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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之后......”格蕾丝说着就示意迭戈准备回程。
“等一下,我只懂个皮毛,但是新闻最重要的是时效性和独家吧。”狄奥多拉说道。
“嗯,是这样没错。”
“那么也许你愿意看看这个。”狄奥多拉递过一张纸。
格蕾丝接过那张纸是食指指腹习惯性的摩挲纸面,她是商人之家的女孩,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浣花笺”(1),只不过不同于平常的浣花笺,染色呈现出红金的渐变色,熏香是牡丹里较为温和的一种味道。
瑰丽:
见字如晤。
很高兴你已经从哪让人遗憾的遭遇里走出来了,先不要反驳我,因为你回信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如释重负的讯息,以及对未来无尽的憧憬。我因此判断,你已经不会介意我提及这个话题了。
我绝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因为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同的是你可以坦坦荡荡的斩断孽缘,而我却只能在午夜梦回之时......不说了。
我们共同的骄傲,克里斯小侄女和我的宸儿。我们同为母亲,同样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我发誓,你身份的变化不会成为我们来往的障碍,我永远是你的挚友。
关于你的要求,在不泄露我国机密的情况下,在无损我国利益、威仪与形象的情况下,我会尽可能的支持你重振家族。
ps:你可以善用这封信。
康斯坦斯·炎(倾)
信很短,但是每一个字仿佛都有千斤的重量,让格蕾丝几乎捧不住这薄薄的一张纸,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对于亚历山大和周国两国国母交情甚好的传说有所耳闻,但是一直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但是,现在她手上的这张纸作为最有利的证据推翻了她的臆测。
“这是......周国炎倾陛下的手书么?”格蕾丝问的小心翼翼。
“是康斯坦斯的亲笔信,我们每个月都有通信,我以为这是个公开的秘密。”狄奥多拉回答,她和炎倾根据周国习俗“易名”过,康斯坦斯正是她给炎倾取得亚历山大名字,而她的周国名字“尹瑰”也是炎倾所取,信中的“瑰丽”则是她的字。
“但是......这个。”
“没关系,康斯坦斯信中不是说了么,要我‘善用’这封信。”狄奥多拉说。
“倾尊陛下的‘支持’是指什么?”格蕾丝问道。
“除去周国的国家机密和可能威胁到周国国家安全的信息以外,我们拥有所有周国信息的优先得知和报道权,还可以拿到关键人物的独家采访,如果在周国设立分部康斯坦斯也会全力支持。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先做出一定的规模。”狄奥多拉解释道。
“我明白了。”格蕾丝看向狄奥多拉的眼神已经不太一样了。
“还有,我可以给你看这封信,但是不建议你告诉别人。”比如你二哥。
“我不会那样做的。”格蕾丝最后这样说。
“周国女帝居然这么讲义气。”等到整个空间里只剩下金家族的一种众女眷时,梅耶开口。
“这是留存在周国人血液里的道德,而且炎倾炎经纬绝不是简单的讲情义而已。”狄奥多拉说。“她已经开始和梅丽珊克·凯麦忒通信了。”
“她这不是两面派么?”梅耶不屑。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很懂‘平衡’和‘中庸’是什么的君主,她和梅丽珊克通讯是尽到作为君主的义务,对我们表示支持则是尽到朋友的义务,她分的很清楚。”玛姬不认同梅耶。
“倾姨很温柔的。”克里斯汀回忆到,她和周国的女皇有过视联。
“好好学习周文吧。”狄奥多拉把女儿抱上膝头。“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一次周国,那是你外祖母的故乡。到时候介绍宸儿给你认识。”
“炎天宸么?”克里斯汀问。
“恩,朝阳公主炎天宸,周国皇位唯一的继承人。”狄奥多拉说。
“我觉的我和她合不来。”克里斯汀说。
“为什么?”
“那个女人,梅丽珊克夸奖过她,我觉得我和那种利害的人合不来。”
“威廉殿下不也很利害?”玛姬问道。
“威廉哥哥不一样,反正我对她的印象不好。”克里斯汀抱起双臂噘着嘴。
“哈哈,克里斯,你记住,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你见过这位公主,再做决定好么?”狄奥多拉抚上女儿的鬓发,克里斯汀现在是乖巧的娃娃头发型,耍小性子的时候显得格外可爱。
“恩——”克里斯汀回应的不情不愿。
“说到威廉殿下,梅耶阁下刚才那个‘他’(he)指的就是威廉殿下吧。”玛姬想起前言。
“是啊,没错。”梅耶点头。
“但是格蕾丝和她哥哥的目的是阿格莱塔,似乎经过废除继承人提案的事情之后,舆论都不认为威廉还和哈默尔恩有什么共同立场了。”狄奥多拉说。
“也不绝对,之前殿下的立场太过鲜明。”玛姬说。“所以现在不要进一步为他吸引注意了。”
“哦~,原来刚才玛姬是在转移话题,我才明白。”克里斯汀恍然大悟。
“克里斯慢慢也长大了。”狄奥多拉笑道。
哈默尔恩一行人没有在柴斯菲尔德滞留太久,毕竟目的已经基本达到,而帝国的情报机关和各势力的情报系统都不是吃干饭的。前皇后和公主的行踪大家心里都有数,柴斯菲尔德是一座商业城市,不是什么风景名胜,呆的太久是在没有理由。
克劳狄乌斯·柴斯菲尔德透过白墙街最宏伟的建筑视野最宽广的董事办公室玻璃窗俯视他商业帝国的首都,这是他拼搏半生的成果。现在,有一个令他困扰,也困扰了无数世袭高位者千百年的问题摆在他面前——继承人。
他的长子很优秀,手段老辣,阴险狡诈,拥有所有成功商人该有的品质,还为家族找到了新皇后这个合作对象。但是只有狡诈是不足以经营一个商业帝国的。且私生活混乱,情妇私生子数不胜数,离婚四次,却没有一个婚生子。
相比之下,次子保留了作为人最基本的人性,从不逃税,收留了斗败的妹妹和外甥,美名远扬,可惜,是个伪君子。他的私生活比哥哥检点太多,问题是太过检点了,检点到他的夫人从来不出现在公共场合,他的长女被用最严苛的方式培养成了经营机器,次女方才成年就远嫁给伽齐的最大财阀主——当妾。
幼女......,这是最像亡妻的孩子,才能略逊色与两个哥哥,却因为出众的人品一度成为他心中最接近继承人的人选。可惜,万事就怕一个可惜,为情所困而至身败名裂,只这一件就足以断绝她所有的可能。
“苔丝......”克劳狄乌斯喃喃自语。
“这可不是问苔丝就可以知道的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克劳狄乌斯的自言自语。
“盖乌斯,哈默尔恩的人送走了么?”克劳狄乌斯转身,看向除了妻子以外最得力的助手。
盖乌斯·柴斯菲尔德,克劳狄乌斯发迹前就跟着他逃生活的小混混,在大哥完成华丽转身的同时自己也鸡犬升天。原姓已不可考,总之现在是柴斯菲尔德的一员。现任柴斯菲尔德财阀第一执行总裁,财阀中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恩。”盖乌斯点头,“克劳狄乌斯,我还以为你放弃格蕾丝了。”
“哦?”
“别跟我打哈哈,昨天你刚拒绝狄奥多拉·金的请求,格蕾丝半夜就去见她了,本来柴斯菲尔德短期内没有媒体业的发展计划,结果你突然就提出来了,还分别把迎国分部和媒体业的经营权分给了奥托和马克西姆,怎么就这么巧,你说怎么就那么巧?”盖乌斯如果年轻二十岁,肯定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和克劳狄乌斯是什么交情,这人几十年都这么一副腔调,这么爱演。
“是挺巧的。”克劳狄乌斯说。
“苔丝可看着你呢。”盖乌斯说。
“恩。”
自古政商不分家,亚历山大政局的任何变化都会影响到柴斯菲尔德,这个商业帝国的未来究竟何去何从,和继承人的人选息息相关,克劳狄乌斯不可以不慎重,不然可没有面目去见苔丝·柴斯菲尔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