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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柳安和汪应蛟两人同时愣住,这成国公他都没见过,更遑论夫人了?
“成国公府上的请帖呢,拿来老夫看看。”事出反常必有妖,柳安从杨来怀中拿过请帖,撕开一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汪应蛟见柳安神色古怪,不似以往,好奇问道:“柳先生?不知这请帖上写了什么?”
柳安将请帖递给他,说道:“她成国公的夫人说想要在京城办场诗会,邀请适龄的才子佳人,交流交流心得....”
“杨明曦?此人是谁?”汪应蛟只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却迟迟记不起此人的相貌。
柳安眼皮子一抬,没有瞒着汪应蛟:“杨府的大小姐,现在就住在这柳家食肆之中。”
汪应蛟一拍脑袋,可算是想起这杨明曦是何人了,可他旋即便疑惑了:“这杨府的大小姐怎么会认识成国公的夫人呢?你要说反过来本官还能理解,可为何是成国公的夫人亲自写信邀请她?还指名道姓的请柳先生您和您孙女务必到场?”
“你问我,我问谁去。”柳安翻了个白眼,汪应蛟这个问题好像将自己当成了无所不知的神仙,他又不是那朱芳薇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会知道人家心里在想什么?
“以目前来看,只能是因为成国公想要拉拢您,所以才旁敲侧击的邀请杨府的大小姐,顺便将您邀请上,这样的话您就可能会因为好奇前去赴会。”汪应蛟说的煞有其事头头是道,柳安也认为他说的很对,毕竟现在京中接连闹出这么多事情,自己也算是异军突起,一个半月不到的时间,就从布衣草民飞跃到眼下的官至太师,手持打龙鞭,就这升官速度,真可谓是亘古独一份儿了。
可柳安最不能理解的一点儿,便是那朱芳薇为何要邀请丫丫一同前去,莫非是想陷害她?
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就论现在自己的权势,那成国公凭什么有胆子陷害自己呢?
柳安决定向汪应蛟打听打听这成国公的底细,也好想出个应对的法子:“汪阁老,这成国公可有派系之分?”
“你要说这旁的国公勋贵,或多或少都跟朝里的大臣们有些瓜葛,可唯独这成国公,从不听闻此人有派系,他不亲东林党,不近魏忠贤,平日里也就跟些父辈关系不错的勋贵之家颇有来往,他的夫人朱李氏也是如此,对了!他的夫人跟皇后殿下好像关系很好,听闻当初进宫前便是他夫人教的皇后殿下宫廷礼仪....”
汪应蛟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前些日子皇后殿下不是去参加过一次聚会吗?那次皇后殿下便是在众人面前拿出了硫磺皂,此事柳先生您应该知道才对。”
要说别的柳安可能还真不清楚,可一说这硫磺皂他立马来了精神,根据富通胭脂铺掌柜付全得汇报,自打硫磺皂开售以来,富通胭脂铺就收获颇丰,每天都得有个几千两银子的入账,可别小看了这几千两,换算下来每年柳安也能分得近百万两,这还仅仅只是京师,其他各州府什么效益他还不甚清楚。
总之就是躺着收银子,这汪应蛟要收商税,富通胭脂铺也是责无旁贷的支持,第一个便将该交的税额交了上去,怎么着也得做个榜样,虽然效果不大。
五分之一的税额确实有些颇高,汪应蛟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儿,将税额的分级又调整了一番,譬如盈利多少多少银子以下的不收税,或者只收百分之一、十分之一的税,省的让那些本钱低微的小本买卖入不敷出垮了铺子,这就得不偿失了。
正了正神,柳安肃然道:“不错,多亏了皇后殿下的帮助硫磺皂才能卖的这么好,那汪阁老的意思....莫非是邀请老夫到场的不是成国公夫人而是皇后殿下?”
汪应蛟顿时犹豫了,这个想法他也只是猜测罢了,堂堂的皇后殿下想要见个人还需要如此拐弯抹角吗?更何况柳安现在地位显赫,入个宫也是极为便利,何必整这么一出?
“本官觉得...应该也不是皇后殿下...”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好像这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场诗会般,反而令不愿意参加这些应酬的柳安起了兴趣,他十分想知道这成国公打算做什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杨来,去请大小姐和丫丫她们过来...二少爷也叫上吧!”
柳安想了想,虽然对方没有邀请,还是打算将二少爷杨文才叫上。先不说他去了能做什么,单论如果柳安不喊他,怕是还不知道刚消停了两天的他又得法多大脾气,现在他成天闷在屋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柳安也忙于公务....睡觉真的是个很累人的活计,如何能将时间混过去的同时又不头疼,这是门很深的学问。
大小姐来的倒是快,就在不远的房间里,倒是丫丫正在后院练武,听到柳安叫他急忙甩下手中的石头“嗖”地一下跑了上来,一跃扑进柳安怀里可怜巴巴的撒娇道:“爷爷...丫丫想吃点心...”
说完就望着桌上的茶点呆住了,口水都要顺着嘴边留下,小手已经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好不容易才开始没两天的减肥,岂能半途而废?
柳安使了个眼色,跟随而来的孙德胜在丫丫不敢置信又委屈的目光下端走了那盘糕点,递给了汪应蛟身后跟座肉山一般的李守一。
李守一挠了挠头,望着渴望无比的丫丫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猛地虎躯一震、双目圆睁,就宛如那寺庙中的怒目金刚,将盘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怒道:“不就是吃个糕点嘛?至于吗?看把孩子馋的,柳先生您说您也是,您看看您家大业大的,还供应不起这两个糕点嘛?实在不行这银子俺出了....不就...不就是胖点儿吗....胖点儿...好像也不好哈...”
在柳安毫无波澜的目光中,李守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蝇,方才上来的脾气立刻消散,又恢复了之前那唯唯诺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