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美茹一行人去到病房里的时候,童信醒了一次,和曹恬静说了两句话,身体不舒服就又睡下了。
邓美茹适当的流露出关心,“这病我问过医生了,说是需要做个手术,配合药物治疗,好好养着是会痊愈的。”
曹恬静先前以为她男人是沾了什么花柳病之类的,对邓美茹又是打又是骂,等到了这会儿,心里才是真正的过意不去了。
可要是真对着邓美茹这种身份的人道歉,她还觉得有点自贬身价。
空气里安静了片刻,童老太太忽然冷笑一声,阴恻恻的盯着邓美茹道:“你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白血病哪有那么简单就能治好的?我就是老眼昏花也知道国内还没有完整的一套关于治疗我儿子这种病的体系!”
“别以为我老了就糊涂了,你就是想推卸责任才在这挑着好听的说!我告诉你,少给我整这些歪门邪道,我儿子今天受的苦,将来我都会百倍千倍的还到你身上!”
苏绵眉头一皱,她没想到这诊断结果都出来了,老太太还能把这件事情赖到别人身上:“你儿子的病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医生都说了,他的病很早之前就有了征兆,况且慢性白血病,配合药物和手术治疗,本身就有一定的机会痊愈!”
慢性白血病属于造血干细胞恶性增殖性的疾病,很多人都不了解,不过大多数人一听说这种病就闻风丧胆。
就像是童老太太说的,国内目前只有羟基脲这种药,最多也就只能延迟病人四五年左右的存活时间,就这,病人还要遭受疾病所带来的痛苦。
童信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不到四十岁,正是风光的年纪,发生了这种的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到配合的骨髓进行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
苏绵之所以懂,无非是上辈子她的骨髓,就被周雪薇强制性拿去给苏蕙匹配移植。
相比于现在,已经是八年多以后,国家的医院里,已经有了一套相对比较成熟的治疗体系,所以苏绵知道,童信得的慢性白血病,并不是一种要人命的东西,还是有很大几率可以治疗好的。
可董老太太固执己见:“怎么就和你妈没关系了?歌舞厅的烟酒对人体没害吗?我儿子是我生出来的,我家里就没一个人得过这种病,肯定是因为你们歌舞厅不干净,这才让我儿子染上了病!这就是你妈的错!”
童老太太说着话,还抹着要掉不掉的眼泪,往苏绵一行人身上冲,十分的不讲道理。
只是她的拐杖还没等抬起来,就被曹恬静拦住了,“妈,您别闹了!信哥都这样了,您别再打扰他休息了!”
“我这是闹吗?我这是替你男人讨一个说法!还有你也是,但凡你有点脑子把人看住了,我儿子至于躺在病床上受苦吗?”
老太太说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儿啊!怎么就摊上了这种事情!你要是出了事妈可怎么办!以后谁给妈养老送终啊?现在害你的人都在这,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做错事情还不承认,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什么孤儿寡母,老太太这是连儿媳妇都排除在外了。
曹恬静的脸色难看极了。听说自家男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尽管医院里的医生给她叫过去叮嘱到时候已经尽可能的委婉了,可还是能让她听出来一种尽快准备后事的感觉。
曹恬静和童信是有感情才结的婚,根本不敢相信,她男人去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怎么办。
要不是家里的事情需要有人顶着,童老太太不管事只知道哭,她这会儿也敢两眼一摸黑,就这么晕过去。
老太太是个胡搅蛮缠的主,甚至嚷嚷着要去歌舞厅闹。不管是什么时代,舆论都是最锐利的武器。苏绵对着曹恬静道:“你可以去问问这家医院的李玲珑医生,她对这方面有一些研究。”
曹恬静一愣:“李玲珑医生,她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吗?”
倒也不是曹恬静诧异,而是她根本就没听说过这号人呀!
“我也是听我同学的父母说的,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说,童太太找她问问也是个出路。”苏绵也有点不确定李玲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她上辈子作为国内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的先驱者,众所周知她开创了以数学建模的方式来勾画手术形式的演讲方案。
在关于控制病人的疾病,配型找到合适的提供者,计算时间采骨髓输入到病人体内的一系列的治疗手段,甚至被申请了专利。
苏绵记得,她给苏蕙提供骨髓的手术是在县城里做的,那时候县城里的医生还提出过建议,让周雪薇带着两个女儿去京城找李玲珑,毕竟作为开创者,李玲珑主刀手术的成功率极高,而且不用再额外给上一千块钱的专利费。
只是这种不经过苏绵同意的手术,真要是捅到了京城,周雪薇夫妻俩哪里能拿捏住苏绵,不经犹豫就选择在县城动手术。
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对其实对供者的影响相对较小,只是前提是得在手术后好好养着。
周雪薇夫妻没养苏绵,一心扑在苏蕙身上,以前倒是没多想,这会儿再看周雪薇夫妻的态度,苏绵甚至都觉得,他们一早就就知道她不是他们的女儿了。
“那我一会儿就去问!”曹恬静红着眼,原先还不想对邓美茹道歉,看着苏绵给提供了个希望,只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着邓美茹鞠躬道:“邓女士,之前是我太冲动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邓美茹看了眼苏绵,小姑娘正对着她笑了一下,邓美茹觉得心都要化了,知道苏绵跟曹恬静说这些是为了她,也不管还在那嚎的老太太,虚扶了一下曹恬静道:“董太太心情我理解,不过这做法,以后还是考证后再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