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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回首便见秦英连走带飞,一蹦一跳地就窜到了薛摩面前,甫一见到薛摩,才觉他脸色惨白至极,秦英撇头看着那寒光湛湛的潭水,竟是一阵心惊肉跳!
思及源头,秦英一回身瞠目直视着池笑鱼,忿忿道:“池笑鱼,我警告你,以后离我师父远一点!”
“秦英!”薛摩拉了秦英一把,出声制止,然,才刚出声便又咳了起来。
顾子赫上前道:“秦英,既然你们月满楼也来人了,便快带阿摩回去休息吧,这潭边寒气如此之盛,再逗留无益,待我们回了扬州,定会奉上上好的驱寒之药的。”
秦英虽是有气,但见薛摩这样,也不好再责怪,也只能带着人速速回了月满楼。
待月满楼的人走后,池笑鱼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疑虑了:“子赫,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那么紧张?”
按理说虽是掉下了山崖,却也算是完好无伤,怎地见着了他俩,却一个个还是如此面色凝重?
顾子赫叹了口气,道:“若这是一般的潭,大家也断不会如此,只是……笑鱼啊,你入潭时,真的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嘛?”
池笑鱼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并无不适。”
顾子赫凝眉道:“怎么会呢?这裂骨潭也算是神仙之笔了,这潭底乃是千年寒玉,寒气凛冽刺骨,浑然天成。”
“寒玉?那岂不是练功圣物?”池笑鱼惊道。
顾子赫反问道:“那你可有看到有什么江湖人士来此练功?”
池笑鱼遽然反应过来,这地方杂草灌木丛生,放眼望去确实是人迹罕至之像。
顾子赫接着道:“一方寒玉确实是于练功有益,但若过剩,那便是伤筋裂骨了,非常人所能忍受,是以,这峰为何叫寒山峰,这潭为何叫裂骨潭,便是如此了。”
池笑鱼恍然大悟道:“那薛大哥他?”
“阿摩素来极度畏寒,此番……哎……”顾子赫叹了口气:“我们和月满楼都不是担心你们坠崖,以阿摩的轻功,他必能找到解救之法,我们所担忧的正是这裂骨潭。”
“我知道了。”池笑鱼想起入潭前,她浑身奇怪的燥热,不禁一脸的自责:“是他用内力护住了我,是以他才会伤得如此之重。”
这样一想,池笑鱼便更是坐立难安了,一路上直在催要快点回聚义山庄。
秦英和薛摩同坐一马车内,薛摩一直闭目打坐,秦英倒是难得的话少,只是面色着实难看。
实在太安静了,薛摩反倒有些不适应,睁眼见秦英臭着一张脸,不解道:“你在置什么气?”
秦英冷声:“你不应该去救池笑鱼。”
“我若没出手,她现在已经死了!”薛摩的语气里难掩惊异,想来他是真的没料到秦英会这样说。
秦英一听也是兀自高了音调:“她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你!”薛摩气一下不顺,蹙眉提手按着胸口。
“薛摩,你是体内有火蛊的人,那不是一般的潭,那潭底是寒玉!我刚替你把脉,你可知道,此一番,你已然伤及根本!”秦英虽是不依不饶,却是满面的担忧之色。
薛摩自然知道秦英是关心他,便软了声音道:“秦英,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然清楚,真的不碍事的。”
“不碍事?呵……”秦英冷笑了一声,接着道:“还是……你爱上池笑鱼了?我是不是该告诉秦飒,她的瑾哥哥爱上别人了?”
“你!”薛摩不可置信地看着秦英,身体里本来已是稳下去的气血开始急剧翻涌上窜“我没有!”薛摩急急吼出这三个字后,一大口血就喷在了马车上。
“薛摩!”秦英忙凑过去扶住了他,看着一地殷红,有些懊悔。
薛摩软绵绵地靠在秦英身上,却还是强撑着一口气道:“你……你明知道……我救池笑鱼是因为一个“义”字……你……”话还未完,薛摩头一撇彻底晕了过去。
“师父!薛摩!薛摩!”秦英忙伸手探他的脉息,只见他体内本已顺平的气息已是全然大乱,秦英大喊道:“快点!把马车赶快一点!”
一声鞭下,马车快速地朝着扬州飞驰而去。
河边,两匹马并排而立,秦飒看了一眼身旁的紫衣女人,道:“没有想到紫苏师父这么快就进中原了,那看样子,屈侯琰也快了吧?”
紫苏叹了口气道:“其实不论你愿不愿意去灵山派,我们也都是要做准备了,在灵山派和雁回宫结盟前,哪怕是硬攻也是要攻下灵山派的。”
“屈侯琰有几成把握?”
紫苏眯了眯眼:“即便没有把握,那也是势在必行的。”
秦飒看着眼前江川溶溶,流入那未知的远方,以往碎叶城的景象似是搀进了这潺潺江河里,竟是不觉有些悲壮……
十多年来,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多风沙里呼啸的隐忍和挣扎,一桩桩,一件件……最后……薛摩……
秦飒无声苦笑了一下,道:“我愿意去灵山派。”
紫苏愣了一下,虽然自寒山峰见到她,紫苏便觉得秦飒会点头的,倒也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轻易。
“你确定不后悔?”紫苏扬眉。
秦飒笑了笑,道:“以其让那么多人的努力到最后功亏一篑,还不如牺牲我一个,这样的买卖,不亏,我岂会后悔?”
紫苏静静地凝视着秦飒的双眸,她的眼睛很漂亮,眼珠子乌溜溜的,像黑葡萄一样,只是自下了寒山峰后,再看不到光彩,不似从前那般晶亮,紫苏启口:“其实你并不是为了所有人,你只是为了薛摩。”
提到薛摩,秦飒的双眸又暗了一个度,紫苏摇了摇头,叹息道:“你是我手底下最优秀的虫师,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你勤奋、刻苦,甚至为了驭虫,可以连自身安危都不顾,驭虫一术本就为常人所难承受,你这般拼命,我本来想不明白,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你和他,我便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