂在树干上,肚子不能用力,不敢喊得太大声,听起来不急不慌,有些敷衍,让人不想救。
郑思言的确不奢望有人听得到她的求救声,在这僻静的绝壁,怎么可能刚好有人经过,就是万分绝望中自嘲地喊喊罢了。
“人在这里,快去,找根绳子来!”
此时头顶上传来人沸声,她心中惊喜,还真有人听到了。
他们拿来粗绳放了下去,郑思言一把抓住,众人合力将她拉了上来,一得救,她兴奋不已的大叫几声,既侥幸,也是因为方才万分恐惧的一种纾解。
她稍微平复了,便连连向众人道谢,大伙找到了人,也高兴,围在一起嘻嘻笑了起来。天色已晚,一护卫上前躬身道:“王妃娘娘,殿下还在等您呢,这边请。”
郑思言大难不死,高兴得合不拢嘴,那人上前朝她一拜,喊她王妃,一道晴天霹雳霹了下来,打得她全身焦糊。
她嘴角收拢,皱着眉头,此时她才有空闲想事。
她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道:“我是王妃?”
众人一脸奇怪地望向她,护卫顿了下,回道:“是啊,王妃娘娘。”
郑思言得到对方很肯定的答案,低着头,细想想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她震惊地抬头脱口而出:“我是谁?!”
对了,她是谁,怎么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刚才生死存亡之际,她只顾得上如何得救,要死的档口她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想不起来自己为何挂在悬崖边,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字,什么都记不得了。
姮冥国的人不知道这位王妃现在在演哪一出,看她大眼茫然,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先将她带回去再说。
郑思言与他们先走,边走边看自己一身红色嫁衣,看样子,今天还是她大喜的日子。听这些人唤她王妃,她嫁的是一国的王爷,为何自己会一人在悬崖上?是不愿嫁,逃婚了,逃跑中不小心掉落悬崖了?为何要逃?难不成丈夫很丑?那到底有多丑,见过了?太吓人了才在穿上嫁衣的当天逃走?现在这些人是要把自己抓回去见夫君的吗?......
她有些神奇,思路走向一步一步往下走,还在自己设定好,已成为事实的情况下,笃定了自己逃婚的事实是因为丈夫长得太丑的前提下。
等回到马车处,其他几路人也都早回来了,就差郑思言的这一队,大家等候在马车旁,怯着齐漠乌黑的脸色,盼望着最后一队不要空手而归的好,想不到果真等到了好消息。
一伺候在马车最近的护卫见到人后,高声喊道:“王爷,人找到了!”
齐漠立马掀开窗帘看,郑思言在护卫的簇拥下,一步一步走来,他喜笑颜开,轻声道:“找到了,找到了。”声音庆幸,无限感慨。
他那万念俱灰的脸终于回温了些暖色,旁人看着他担惊受怕,失去之后怕找不回的崩溃,都很好奇这位王妃到底是有怎样的魅力,能让一向暴虐无道的二皇子有了人情的味道。
护卫将郑思言扶进马车,也向齐漠表明了,王妃被狂风刮走之后似乎变得有些奇怪,归途还远,暂且先赶回姮冥国,之后再让宫里的太医帮忙看看。
一进马车,吓了郑思言一跳,这王爷长得一点也不丑啊,他身躯挺拔,端庄帅气,柳叶眉,一双浅眸色的眼睛还无比深情地望着你,“你有受伤吗?”他柔声问。
他小蹙眉头,一脸担心,郑思言摇了摇头,粉碎了自己逃婚的假设。
齐漠舒了一口气,似乎安心许多,道:“那就好。”
他眼里柔情只向着一人,郑思言被他盯得不太好意思,视线飘着,看到他腿上盖着厚重的毛毯,齐漠看她盯着自己的腿,双手轻轻拍了下,主动说道:“废了,这腿。”
郑思言一脸惊愕,抬头看他,见他温和地笑着,心里忽然柔软,也朝着他微微一笑。
车子缓缓前行,静默许久,齐漠的眼睛除了看郑思言好像就没有别的用处了,郑思言因为刚才无意提起他腿的事情有些愧疚,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本来是想问些自己的事情,比如名字,比如来自哪里,但引起别人的伤心事,再絮絮叨叨地问东问西着实不好意思,便忍着。
倒是齐漠忍不住了,他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郑思言低着头,努力地再想想,看能不能想到什么,依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听到他问,忧着一张脸回道:“我真的记不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个人,骤然被置于一处地方,无前无后,无因无果,不知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她很茫然,人仿佛虚浮在空中,又惊又怕。
齐漠看她眼里含泪,无措无助,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会想起来的。”他的手很冰,郑思言看他脸色苍白,似乎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不忍对方再担心,点了点头。
齐漠握着她的手,顺便探了探她的脉息,发现她内力全失,体内经络运转缓慢,就和柔弱女子的体质一般,一身修为全没了。
先前在东华国,那个拥有神力,打他至残废的女子,现在不仅失忆,还沦落成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平凡人,他抬起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细腻的皮肤,想着: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然后盈盈笑开了怀,郑思言疑惑地被他拉着手,看他盯着自己的手笑得贼开心,不知所谓。
“呃。”
玄晖躺在车上,此时马车颠簸了下,他头撞到了木板,碰到了伤处,疼得厉害,故而醒转了起来。
郑思言上车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为何会有个受伤的小孩在车里,这小孩又是谁。
两人闻声望了过去,玄晖捂着头坐了起来,双眼迷离地看向他们。
三目相对,无人开口,那小孩眼里逐渐清明,茫茫然道:“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