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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王维这首《使至塞上》,于人一种边城苍凉、人烟罕见之感。
兴和虽也是边城,但由于这段时间,大漠来归之人众多;又加上兴和本身,就住着不少军士、军匠这些相对富裕之人;而且占兴和多数的牧民,也没有储蓄的习惯。
所以当晋商们看到张辅住进“北平都司临时公署”,在他们之前就已断定兴和拥有着极高的消费能力,在又认为驻军将长期化之下,晋商便投入更大的人力、物力,将各种的物资运至兴和。
以至于边城兴和,因为这种畸形经济,非但不苍凉,反而很是繁荣。
但凡有钱,就能吸引人来。人口增长,就意味着张辅无需再对兵源忧心。所以在军政这点上,张辅就足以乐于看到商贸繁荣。
张辅对商贸不懂。
再经过兵仗局焦大人屡次对他在火器上,因不懂其原理,而急于求成的驳斥。好脸面的张辅在商贸上,自然不会去不懂装懂,而让更多之人知道自己的无知。
但张辅明白晋商出于赚钱的目的,他们也渴望兴和继续保持繁荣。觉得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张辅就让晋商们成立商会,让他们自行制定规矩而自我约束。
人多,就必然会让老鼠随之增多。担心鼠疫会不期而至,目前张辅也就摊派晋商,尽快弄些猫来。
同样对鼠疫的担心与对张都司的尊重,在猫这事上,晋商们很快就其执行到位。
晋商们迅速地落实,让张辅不仅感到他们对自己的尊重,还察觉到他们的效率很高。觉得晋商可用的张辅,自然就更懒得去管,这种需要很大精力才能管理好之事。
在法务上,征得燕王同意,张辅在北平按察使司请了不少死心眼的能吏。在不影响军政的前提下,但凡触犯大明律而被捉拿归案者,都得到与之相应的惩罚。
如犯死罪者,兴和立即就请出陛下给与燕王的王命旗牌,实行斩立决。
所以在这些因素的共同影响下,近来鲜有外敌来犯的兴和,居然渐渐成为人们心中,既繁荣又安生之地。
兴和卫指挥使刘才,自然也乐于见到兴和日益繁荣。只是神机营在兴和的存在,让刘才有些隐忧。
无它,因为神机营所用的火器不仅需要大量的研制经费,而且神机营的每天操练,用的还是造价不菲的实弹。因此就导致了神机营所耗费的银两,如同天文数字。
官场是最大的名利场,而有名利就有丛林法则。
刘才知道若是前所未有的神机营,不能在战场立下战功。就凭神机营所花费的银两,不止张辅、陈贤、自己,刘才认为包括燕王都会被他的政敌参劾。
神机营每月的花费,刘才自己虽然也在预算上盖印,但在刘才之前还有陈贤与张辅的盖印,所以刘才很庆幸张辅在兴和。
不然盖印的就只有陈贤与自己……
话说回来。张辅承着兴和、开平等地的巨额军费开销的压力,还能每天自信满满地出现于人前。刘才很清楚仅凭抗压能力,张辅就足以在自己之上。
而通常来说,一个人一旦清楚自己与别人差距所在,也就不存在什么服气不服气。
洪武二十九年二月初二上午,兴和,阳光明媚。
从开平赶回来的王友,因一肚子邪火,压根无暇观赏,城内金色阳光下的雪景。
到了都司临时公署,下马后,王友便冲向公署内张辅所在的办公之所。
张辅正与陈贤议事,王友直接推门的声音,正好打断张辅的话。但在看到王友脸上的冻伤,张辅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王友道:“你先坐下,等我与陈将军说完事”。
张辅转而向陈贤说道:“火器骑兵的局限在于,在马上难以携带、使用体积较大的火器;而火器步兵的局限,在于缺乏机动性。我认为可以借鉴秦帝国的马步协同作战的理念,再建立一个大营”。
“再建一个新营”?饶是无路可退,一心想靠“神机营“翻身的陈贤,也被张辅这提议,给震懵了。
“再建新营,即便殿下同意,但在神机营耗费这么多银两,尚未有任何战果之前,朝廷恐怕不会同意”。陈贤对越想越对的张辅说道。
张辅笑道:“也没有那么难,将大营的好处汇报于殿下。殿下同意后,怎么让朝廷同意,殿下自有办法”。
若是别人这么说,陈贤会认为是痴人说梦。但战功赫赫且又是殿下爱将的张辅这么说,陈贤觉得再建大营,还真可能成真。
陈贤思索了会,道:“昔日那支纵横天下的秦军主帅白起,不仅本身是楚国后裔。在他指挥的军队里,步兵也多是楚人。我不能断定只有楚地才能出精锐步兵,但我看到的历史上的精锐步兵,皆与楚地有关”
“而且将北方的骑兵、南方的步兵,结合在一起协同作战且战绩辉煌的,也只有武安君白起、英国公李勣”。陈贤感慨地接着说。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吟这诗作为回答之时,张辅显得很是自信。
看着年少成名,且被誉为大明未来将星的张辅这般回应,陈贤哪里不知道张辅是说他自己不但能做到将马步协同作战,还能创造出不亚于武安君、英国公那样的战绩。
鉴于后脑勺只能摸到,不能看到。对张辅这迷之自信,陈贤保持了沉默。
但也不能不说话,这些天与张辅关系更近了的陈贤微微叹道:“即便朝廷肯,即便组建成功,我们有了最强之军,对我们日后也未必是福。”
张辅、王友知道陈贤这话,是由于陈贤认为日后陛下若没将大位传给燕王,兵强马壮的他们,日后必然是新君的心头之患。当然他俩也明白陈贤是出于对他们的信任,才敢说出这种掏心窝的话。
听到张辅所吟之诗,就一脸骄色的王友开口说话了,他对陈贤道:“我的哥呀,若咱们现在不去积累力量。一旦陛下驾崩,又没将大位传给殿下,我们现在所具备的实力,也会是新君眼中当仁不让的眼中钉”。
“若做不到最强、最狠,我们才会死无葬身之地。反而一旦做到了最强、最狠,我们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王友最后坚定地道。
听完,陈贤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王友知道陈贤之所以看向门口,是怕走漏风声,他不无得意地道:“这里都是殿下信得过的自己人”。
看了王友开口,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张辅一眼,见张辅表情淡然,陈贤自然明白张辅此时的沉默,等同于赞同王友之言。
陈贤是军人,前些时候因颖国公被赐死,虽然让他现在仍心有余悸,但军人的胆色仍在。细细一想,他判断到王友之言很有道理。
明白只有彻底销声匿迹,才能保平安。不甘愿下半生默默无闻的陈贤,再看到张辅与王友脸上的满不在乎,他身上的热血并再次沸腾起来。现在跟着殿下,最大风险也只不过是走自己之前走过的老路而已。
这种事点到为止,做到心中有数即可。想到这,张辅并就新建大营之事,继续道:“兵源素质自然最重要。既然楚地的步兵素质最高,新建大营之事暂时搁置。待主上同意后,再议”。
看到王友与陈贤先后点头同意,张辅向王友问道:“你这次来兴和,有何事”?
经过点到为止之事后,王友自然不会去忌讳陈贤在场,他道:“听说山海卫指挥使黃佑,将带着山海卫来开平设卫”?
张辅点了点头,道:“中军都督同知盛熙,在下月将奉旨带着山海卫来开平,正式重新设卫”。
王友不满地道:“我与李贤这些日子风里来,雪里去,岂不是让姓黄的摘了桃子”?
张辅眉头一皱,言道:“黄佑有黄佑的差使,你与李贤有你们的差使,黄佑怎么就摘你们的桃子呢”?
王友一愣,半响才问:“我与李贤,用不着离开开平”?
张辅笑着说:“难道殿下令你离开开平?”
王友摇了摇头,又思索了会,问道:“我们若与黄佑的差使起了冲突,该怎么办”?
“若黄指挥没有旨意,他与你们的差使起了冲突,就是故意违抗王命,按律当斩”。说完,张辅惬意地喝一口茶,一脸轻松地道。
见王友脸上这时才生出狠戾之色,张辅看似说笑地道:“成了亲,你倒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王友不高兴地抱怨:“去开平之前,哥哥不是要弟弟不可再任性行事。弟弟听了哥哥的话,倒被哥哥说成变了一个人”。
就在张辅被王友这话,弄得语塞之时,知道自己此时已真正进入燕王核心圈子的陈贤,打破了张辅的尴尬,陈贤笑着问道:“此时已是饭时,都司这里管饭吧”?
“中午管饭不管酒,晚上再去酒楼,一醉方休”。张辅微笑的道。
三人笑着起身,继而就走出这屋,皆朝吃饭的地方走去。
1975年,在湖北省云梦县一段铁路的边上,发现了一个装满竹简的古代墓葬。墓葬的主人是一名普通的秦军,竹简上的文字足以证明秦军中包括大量的楚人。若有兴趣,可关键字搜索了解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