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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夺雁回宫?”冯克的眼里难得透出了一丝恐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薛摩松了手,笑得肆意而张狂,笑声在这石室内来回激荡,说不出得骇人,他转身,一挥袖,语气凶狠:“雁回宫!区区一介雁回宫!”
冯克心头一沉,转念,他突然想到了当年和景教有牵扯的门派,清源教已然荡然无存了,几年前说什么看重阳曲山的风景,全是屁话,是报仇!是在雁回宫站稳了脚,借雁回宫去报仇!
那接下来……冯克恍若醍醐灌顶,惊叫了出来:“灵山派!你的目的是,灵山派!”
薛摩笑了一下,像是奖励他终于明白过来一样,轻声道:“再过不了多久,这个江湖就会跟着我的姓,署上我的命,只可惜,你没有机会看到了。”
“你要杀了我?”冯克挑眉道。
薛摩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杀你,我答应过容想,哪怕万不得已,我亦不伤你,我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就在这,面壁思过一辈子吧。”
“过?我何过有之?是,此役我是输了,我只是输在不似你那般心机深沉,到处笼络人心!”冯克直勾勾地盯着薛摩的双眼,薛摩也不避忌,回望去的眼神里,却是百味陈杂……
他轻轻启口:“冯大公子,江湖是你雁回宫的不错,你和你的访客在雁回宫听曲赏舞,指点江山的时候,我和我的弟兄们正在外面出生入死,你每喝一杯酒,也许我们就正死一个人,而你,可曾对他们存过半分敬重之心?”
“我是主,你们是仆,你们替雁回宫卖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冯克愤然的气息喷在薛摩脸上,薛摩颓颓然地叹了口气,回过身边走边道:“是了,说了你也不会明白,不然,也不会杀了游之了。”
冯克见薛摩这就要走了,急道:“你等等!”
薛摩于明暗交界处回身,脸上表情并不能看得清楚,冯克一撇嘴,笑了笑,道:“薛摩,你以为这就完了么?”
“呵呵呵呵——”冯克乍然笑出声来:“薛摩,千算万算,你还是漏算了一步。”
“看看这是什么。”冯克戴着镣铐的手腕轻轻转了个向,他一摊开,一只血瓶赫然掌中,冯克几近咬牙切齿道:“鸿雁契!你的鸿雁契!到头来,你的命还不是在我手上!”
“这?!”陆以烈一急,忙搭手抓着薛摩的手臂。
“池笑鱼那个蠢货,她还以为她拿到了你的鸿雁契,哈哈哈哈……简直笑话……我早就调包了,真正的鸿雁契,在这!”在冯克的笑声里,薛摩一步步缓缓走向他,他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眼神狠绝,面上杀意翻涌,一身血红衣裳,饶是地狱厉鬼见了,怕也是要绕路而行的……
薛摩的反应有些出乎冯克的意料,他不禁有些后怕,看着一点点逼近的人,喝道:“你要干嘛?你……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我就直接捏碎了!”
话音刚落,薛摩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挥手一拳照着冯克的面门就捶了下去,压低了声音道:“你再敢说池笑鱼一句试试!”
冯克的脑袋嗡嗡作响,他还没理清思绪,就听得耳边有个声音道:“捏啊,你怎么不捏了?”
冯克的身体有些不自觉地在抖,他启唇想要说点什么,被薛摩给抢先道:“我来帮你一把吧。”
话毕,冯克猛然抬头,他看到薛摩的手覆上他的掌背,一用力,空气中弥漫着骨头和瓶身破碎的声音……
冯克一声惨叫乍起,待回过了神,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那满手血污,好一会似是才反应过来怕沾染上什么一般,开始使劲甩手,这一甩,手上的血便溅到了薛摩脸上,薛摩也不避,直挺挺地站在那。
冯克愣了一下,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薛摩,不解道:“你!你怎么会……还能活着?”
“怎么,只能你调包,便不能我调了?”薛摩挑了挑眉接着道:“在你调包之前,我已经先你一步了,说到这里,还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设计笑鱼,我找了那么久,还真找不到我的鸿雁契究竟在哪里了?”
“谁做的?”冯克哑声道。
薛摩倒也直接:“容想身边的,那个绣娘。”
“薛摩!”冯克大吼了出来,之前嘴里的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身子使劲前倾着,“哐啷”一声,手脚的铁链都绷得直直的,他额头青筋突起,愤愤道:“容想她这般相信你,视你为友,连十二路鸿雁令都可以给你,你怎么能这样算计她?!你怎么能这样做?!”
听见白容想的名字,薛摩的神情终是变了,开始变得迷茫,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紧蹙着眉,自打进这石室以来,这是冯克第一次见薛摩面色犹豫,他似抓到棵救命稻草般,忙道:“我一直不回去,容想定是要找我的,到时候必定是要把你给牵连出来,你觉得到那步,你还能利用雁回宫去对付灵山派么?”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怎么样。”薛摩正色道:“少林会和雁回宫交涉自此你不得再出现在中原一步,而后,雁回宫会将你远送剑南,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岭南,但这都不重要了,反正你将会远在千里之外,我会命人摹你字迹,月月书信一封,最后,时机一到,我会造个你死于意外的假象,而你,将会如活死人一样,日日囚于此,为你曾经杀了游之赎罪!”
“噢……对了。”薛摩粲然一笑:“忘了告诉你,景教的易容术,天下无双!”
薛摩说着,那些话便瞬间像有了生命一般,似图画一样在冯克脑海里一张一张地划过,当他听完时,脚下颓然一软,他感到绝望铺天盖地压来,不单单是因为自己五次三番设计薛摩,而是因为一个最不争的事实,那便是:萧游之,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