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谢未易闻言,脸色微变,他显然不知道绿绮对他的心意,说道:“这怎么可能?”
绕梁勾唇冷笑:“怎么可能?绿绮喜欢你的事情,无垢山庄的人几乎全都知道,就连焦尾和号钟那两个酒鬼都看出绿绮的心意来了,只有你——”说着绕梁便又轻哼一声,冷冷说道,“只有你一直把他当成个侍女呼来喝去的。”
谢未易无语,怔怔地站在那里,虽然他并不是如绕梁所说从小将绿绮当做侍女呼来喝去,但是他也的确从来没有注意到绿绮对自己竟然是有情意的。
如此,谢未易便有点明白绕梁为什么会这么痛恨他了,或许他对绿绮也是有感情的吧。爱而不得,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心里眼里总是只有别人,绕梁才会这么恨自己的吧。
“绕梁,你对绿绮是不是?”谢未易试探性地问道。
绕梁却没有回答,脸上都是淡淡的表情。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一点他还是明白的。
谢未易也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便又问道:“绕梁,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解答我的疑惑?”
“你说吧。”绕梁吁了口气,说道。
既然谢未易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了,他也不在乎让对方知道的更多了。
“既然当初你们已经决定利用段郗钺的死来陷害我了,那么为什么到后来这件事又不了了之了呢?”谢未易问道。
“因为后来我们发现他该死!”
“为什么?”谢未易苦笑,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一直都在问为什么。
“谢未易,你知道徐润那个人是怎么死的么?”
绕梁不答反问道。
“他不是畏罪自杀死在牢里了么?”谢未易说着便垂下眼帘,继续道,“虽然我们一直都怀疑是有人杀人灭口,但是却一直找不到证据。”
他怀疑是信王慕容运杀人灭口。
“是我杀的!”
“你?”谢未易抬眸,皱眉问道,“你无缘无故杀他做什么呢?”
“因为一个人。”绕梁说道。
“谁?”谢未易只觉得今天晚上的信息量太大,自己的小脑袋瓜都有一点装不下了。
绕梁凝视着谢未易,笑道:“宫晚!”
“宫晚?”谢未易脑中忽然想起了前几天自己和慕容子渊回颍州时,他同自己讲过的关于宫晚的身世,“徐润就是那个县令,那这又关段郗钺什么事情?”
“徐润在做小县令的时候便喜欢阿谀奉承贿赂高官,那时段郗钺还不是潭州节度使而是时任节度使的公子。听说当日他也在徐润的县衙,当时徐润所做恶事十有八九他也参与了。”
绕梁一一向谢未易叙述道,如果不说,别人肯定会以为这是属下正在向主上汇报事情。
谢未易满脸疑惑,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在段郗钺的书房,发现了许多他和徐润来往的书信,其中一张书信上谈到了此事。慕容子渊从小便和宫晚一起长大,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当时一看便联想到了那件事情。”绕梁说道。
闻言,谢未易却是笑了,他道:“怪不得当初我进去段郗钺的书房,总觉得他的书房被人翻动过,和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不一样,却被人抹掉了痕迹,原来是你。”
绕梁也笑了:“但是,我还是不如你谢大公子,我在段郗钺的书房搜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密室的暗门,你一去便找到了。谢未易,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聪明,怪不得她会那么喜欢你。”
如今,谢未易知道了绿绮对他的心意,自然明白此时绕梁口中的“她”值的是谁,便什么也没有说。
两个人又沉默了片刻,谢未易才又问道:“那么慕容运是被你杀的,还是慕容子渊亲自动的手?”
他曾经怀疑过慕容子渊,但是他却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慕容子渊竟然会是皇帝的私生子。
既然慕容运在知道慕容子渊是皇帝私生子的情况下,还把他送去颍州养到这么大,他摆明了是想利用慕容子渊对付皇帝,但是他恐怕但是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死在自己辛辛苦苦抚养了多年的棋子手上吧。
想到这里,谢未易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今是谁杀了慕容运对他来说,也不那么重要了。
但是,他还是想要知道自己的这个好朋友好兄弟,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那只老狐狸自然是他自己杀的。”绕梁勾唇冷笑,“他从小便最痛恨那只老狐狸了,所以,这件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假手于他人呢。”
果然如此。
“杀了慕容运,再加上徐润和段郗钺,慕容子渊他总算是给晚晚报仇雪恨了,也对得起晚晚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了吧。”谢未易如是叹道。
晚晚恐怕才是所有人中最可怜的那个吧。
绕梁听了谢未易的话,却是一脸惊奇地问他道:“这么说宫晚姑娘为信王所做的那些事情,你全部都知道了?”
他口中的信王,自然是指慕容子渊。
“知道一点而已。”谢未易深深地看了绕梁一眼,准备套他的话。
绕梁果然上当,他一脸笑眯眯地盯着慕容千婼,问道:“怎么样?知道自己同时被两个好朋友背叛陷害,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谢未易听得出,绕梁说的事情是他与沐晴之事,于是,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件事果然和晚晚脱不了干系。
信王谋逆,他一直以为红逍轩是给信王收集信息的地方,如今看来慕容子渊才是他们幕后之人。
宫晚,只是个幌子吧。
“的确不怎么好受。”谢未易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脸上却是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这让绕梁很是不解。
为什么知道同时被两个朋友背叛的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谢未易也不在乎,反而笑着说道:“原来信王竟然是替你们背黑锅的,如此说来,南岳应该也是你们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