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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屈侯琰眉梢抖了两抖,似笑非笑地回望向张旦:“什么脾气啊,喜欢强来的,这种事,不你情我愿有什么意思?”
张旦一时面有窘意,讪讪道:“我只喜欢她。”
“呵——”屈侯琰笑了一下,望向小五:“听见没,他说他喜欢你。”
说完屈侯琰便要提脚,小五见状,直接拦在了他面前不可置信道:“怎么,他喜欢我,我就必须得委身于他吗?你们讲不讲道理!”
屈侯琰不耐地蹙了眉:“那你未婚夫婿呢,丢下你不管了?”
“攻无不克赌坊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人心惶惶,他威胁我夫君,不离开我就是和冯子骄一个下场……”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屈侯琰打断了小五的话:“弃了你的夫君,你想着他作甚?!我的护法仪表堂堂,配你,绰绰有余!”
屈侯琰的话,听得月姨秀眉紧蹙,她忙拉拽了一下小五,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小五双眸通红,怒极而笑:“你们在江湖上,那也是声名赫赫的人物,到头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们就不觉得可耻吗?!”
“可耻?!”屈侯琰冷笑一声,指了指张旦道:“他执掌整个江淮武林,连一个女人都欺负不了,那有什么意思?”
“你!”小五的脸色已然是难看到了极点,刚要说什么,就被月姨给拉住了,月姨挡在她的身前,恭敬道:“屈侯盟主,再怎么说,这月满楼也是薛老板的,薛老板效命于雁回宫时,都还能保它无恙,可如今,他已然贵为武林之主了……”
月姨观察着屈侯琰的神色,她顿了顿,还是接着道:“这其间的事情,若是让薛老板知道了,怕是……”
“谁给你的狗胆,威胁本座?!”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屈侯琰掐着月姨的下颏,将她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月姨涨红着脸,双腿悬空胡乱蹬着。
“你放开她!你放开她!”小五看到屈侯琰眼中杀意沸腾,也顾不得害怕,上前使劲拽他,只可惜,纹丝不动。
慌乱中,眼角瞥到张旦,小五急忙窜到他跟前,乞求道:“你去求求他,不要杀月姨,求求你了……”
她抓着他的手臂,抓得生紧,还使劲摇了几下,这让张旦生出几分她在撒娇的错觉,望着她水雾雾的眸子,张旦第一次觉得他胸腔里的冰冷坚硬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缠绕住了。
张旦望向屈侯琰干笑了一声,语气并不难掩讨好:“额……屈侯盟主,她难得求我一次,看在我的份上,能不能……”
屈侯琰并没有停手,他斜睇着张旦,面上却是冰释了几分,张旦见状连忙拱手俯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的盟主大人,恳请您高抬贵手。”
“嗤——”屈侯琰虽是冷笑了一声,可下一秒,手一松,月姨便瘫在了地上,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屈侯琰没看任何人,袍袖一甩,便向院门走去,边走边嘟囔:“一个个,沾染上女人,就这副鬼德行!”
王之璧和张旦互视一眼,便连忙跟上屈侯琰的步伐,月姨在小五怀里抖得厉害,小五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望一眼就知道吓得不轻。
张旦蹲下身,抬手轻轻抚了抚小五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再闹到屈侯琰面前了,你们也看到了,他,不是薛摩。”
张旦起身,望着下属吩咐道:“找最好的医师来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用,照顾好她们。”
属下颔首后,张旦望了小五一眼,便出门跟上了屈侯琰。
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到底江南繁华,屈侯琰面容明澄,阳光描摹在他颀长的身上,好一派芝兰玉树的温润模样,惹得路人瞩目,美人流连。
然,待到张旦行至身侧时,众人却纷纷色变,慌忙行路,唯恐避之而不及,张旦却似是心情大好,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黑眸曜曜。
屈侯琰斜乜了他一眼,缓缓道:“张旦,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非是他月满楼的人?”
张旦长吁了一口气,将往事桩桩娓娓道来,屈侯琰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分在他身上从不曾出现的脉脉含情。
听完,屈侯琰启唇:“那我问你,你是怎么让我弟弟不知道这些事的?你可以软禁月满楼的人,可是,我并不认为,他们连封信都传不出去了。”
“我并不需要严防死守,我故意让他们可以把信传出去。”
“哦?”
“然后,我再逮住那个愿意传信的人。”
“你做了什么?”
“我扒了他一层皮。”
屈侯琰眉梢一挑,开始明白张旦的意思了,但是他还是说:“可是,他只是传了封信。”
张旦黑眸微眯,原本英俊的脸,渐次阴森,他薄唇开合:“既然要杀鸡儆猴,那手段自然是要非常一点,震外也摄内,往后都安生。”
一开始做得狠了,一来不会有人再敢传信,哪怕有不要命的,月满楼的人又岂能下得了心,如此牵连他人?
除了不了了之,没有第二条路。
屈侯琰无意识地舔了下唇,笑道:“张护法,你说,我怎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呢?”
张旦也笑了起来,笑声畅快:“哈哈哈哈——屈侯盟主,现在认识也不算晚。”
“张旦,今天天气甚好,本座想去雁回宫看看。”
“嗯,来江淮了,自然是要去雁回宫看一看的。”张旦侧身,吩咐道:“之璧,去牵三匹马来,我们随盟主上雁荡山一趟。”
他们行路并不赶,灼炙的阳光被葳蕤的枝叶稀释了一番后,屈侯琰觉着这温度恰恰好,心头一阵愉悦。
“站住!这条路现在不能通行!”远处厉喝一声,屈侯琰和张旦双双侧目望去。
“凭什么?!”一青衫男子高坐于马上,厉声道:“尔等在江淮乱杀无辜也就罢了,现在是连人身自由,都要干涉了么?”
“就是!你们欺人太甚!”青衫男子身后,数十人皆纷纷应声,作势要硬闯,那局面紧绷,放佛薄冰的湖面,一触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