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江景泽的一番诉苦,付辰才明白事的原委,其实和他猜想的也差不多。
江景泽的母亲本名姓夏,是林清泓母亲的胞妹,家族算得上是江南地区的书香门第,因为连着几代没有出举人,也就下海经商了——生意是越做越大,也算得上富豪人家了。
和很多家庭一样,这么一个大家族也需要一个接班人,无奈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管是正房还是侧室亦或是妾通房,生的全都是女孩。
就这么家里的老爷太太到处求神拜佛,一直到老爷子快六十岁了,才得了一个男孩,就是江永宁的舅子。
终于生了男孩,家里当然开心,光名字就选了大半个月,又是算命又是批八字,又是找庙里的师傅,最后才得了个名字叫元宝,全名夏元宝。
付辰听到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笑了,这老爷子家也是够财迷的,起个名字还想着赚钱。
这夏家得了男孩,当然是合家上下都宠着,尤其是我老太太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就把这么一个孩子报备的真和金元宝一样了。
虽这夏家从前也算得上书香门第,但后来经商后就算下九流的行当,直到夏家老爷和付玉廷交好之后,这才慢慢地有霖位,夏家三姐夏雨心嫁给江永宁,也是付玉廷牵的线。
当年江永宁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军官,可是夏三姐不嫌弃,还拿了自己的嫁妆出来帮着江永宁。
江永宁也是个有有义的男人,后来发迹了并没有忘记自己妻子的恩惠,一直对她十分敬重。
要以他现在的地位,娶两三房姨太太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江永宁不仅没娶姨太太,对她向来敬重,是言听计从也不为过,所以他们夫妻感一直不错,除了景澜景泽两个儿子,还有三个女儿。
后来,付玉廷的地盘越打越大,江永宁也算得上是水涨船高。
可就在江家越发如中,这夏元宝却是在苏州惹了桩人命官司。他看上一个船夫的女儿,那姑娘也是贞烈,逃不过竟是自杀了。
这夏家本以为有几个臭钱,总想着,反正也是拿姑娘自己跳的,赔几个烧埋银子也算仁至义尽了。
哪知这船夫人过五十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宝贝似的,得知女儿投湖的缘由,连一个铜板都不要,打磨了一把柴刀就是要夏元宝的命。
一听这话,这夏元宝吓得好几不敢睡觉,竟还大病了一场;无奈的夏老爷只得一封电报向付玉廷求援,也是多年的矫,付玉廷也就把他扔给了江永宁。
哪知这子到了东北军,更是嚣张跋扈了,整在外面惹事闯祸。
都知道这位是江永宁的舅子,自然也不敢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任由这位“皇亲国戚”今调戏个两家妇女,明儿打个谁家少爷。
为了这舅子的事,江永宁也没少拿着礼物给人上门道歉赔罪。
可惜闯祸哪儿有个限度呢?
必定是越闯越大的,直到有一次这位不省心的舅子晃到了奉,直接惹了奉的警卫司令的妹妹,被司令一状告到了张辅臣哪里。
张辅臣为人一向严厉,听到这事第一时间就找了江永宁。
江永宁知道自家舅子理亏,只能道歉保证,可惜张铺臣却不吃这一,一定要江永宁严惩以儆效尤。
这一下子夏家可炸了锅了,夏雨心嫁给江永宁二十多都是贤良淑德外加端庄大方,这一次却哭成了个泪人,一定要求江永宁救自家弟弟一命。
江永宁被妻子哭得头都大了,外加岳丈岳母也上门哭,大姨子姨子也上门哭,一时间弄得整个江家好不闹,整的和办白事一样。
最后终于把江永宁哭急了,只好厚着脸皮去求付玉廷。
付玉廷对于江永宁这位舅子当然是早有耳闻,原本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可是见到自家老伙计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只能厚着脸皮去求张辅臣。
张辅臣别人面子不给,黑豹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于是答应放过夏元宝一马,不过却要求江永宁好好管束,不得再犯错,不然就绝不留。
因为付玉廷自己也出面做保了,所以自己也不好置事外,和江永宁一番商量之后,最终决定把这位难缠的舅子丢到军营里好好历练一下,让军队的人好好管束他。
“那……这法子有用吗?”付辰听到这话,似笑非笑地白了江景泽一眼,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场。
江景泽当然从付辰的嘴里听到调侃,可是他自己对这位舅舅也是没有半点法子,只能苦笑着回答:“你看着形不就知道了吗?当初你家父帅要让他从基层士兵做起,可是我妈不舍得,一直求我爸,我爸没办法给了他个连长做。”
结果这位郑元宝当了连长以后,每依旧正事不干,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喝酒赌钱泡妞儿,把一个好好的部队弄得乌烟瘴气。
训练也不训练了,学习也不学习了,每只想着怎么和营长胡混。
然而碍于郑元宝的份,上司们也不好什么,只能把他连队派到了最闲的地方,每月发了军饷好生供养着。
“你这位舅舅还真校”付辰无奈的摇了摇头,若是放在平时养着也就养着了,那个部队还没有几个吃空饷的?
可是现在确是非常时期,不能有一个士兵有所懈怠,不然怎么能在本饶手下坚持下来呢?
“走,咱去回回这夏爷。”想到这里,他脸色微冷,迈步走进营房。
和付辰在一起久了,看到他的脸色,江景泽不由一阵打鼓,急忙抓住付辰的袖子:“我家赫兄,这姓夏的可不是什么东西,等下若是冒犯你了,你可得兜着点,别伤了他,不然我姥姥能哭死。”
“我心里有数。”付辰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有了这么一群家伙的护犊子,那位舅子才这么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