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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出王恭厂的路上,宋应升突然问道:“长庚,她们怎么办?”
“眼下她们只有一条活路可走,戴罪立功,一推二五六,将罪责全都推到徐江容龚沝谦二人身上,方能保自己一条性命。”
“我是问,将来的她们,咱们如何面对?”
宋应星停下脚步,看着宋应升的双眼,“你想怎么面对?”
“我...我不知道...”
宋应星翻了个白眼,“那就是了,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说他们心里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她们在千钧一发之际喊住了宋应升,没有酿成大祸,但宋应星两人心里还是有些叽歪。
应该说有些生气。
但生气,终究不是失望,尚有斡旋的余地。
..........
“什么?!她们二人真的敢下毒?!”
钦天监值房之中,宋应星两人束手站在桌前,对面则是惊讶喊出的柳安。
“不过她们最后关头回了心思,喊住了我们。”
宋应升赶忙说道。
“是谁指使的?”
“工部郎中徐江容和东厂司房龚沝谦。”
“龚沝谦...他好像是戌掌班的手下?”
柳安眯起了眼。
“正是,这是他们所用的毒药和仿造的契纸。”
“妄图毒害朝廷命官、伪造教坊司名契,此二罪随便其一都可杀头了,他们两罪并有,还有李蓉两姐妹,定是活不了了,老夫这就进宫面圣,你二人也随老夫来。”
当初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有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谋害宋家兄弟,柳安都能预想到朱由校龙颜大怒的样子。
“柳先生等一下!”
柳安转过头,看向矗立不动的宋应星两人,皱眉问道:“怎么?”
宋应星听到李蓉李芳二人也会被问罪的时候犹豫了。“李蓉李芳二人毕竟没有犯下大错,能不能请陛下放过她们?”
柳安摇头道:“她们二人本就是待罪之身,现在罪上加罪,就算她们回心转意,也难逃一死。”
若是指望朱由校会网开一面放过李蓉李芳,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李蓉李芳在一开始便将徐江容和龚沝谦的阴谋告发出来,她们便是立了功,可若是临到关头才醒悟,这其中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原本她们罪不至死,可是待罪之身在先,如果被朱由校知道了这件事,她们断无活路。
“那,那,先生可有办法救她们吗?”
宋应星一听她们必死无疑,有些慌乱的问道。
柳安皱了皱眉头,“你想救她们?她们可是想毒死你们啊。”
“还请先生开恩!我宋应星当牛做马,粉身难报!”
宋应星跪了下来。
哟呵,柳安一下子来了兴趣,也不急着去找朱由校了,笑道:“你喜欢她们?”
宋应星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吞吞吐吐道:“不,不是...”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没必要替你们隐瞒什么,就算陛下不杀她们,她们也断无活路可走,除非...”
柳安似笑非笑的望了望他们。
“除非什么?还请先生明言!”
就算柳安将此事压了下来,不去向朱由校禀报,为了防止徐江容二人再起杀心,必须除掉他们,但除掉他们之后呢?戌掌班情知事情暴露,岂会容李蓉李芳再存活于世?她们活着,便是平添了诸多隐患。
似他那般的人,可不会自掘坟墓,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只在翻手之间尔。
但柳安是有办法的。
“除非,你二人将她们收入房中,那戌掌班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定不会再追究了。”
这个媒婆,柳安不是很想当,但如果能借此让宋应星二人感恩戴德,他也乐见其成,将来只要抓住了李蓉李芳二人的这个把柄,也不怕宋应星他们怎么样。
凡事都要多做几手准备,这是雅茹交给柳安的道理。
“啊?!!”
宋应星和宋应升两人都傻了眼,很难相信这种话是柳安说出来的,顿时有些结结巴巴的嘟哝了几句,拿不定主意。
“不愿意的话,老夫也没办法了,哎呀,既然不想收了她们,何必在她们身上费这么多心思呢?天下可怜之人千千万,穷极一生又能救几个?”
柳安以退为进,又激了他们一下。
果然,宋应星有些慌乱,急忙说道:“我愿娶,愿娶!”
“是两个都娶,还是只娶其一?”
宋应星看了眼宋应升,“我娶李蓉!”
“我娶李芳!”
柳安微笑合手拍了拍,“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你们二人都喜爱她们的紧,那老夫便也不做那恶人,此事,就不告知陛下晓得了。”
见柳安同意,宋应星感激地磕了三个头。“多谢柳先生成全!”
“好了,她们二人终究还是贱籍,老夫会写张条子给教坊司,让他们还了李蓉李芳二人的自由,至于陛下那边,老夫亲自去说,想来他会同意的。”
还李蓉李芳二人的自由,说难很难,说简单也很简单,徐江容那种小官自然是做不到的,但柳安可以。
“学生,学生叩谢先生大恩!”
宋应星两人有些激动,对着柳安磕头如捣蒜,直到这一刻,柳安才是相信了他们二人,抬手将他们扶起,含笑叮嘱道:“好好,徐江容龚沝谦二人就交给老夫去解决,你们两人在兵仗局这些时日,对其运作想来也很熟悉了,到时候老夫会扶你们到徐江容的位置上,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谨遵先生吩咐!”
柳安最擅长的,不是用什么阴谋诡计,而是见招拆招,借力打力。
这件事情是谁得命令,不用想也知道,柳安写了封信,连同宋应星他们带来的那张契纸和毒药一并命人送去了东厂,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去操心了。
像戌掌班那种人,自然晓得他的意思。
东厂之中。
戌掌班面前放着一张打开的信纸,桌上放着一个药瓶和一张契纸,脸色极为阴晴不定,他身旁的那名小番子连大气都不敢出,极为熟悉他这副神情下意味着什么。
“呼...去告诉徐江容和龚沝谦,让他们自己请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