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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虚说完猛的咳嗽起来,大团的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滴在被子上,他整个人虚弱的就似一缕游魂。
落凰也不与他争执,她抬脚走到墙边,用力推开窗户。大片的阳光洒进屋内,扫去些许尘霾。陌虚被那阳光照到瑟缩了一下,更往阴暗处躲了躲。落凰见状也不在意,又走回床榻前拿起那块黑色的石头放到靠窗的桌上。那块黑亮亮的石头在落凰碰到后迅速变暗,落凰没注意到,陌虚却刚好看到,他的眼睛闪了闪。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些许菩提子在桌上摆弄出奇奇怪怪的图案,随着她的手速越来越快,那石头竟在桌上旋转了起来,终于,“啪”的一声,那石头碎成了齑粉。陌虚也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脸色却看着好了些。
“接下来该怎么调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是谁?为什么可破这惑心石?”
“你要是继续这么疑神疑鬼。保不准还有下一块惑心石找上你。你看这惑心石不知在这河边待了多久,这村子里的人怎么就一直无事?还不是因为你这满腹怨恨是它最好的食物,这里的村民都心思澄净,它找不到可趁之机罢了。”
陌虚难得的被落凰堵的说不出话。
“其实我方才也不过是借了金乌的力量布了一个简单的阵法。这惑心石最喜阴暗自然也就最惧光明。说来这个阵法还是神鸟落凰教我的,因缘巧合,她救了我一命。”
说完,落凰走到门口欲回山上补个眠,最后还是转过身看着陌虚说了句:“不要钻牛角尖,这世上还是希望多过失望的。”
回到那间小厢房,窝在暖和的被窝里落凰还在懊恼,和那老和尚呆久了,都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以往见到陌虚这样的,多半会放任他自生自灭。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世上少了他一个就如微风拂过没有任何影响。可如今,自己似乎变得有些怜悯之心了,想到他不过是性子冷淡些,还出手救了那么多村民,最后还是救了他,末了了还开导了他一番。想来父神看到这样的自己一定会欣慰的吧!落凰不太讨厌这样的改变。
皓月当空,落凰坐在山顶吹着冷风,再一次后悔自己的多事。身旁的陌虚还在不停的说着,当初怎么就会认为他性情冷淡,这分明就是一个话痨。也不知这陌虚是突然释放了天性还是怎么的,现在愣是把落凰当作了知心人,这已经是连续五日被他拉到山顶上听他不停的叨叨了,不管落凰躲在哪里都能被他找出来。此时的落凰一脸的生无可恋,拜他所赐,自己现在对他的八辈儿祖宗都了解的清清楚楚的。
“你说,没有我们鬼容医族,这世间得有多少枉死之人!”
“是是是,你们最伟大。”落凰应付道,心里却想着“有你们在,这阎王殿都快没人了”。
“伟大有什么用,要不是我族之人散落各处,只怕早就被灭族了。”
又来了!每一次他都是赞扬赞扬自己“伟大”的医族,再批判批判那卑鄙的海神。是的,现在落凰基本可以确定这鬼容医族便是那禺疆的母族,还真是要感谢旁边的话痨。按照他的说法,他们一族很早就认为禺疆已经死了,然而事实是禺疆还活着,而且确实如卜算一般,灭了自己的父族。那么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呢?也许那个救了他的人就是幕后之人,而这一切显然与北海有关。
“你们怎么确定那孩子当时死了呢?”
“那时的族长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那你们那时的族长是谁?”
“鬼容区!我们鬼容族最有天赋最厉害的人,可惜英年早逝!”
鬼容区?这名字连落凰都听说过,虽为凡人,却智多近妖,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在他的手里,连阎王都抢不来人。落凰彼时在三界游荡,虽不爱与神族交往,倒也是有几个交情好的。这地府的酆都北阴神君就是她的酒友。有段时间落凰倒是经常听到他抱怨这个叫鬼容区的莫不是神君转世,就他那医术,只怕是能叫已经到了阎王殿的小鬼也能还魂。那么以他的医术,有没有可能救下禺疆呢?
“你这般年纪的小孩应该也没有听说过他,他可是我们全族的骄傲。你别看我这医术,在他眼里只怕都是不够看的。”
“有这么厉害吗?”
“什么叫有这么厉害,他的医术就是断了气的人都能救回来。听说当时那个忘恩负义的神仙的伤还是靠我们这位族长给治好的。连上古大神的伤他都能医治,你说厉害不厉害!只可惜,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
“这样啊。”落凰若有所思。
“罢了,不说我的事儿了。对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被扔到这座山上的小庙里来呢?这座寺庙的老住持可不是一般人,不是什么人都收的。”
“还不是个你一样。”
“跟我一样?逃难到这里的?”
“算是吧。”
“我可是什么都跟你说了。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跟你一起想想办法呢。”
落凰望着陌虚笑了笑,显然不认为他能帮助自己解决问题。陌虚一听到她的笑声就炸毛了,他猛地站起来,叉着腰指着落凰道:“你这小丫头虽然是有几分本事,但怎么说我也长你几岁,见识比你多些,你可不要看不起人!”
陌虚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让落凰觉得有些可爱,论岁数,自己都可以当他祖宗的祖宗了。
“我自幼便由父亲抚养长大,他教我辨是非,明事理。他教我责任和担当,他替我挡去所有的危险,庇护我平安长大。他很强大,就像无坚不摧的大树,可他最后还是走了。”
“那你母亲呢?”
“我没有母亲,幼时我的世界里只有父亲。自他走后,我最好的朋友也死于非命,我一时心灰意冷便被送到这寺庙了。这么说来,现在的我,也算事孤家寡人一个了。”
落凰没想到这些压在心头对谁也说不出来的话,竟然如此轻易地对一个几乎没什么交情的凡人说出了口。
“逝者已矣,每个人的路都要靠自己走完吧!这样,明日我带你去别处转转,老师待在这山上会憋出毛病的。”
落凰点了点头,觉得在这山头吹吹凉风似乎也不错,
看着光华镜里落凰和陌虚并肩赏月的景象,孟章君的脸色黑了黑。
“你早就知道这陌虚和禺疆有关?”
“这都是那火凤凰自己的劫数,我一个局外人怎么会知晓?”
“那你怎么会把她送到梵净山?”
“这是光华镜依据她的缘法将她送到那里的,她和那凡人该有这段缘。”
“她能和什么人有缘?!”孟章君声音低沉,闪身消失。
佛陀暗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追了出去。等他赶到时,正见到孟章君已将昏睡的落凰抱在怀里,欲对旁边的陌虚下杀手。
佛陀连忙将陌虚护住看着孟章君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有我在她身边,谁也别想动她半分!”
“你能一直在她身边吗?她有自己的思想,显然,她讨厌被束缚。你若执意一直跟着她,只怕会适得其反。”
“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这凡人有任何牵扯。”
“她可是火凤凰,这只是一个凡人。且在这凡人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他只是作为长辈想开导晚辈罢了。”
见孟章君还是搂着落凰不放,佛陀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还是这般坚持,她必死。”
孟章君抱着落凰在山顶站了半响,最后替她捋了捋发丝,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又轻柔地将她放到厢房内柔软的床上闪身离开了。
佛陀见孟章君离开才松了一口气。他念了一句咒法想将陌虚送回去却发现他纹丝不动,细细一看,这陌虚的身上竟被施了孟章君独有的定身咒。佛陀摇了摇头,看样子,这陌虚的冷风是吹定了。
铜绿儿发现自家主人最近很是异常,虽然自从落凰出现后他就一直不大正常。自前段时间疯狂搜集三界中关于命理的古书后,他已经将自己关在书房三天三夜了。这架势,都快赶上凡人的寒窗苦读了。虽然这水族由玄冥神君分担着,可还是有些事需要自家主人定夺。这段时间主人一直闭门谢客,玄冥神君可是关切了好几次了。铜绿儿此时无比想念以前随性洒脱的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