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鸿胭刚把敖玉城安置好，神识中就传来一阵阵的波动。
那波动不算熟悉，但却是曾经和姚鸿胭签订过的契约之一。
鬼鲛。
她微微蹙眉，伸手点在眉心处，红色的龙凰印记亮起来，在姚鸿胭的面前投射出一个虚幻的影子，巴掌大小的鬼鲛神识分身出现在姚鸿胭的面前。
他匍匐在半空中，语气恭敬而又急切。
"何事？”
这还是姚鸿胭契约鬼鲛以来，他第一次联系自己。
后面虽然见过两次，但都是安排人物下去。
鬼鲛声音有些刺耳，这些年过去也没有半点改善："主子，奴有发现了。”
"哦？”
姚鸿胭微微眯起眼睛："说说看。”
当年她让鬼鲛去到东海海底，收敛气息混进去，把海族妖蛮内部的情况摸清楚，妖蛮能够通过东海直接打到世俗界，必然和东海海族有关系。
天道毁掉契约对姚鸿胭出手，考虑到姚鸿胭是气运眷顾的龙凰，他必然会调动起所有可以调动起来的势力来对付她，把龙凰这个可怕的敌人扼杀在摇篮里面，因此姚鸿胭从不觉得海族可以置身事外。
鬼鲛道："回主子说的话，奴在海族内部打听消息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时候，低等级的海族也有了开智的迹象，尽管依旧不如鲛人一族的幼崽，但已经比十年前强上不少，”
又是这样的事情。
"奴心里觉得奇怪，就喊上鬼蛟一起查探，谁知鬼蛟查探的过程中失踪了，奴找不到鬼蛟的痕迹。”
失踪了？
这短短的话什么都没有说明白，姚鸿胭蹙眉，如果海族也出现了开智的迹象，那么按照之前所有的发现推算，那种纯粹的阴属性妖气应该大部分是以水的形态存在的.....
海水是最好的稀释，但也是最好的扩散媒介。
而且鬼蛟不见了.....
姚鸿胭微微沉思了一会儿，道："嗯，本座亲自来看。”
鬼鲛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似乎姚鸿胭出马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那鬼蛟立刻便能回来，眼神中淡淡的担忧都消失了："是，奴恭候主人。”
姚鸿胭微微颔首："四日后，本座便到。”
"是。”
眉心处的光收敛，鬼鲛的那一抹神识回到姚鸿胭的眉心，小姑娘揉揉眉心，小脸上的担忧没有什么遮掩。
"胭儿。”
敖玉城的声音传来，却是这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明显了陌流觞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重伤。
他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被姚鸿胭瞪了一眼，动作僵了僵，便放弃了坐起来的打算："胭儿，你要去哪里？”
"你听见了？”
姚鸿胭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明显已经肯定敖玉城听见了。
"嗯，不过只知道你会出去。”
敖玉城看着她："危不危险？带我一起去。”
姚鸿胭道："不危险，是在水里，你安心养伤。”
不危险？
敖玉城不相信，他虽然没有完全听见，但却看见了胭儿将鬼鲛的神识收回去的瞬间，想来这件事情和鬼鲛是有关系的，可是那鬼鲛已经是天级的修为水平，什么事情是连天级都解决不了，还要让小姑娘这个地级巅峰出手？
而且要是真的不危险，胭儿根本不可能拒绝自己。
敖玉城就是有这个迷之自信。
但却又是在水里......
在水里看不见，神识也不是万能的，敖玉城一时间有些沮丧，这是他无法回避的缺陷，而且除了那个办法之外.....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两人神识相连，姚鸿胭自然感受到了男人的沮丧，她想了想，安慰他："没事，我一个月内一定会回来的，而且鬼鲛也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敖玉城垂下眼眸，好半晌道："那你快去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屏蔽我，就算受伤了也不能。”
姚鸿胭顿了顿：".....好。”
话说着，她已经推门出去了。
啪嗒。
门关上，敖玉城垂眸看着自己遍布上身的手，强悍的身体让这些伤口好的很快，浅浅的伤口恢复的速度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只是体内震荡出来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不休养个七八天是好不了的。
而他就像身上的伤口一眼，看起来毫无外伤，实际上一肚子的毛病，根本好不了，关键时刻还不能帮助小姑娘。
自从姚鸿胭告诉了敖玉城很多东西之后，敖玉城的目标就多了一个，以前是把小姑娘娶到家，让她成为龙谷的女王，现在是努力修炼，破碎虚空，陪她一起去看看那天外的风光，一起对抗岁月的冲刷。
敖玉城缓缓地握拳，手指卷曲起来，因为用力，青筋突暴中，关节处都微微泛白，手背上还没有好完的伤口因为这样的动作又崩开了，但他丝毫没有什么反应，面不改色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缓缓地愈合。
"呵，”
敖玉城把手臂横在眼睛前面，躺在床上，半晌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
姚鸿胭不清楚情况，一路上不敢耽误，风驰电掣直奔东海边而去。
那里早就已经是妖蛮的底盘，人类的帐营往内陆推进了五十里才能看见。
姚鸿胭神识落下，找到一个妖蛮比较少的海岸，借着月色的遮掩，在妖蛮们处在一天中最为亢奋放松的时间段，一头扎进了东海。
春季的海水格外的冰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妖蛮增加的原因，姚鸿胭可以很清晰的感知到这海水中无处不在的妖气和阴气，只不过这气息太过驳杂，一点也不纯粹，她甚至都不用结界便能直接将这些驳杂的东西排除在外。
红色长裙已经收紧，变成一套贴身的衣服，长发在水中微微扬起，姚鸿胭睁着一双眼睛，眼底带着很淡很淡的金色，往海底看去。
海里面很黑，时不时有陌生的气息划过，这些气息有强有弱，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全部都带着妖气。
这里的妖蛮已经将所有普通的海族给赶走了，水里面的妖蛮虽然都不强，但数量众多，姚鸿胭开着神识，借着自己的水属性和天分，在水中小心翼翼的躲开，尽量不惊动巡逻的妖蛮。
继续往下浅了将近一百丈，妖蛮的数量才渐渐减少，驳杂的妖气阴气少了很多，但较为干净的妖气几乎和灵力是差不多的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