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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克站在一旁安安静静,他嘴角挂着笑,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白容想,好像生怕他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精彩一样。
任周边再嘈杂,他的世界也只剩下一个白容想。
柳无言并不想和白容想打这一场,但是白容想却好似很有兴致,竟不肯收手了,到最后连白家绝学落雁掌法都使出来了!
那掌法看上去极飘,落力点却极重,甚至掌与掌之间也时飘时重,飘时可化绕指柔,重时如沉千斤力,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平素也没几个人敢惹白容想,即便得罪了雁回宫,就凭她的十二路鸿雁令,也着实轮不到她出手,所以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落雁掌法,个个激动不已,啧啧称奇。
“落雁掌法!竟然能见识落雁掌法!这一趟来的不亏!不亏!”
“就是!这雁回宫的嫡系武学,好多年都没见有人用了,我还以为失传了呢!”
“哎,这白宫主,长得好,武功也好,连家世都好,哎……要是能看上我……那多好……”说话的人声音里满是艳羡。
“你得了吧你,沈扬清在那边呢,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众人一阵哄笑。
柳无言一边接掌一边后退,她瞟了眼身后的厅柱,翻身往柱子上一蹬,借着力,一套极快的手法向白容想迎去,力道相接,几十招过后,两人都被对方力道给弹了开去。
白容想回想柳无言刚使用的招式,凝眉问道:“夜行疾风手?”
在场的人也认出来了,大部分的掌法都是力道集于掌心,而夜行门的夜行疾风手却反其道而行之,是掌背,掌侧和指关节在发力,力道集于线或点上,若是击中,很是要命。
柳无言看着她点了点头。
白容想一脸赞许之色地看了看柳无言,又再回眸望着鬼骨道:“夜行门果真名不虚传,好俊的功夫,鬼门主教导有方呐!”
鬼骨回了句过奖,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喜欢白容想这种飞扬跋扈的女人,是以,连话都懒得多答一句。
白容想看向柳无言,抱拳道:“这位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我白容想只以武会友,听闻姑娘刚才言下之意,你……是有更好的建议喽?”
柳无言见白容想交手过后,态度直接来了个大逆转,不禁心叹江湖所传分毫不差,白容想嗜武成痴,武学造诣差的人,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攀谈了!
这样看来,刚才那场比试,倒是不打都是不行的了。
“白宫主严重了,大家都江湖中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柳无言莞尔,接着道:“在下只是觉得区区一个赏剑会,委屈了落霜双剑,不如,来场大的!”
白容想一听扬眉道:“比如?”
“试剑大会!”短短四字,柳无言字字激越。
此四个字一出,在场的人眼波流转,神色各异,大家都没有说话。
试剑大会毋庸置疑,是当今武林任何神器想要名噪一时的首选!
不论你是什么宝器,直白来说,若没有名震武林,那就是一堆废铜烂铁,甚至还不如废铜烂铁,起码废铜烂铁还能拿来熔炼,还不占地方,可偏偏你又是没出头的宝器,这就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了!
但是试剑大会不是你拿着兵器耍两下就行了,而是能者取之,也就是说,如果雁回宫要办落霜剑的试剑大会,要是赢了,那自然名正言顺地威慑江湖,但是,如果输了,那么落霜剑,就此易主,江湖为证!
白容想一听,面有难色,不是她不想办试剑大会,其实她也很想,但是落霜剑是白家祖传,她不希望在她这代出什么纰漏。
柳无言看她陷入了思虑,开口道:“雁回宫在江湖上声名显耀,白宫主和沈掌门又情意相投,有灵山派的拥持,再加上宝剑在手,想必真要办试剑大会,怕是……也没人敢上前相夺……”
柳无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个提议也不妙,我就说说而已,白宫主也就听听罢了,毋需多想。”
白容想看着她笑了笑,没有再答话。
这一屋子的人,各自揣着各自的心事,各自怀着各自的鬼胎,面上,不露声色。
待鬼骨和柳无言回到夜行门的时候,已经月头高挂,一路无话,策马飞驰,想到今天薛摩的所做作为,一进门厅,鬼骨看什么都不顺眼,随手抡起只花瓶就给砸了。
魍魉二人今天留守夜行门,看鬼骨盛怒之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脸茫然地刚想上去劝劝,柳无言开口道:“不用劝,让他砸。”
此话一出,那鬼骨更是来了脾气,转眼间一厅的瓷器花盆,叮铃哐啷一阵响,竟全都给砸了,地上到处都是碎片,还有泥土,满目狼藉。
魍魉二人从没见过这种场面,直接看懵了,魉小声地看着魍说了句:“他等下不会把我俩也砸了吧?”
魍看他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打趣,好笑道:“嗯,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柳无言看着鬼骨站在厅中,喘着粗气,可以砸的也都砸光了,开口道:“气消了没?”
“无言,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薛摩!还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个骄傲得目空一切的薛摩么?!”鬼骨挥臂手指在半空中,脸上的肌肉有点抽搐,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柳无言摇了摇头道:“你明知道他是为了解药救秦英。”
鬼骨激动了起来,在厅内暴躁地来回踱步:“就不能用抢的,就不能用打的?难道他出手了,夜行门不会帮他么,难道他出手了,碎叶城不会帮他么?!”
“夜行门?呵……”柳无言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你十个夜行门都不够和雁回宫还有灵山派抗衡!”
“至于碎叶城?碎叶城远在千万里外,你别忘了,这里,是中原!”柳无言厉声说道。
鬼骨像受了训斥的小孩子一样,站在那里,垂头丧气道:“那……那他来我夜行门也比呆在雁回宫寄人篱下的好啊……”
柳无言叹口气轻声说道:“那是他自己选的路,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
看着这满屋一片凌乱,柳无言转身对魍魉说道:“你们等下不准叫人来收拾,他自己砸的,让他自己扫!”
鬼骨一听环视一圈,瞪大了眼睛道:“无言……”
“停!就是这样,你跪着求我都没用,自己扫。”柳无言说完,把大辫子往身后一丢,转身就出了大厅。
鬼骨扶着额一声哀嚎:“啊……这算哪门子的女人啊!”
魍魉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正所谓乐极生悲,鬼骨旋身指着他们道:“你们俩,一起扫!”
魍魉二人一听,笑就僵在了唇边,开口道:“凭什么啊,又不是我们砸的!”
鬼骨双手环胸,义正言辞:“她只说不准叫别人来收拾,正所谓见者有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魍魉彻底无奈了,瞪着眼看着这满地的土啊灰啊的,只能说报应来得太快,真是叫人承受不来啊!
柳无言躲在暗处,看着三个黑咚咚的身影在大厅里忙活,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抬头看到天空星月圆满,想起今天薛摩的事,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薛摩拿到解药,出了雁回宫,骑了流星就马不停蹄地往月满楼赶。
顾子赫和池笑鱼是追着他出来的,不过虽然惊雷闪可以追得上流星,可是池笑鱼的马实在不行,等两人回到月满楼的时候,已经没有薛摩的踪影了。
“我看流星拴在后院里,薛摩他人呢?”顾子赫问秦飒。
秦飒一脸茫然道:“他回来,放下解药,什么都没说,人就走了,我忙着给我哥解毒,等回身时,已经找不见他了。”
顾子赫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儿,紧张道:“秦英的毒解了吗?”
秦飒点了点头:“我哥虽然还在昏迷中,但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顾子赫和池笑鱼相视一眼,松了口气。
华浓站在一旁,看池笑鱼手上揽着个披风,便伸手想接过来,池笑鱼躲了一下摇了摇头。
秦飒一看两人神情不对劲,问道:“是不是阿摩出了什么事?”
两人都默不作声。
池笑鱼越想越担心,转身就跑出房去,顾子赫刚想跟上就被秦飒给拽住了,她一脸焦急道:“你说话啊,是不是薛摩发生了什么事?!”
顾子赫一脸沉重,本来想说却不知道要怎么启齿,皱了皱眉道:“等天亮你就知道了,大街小巷都会传遍的。”
秦飒一脸愕然,秦英昏迷中喃喃着要喝水,秦飒便松了手,回身到床榻前,照顾他哥哥。
池笑鱼跑到后院里,正犯难,突然看到了树下的流星,灵机一动,上前抚摸着它道:“好流星,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你带我去找他好么?”
池笑鱼本没抱什么希望,哪知流星却仰头嘶鸣了一声,好似在回应一般,池笑鱼看它这么配合,又惊又喜,也不顾夜黑风高,只身骑着流星奔弛在扬州空旷的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