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我愿意尝试，但我真的可以吗

    

    老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姚鸿胭会把自己怎么样，擦了擦嘴才慢悠悠的开口道：“老夫原本是这主府中的人，但前几年由于一点小冲突，就被那几个小辈赶出来了。”

    姚鸿胭静静地听着，没有一点点表示，倒是眼神中写着“快点”。

    老者微笑：“说起来，老夫被赶出来，还是和你有一点关系呢。”

    姚鸿胭微微诧异，和自己有关？

    老者就像是没有看见姚鸿胭的表情一样，微微笑着，开口道：“这里是宇荒之地，但这里本来不叫这个名字的，这里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做‘洪荒战场’。”

    洪荒战场？

    姚鸿胭眼中浮现一抹疑惑，紧接着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同一时间洛雨钏开口道：“记忆的最开始，就有这个，只不过很模糊。”

    龙凰传承的记忆中似乎有着很模糊的影子，但由于龙凰血脉并不是拥有完全的凤凰或者蟠龙血脉，因此对于一些深埋在血脉中的记忆，并不能很完全的得到，是以这个洪荒战场在她们的记忆中也只是一段很模糊的印象而已。

    没有想到，她会来到这样的地方。

    既然是这样，那姚鸿胭大概也就想通了。

    这里应该原本和东荒大陆是连在一起的，向来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分离了出去，尽管被分离出去，还是留下了差别不算很大的空间波动，时不时会和东荒大陆有联系，这样一来，自己被卷入这里，也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了。

    老者观察着姚鸿胭的表情，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因为面前这个看起来是个小孩，实际上并不幼稚的女孩从头到尾都没有反驳或者肯定自己的猜测，就连几次试探都没有什么作用，一时间老者也有点拿不稳。

    可是，这是他这么多年来见过的唯一一个符合传说中的那个形象的人了。

    只有真正的找到那个人，宇荒之地的人才能真正有走出这里的一天。

    “相传，这里作为战场存在了很多年，直到两万年前，龙族和妖蛮一族大战，将这里的空间崩裂，将洪荒战场和原本的大陆分离，有一部分很少的人类走了出去，而我们就这样留在了这里。”

    老者微微顿了顿，盯着面前女孩的表情，可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一时间有一点失落，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讲了出来。

    “一万年前，我们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一个大祭司用自己的生命向上苍求了一条明路，上苍的指示是，万年之后，会有一人到来。”

    姚鸿胭听到这里，大概猜到了什么。

    要么说那个人就是自己，要么就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上苍的指示中，说的是到来，而不是降生，因此在我们寻找了很多年后，渐渐有人开始怀疑，因为这么多年，我们几大家族控制整个荒野，从来没有见过可以称之为‘到来’的人，知道老夫看见了你。”

    “那他们为何赶你出来？”

    听到这里，姚鸿胭头一次问出了问题。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很隐晦的惊喜，开口：“你如果告诉老夫，你是不是方外之人，老夫就告诉你所有。”

    姚鸿胭挑眉：“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老者笑着摆摆手：“哪里，这不是在打赌吗，神明送来的人，还不至于是一个杀性很大的人，你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就是赌一条命的事，老夫还是赌得起的。”

    姚鸿胭看了他半晌，直到那老者额头上冒了汗，才开口：“那你赢了，我不是这里的人。”

    老者的眼睛几乎瞬间你就亮了起来，他看着姚鸿胭，就像是看见了希望，祖祖辈辈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在不断崩塌的地方，那种压抑可想而知，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那个希望！

    “神明指示我们，到来的人会带领我们去到一个新的世界，传说那里绿草如茵，蓝天白云，不用在堡垒中躲避妖蛮的追杀，不用承受这样无穷无尽的折磨。”

    老者眼睛亮亮的，“当时神明给了一副幻境，有人将它画了下来，只可惜后来那副画毁了，没有人再看见过，以至于现在的小辈都不相信这个预言！但是老夫看过！”

    “如果没有那样的地方，怎么会有那样真实的画面？老夫相信那样的地方是存在的，也相信传说中来临的人会来到这里！只是这最后的几年就是一万年的期限，却没有多少人再相信了！”

    老者眼中浮现向往，就像是一辈子笼罩在黑暗中的人忽然知晓了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光明一样，那种憧憬和执着，不深陷于追求的人是不明白的，姚鸿胭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渴望和执着甚至是偏执，心中竟莫名的有一点触动。

    这是一片堪称废墟的地方，没有生机，甚至没有出路，大多数人从来没有见过更美好的东西，所以无法想象更加不会执着，可是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人为着一个虚幻的神谕，一个流传下来没有人见过的画卷而执着一辈子，还试图将这样的执着传承下去。

    她无法评价这是好还是坏，但她不可否认，这一刻，老者说动了她一点。

    洛雨钏看着面前盘膝的姚鸿胭的神识，那女孩十多年从来没有变过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纯粹，嘴角勾起的笑容恍若繁星一般，可以照亮这黑暗夜空下的眼睛。

    这里没有光，但是，我愿意试试。

    她好像听见了姚鸿胭这样说。

    “来临的人，”老者看着姚鸿胭，“你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

    姚鸿胭心中很感动，也很想做点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微微沉吟了一下：“实不相瞒，我很愿意做一点什么，但是......我现在也在找怎么出去。”

    老者：“？”

    这个走向不对！这不该是拯救他们的人会有的反应！

    姚鸿胭眼眸低垂，挡住眼中的那点愧疚。

    想要成为光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愿意拼尽全力，但她不仅仅只是姚鸿胭啊，她还是龙凰，换成任何一个身份，她都愿意留在这里试试，但是现在东荒大陆妖蛮的局面已经全面铺开，她真的有权力选择这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