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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之人每日潜心供奉,唯恐稍有怠慢的鬼神原来就是这样不把他们的命放在眼里,只是因为生为没有灵力的凡人便只能这般让人任意玩弄予取予求,那何必还花费精力来供奉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鬼神?”玄华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强大,从前虽然遭逢过大祸,但因自幼便知自己没有灵力,故一直寄希望于旁人,希望找一个靠得住的大腿紧紧抱住,只待自己找到线索便去报仇。可今日看到了同为上古神族的空行和孟章君的实力后,她便改了想法。她似乎不该没有灵力,既然如此,她为何不靠自己来博得一番天地?
听到玄华的话,那伏在地上的阎罗王张口便想反驳,但是看到此刻将玄华紧紧护在怀里的空行,又看看呆愣在一旁的孟章君,他又默默地把话吞了回去。这是神仙打架,自己一个冥界的低微小官儿还是不要掺和了。
孟章君张口想说些什么,可他一贯是清冷的性子,也不擅长解释什么,而且就算是真的张口要说,他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虽然他在对玄华出手的时候是收了一些力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想的是下死手,可真的出手了却是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收了些力回来,但是这些都改变不了他当时确实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事实。
玄华并未关注到孟章君眼神里的纠结和不安,她只是拍了拍空行的手示意他想离开这里,便看也不看孟章君一眼就消失了,空留下这满地疮痍见证了这里曾有一个凡人以一己之力把这冥界搅得天翻地覆。
一旁的凤凰城主却是注意到了孟章君的不同。她一直都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甚至可以说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自幼她便围着他转,她关注他的一切,自然也不会忽略掉他一向冷淡的脸庞上此时竟出现了些淡淡的无措和恐慌,此时的他像极了害怕自己犯了什么大错的无措的孩子。自从不知何时她发现哪怕有时他只是不经意间将眼神落在旁人身上自己也会不舒服很久,她便知道自己对他起了独占之心,她不允许他关注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她知道他俊美强大,这偌大的三界无一人可以强迫控制他,她一直享受着被他照料的特殊,同时也有些患得患失。本来以为只是出现一下做个证便很快解决的事,竟无意间将他也拉了进来,而且现在看起来,那个小小的凡人似乎也确实没有什么错,显然自己是被自幼一起长大的朱颜给当枪使了,想到这里,她便冷冷地盯了一旁瘫软在地一直没有回过神来的朱颜一眼。如果没有她,那他就不会关注到那个小小的凡人!
“此事确实有我的疏忽,这朱颜便交由北阴神君处置,我绝无异议。”她看着北阴神君说完后又拉了拉孟章君的衣袖低低地说到:“我们走吧。”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用这般柔软的眼神看着自己,孟章君的心也软了软。当初落凰在他眼前死去,也只有自己偷偷地留下了她的一缕精血才给了当时绝望的自己一丝的希望。如何用那一缕仅剩下的精血重塑一个上古神族的身魄,种种不易,只有他自己知晓,那可不是空有一腔热血就可以做到的。看来自己最近是将那空行看得太重了。自从在丹穴山看到了与落凰相似的雀羽后,便总觉得那空行这么多年一直占着丹穴山必定在谋划些什么,现如今又见到与她有那般相似脾性的人,在某个恍惚的瞬间,他几乎就要以为那个小小的凡人就是她。但是看看身旁这个好不容易才塑的身魂,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小心守护不敢有一丝的放松,慢慢地等待着她成长,期待她恢复记忆,又害怕她想起什么不好的。孟章君下意识地就想排斥刚才自己那个荒唐的想法,那个凡人怎么可能是她呢?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对她出手,还是下那么重的手,他甚至连想一下这个可能性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被生挖出来般的疼痛。
“走吧。”孟章君看也没看这冥界的众多鬼神,只是拉着身旁之人的手便消失了。
直到孟章君消失了许久,北阴神君才动了动。
“神君,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断案还需要我教你?”北阴神君看着阎罗王阴阴地回了一句。
“不敢不敢。”阎罗王呐呐地低头回应。
他迅速吩咐鬼差把这阎罗殿重新规整了下,只是这殿中央的大坑是神力所创,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恢复,且北阴神君一直杵在一旁一动不动,他只得将公案搬到了北阴神君下方。因那原本审判的鬼魂已然消失,他只得命鬼差把朱颜压到了堂下。
其实这个案子审起来是极简单的,阅人无数的他早就看出是朱颜使计陷害了那个女子,只是这朱颜暗示此事与凤凰城主有些关联,又想到以往凡是有关那城主的,北阴神君必然会特殊处理才有了方才的种种。现如今那些个上神的态度都十分明显,在审判起来自然就简单了许多,不过片刻,那朱颜便被压到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这个本来是她为自己一直妒恨的女子设计的结局,没想到最终确实落到了她自己的身上,这便是所谓的害人之心不可有吧。
审完了案子,阎罗王便小心地看着北阴神君的脸色,见他似乎一直都并未关注自己,心里便打起了鼓。方才自己所做的一切显然是大大地惹了自己顶头上司的不快,虽然按照他的意思审完了案子,但是似乎也并不能将功补过,他的眼珠转了转,便恭敬地向北阴神君行了一礼说到:“神君,我瞧着方才那个凡人似乎很不一般。”
“哦?何以见得?”
见自己的话果然引起了北阴神君的注意,阎罗王暗自窃喜自己押对了宝。
“这世间烟火气重,常人便只能分辨人间五味。但若是跳脱皮囊之外则感官大开,可辨灵台清浊,世间好坏,他们的这项本事甚至都超过了我们这些鬼神。我观方才那个枉死的鬼魂自始至终都躲在那个凡人的身后,不管后来是您还是其他那几位上神出现,凡是遇到了危险,她皆是第一时间找那个凡人。这便是她认定在方才那些人当中,唯有那个凡人是让觉得安全的,或者可以说是她认为唯有那个凡人才是有能力保护她的。可是方才站在这里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一个鬼差恐怕都比那个凡人强一些,是什么让那个鬼魂做出这样的判断呢?”
北阴神君的眼神亮了亮,好似解开了什么疑问一般。他看了看小心翼翼的阎罗王说到:“还算有些识人之能,今日之事便当个警告。今后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因为什么旁的人徇私,便不是这么简单了事了。”
阎罗王连声称是,待北阴神君走后,才擦了擦身上的汗,暗自庆幸总算捡回了一条命,以北阴神君的行事风格,若是真被他罚了,恐怕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那朱颜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