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么多天了,看来我是真的穿越了,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说话的人名叫张晓,是一名历史系的应届毕业生。今年毕业没有选择去考研考公,而是选择步入社会,工作赚钱,为家里减轻一些负担,好供他那刚刚考完高考的弟弟读书。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意外说来就来,张晓在去面试的路上,被一辆闯红灯的轿车给撞了,当下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穿越了,成为了汉光和三年,也就是公元180年东汉末期广阳郡蓟县一个士族族长的独子,年二十,名叫张皓,字明德。
原先的张皓在游玩时,被人从身后推下水淹死了,凶手则是当场抓获。张晓醒过来时,家人正在办理自己的后事,而自己正躺在棺木里。
从棺木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当场吓晕过去几个丫鬟仆役。经过一番解释,张晓,现在应该叫张皓了,才向家人证明自己没有死,不过他不会说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张皓了。
就在张皓在那感慨的时候,一只手从他身后伸来,搭在他的肩膀上。“明儿,想什么呢?”来人是张皓的父亲,张震。
张皓转过身,对着那人行礼,道“父亲,孩儿在想这次刺史刘明公征辟我为官的事。”
一个月前,正好是天下各郡国向朝廷举荐人才的时候,广阳郡有一个孝廉的名额,选中了就可以入朝为官。虽然是郎官,但怎么说也是去都城洛阳,哪怕是下放到南方其他郡县为官,也比这幽燕苦寒之地强。
人选就在张皓与同郡的另一个士族子弟——赵永,两人之中选出。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张皓出事了,明眼人都看出来这里面是什么鬼了,只不过凶手已经被当成抓获,就算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人家已经与这件事撇清关系了,没有证据,谁都拿赵家没办法。
显然,这次幽州刺史刘虞征辟张皓,是想补偿张家,他治下发生这种谋害竞争对手的事毕竟不光彩,传出去有损自己的声望。况且现在张皓也没什么大碍,这样的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嗯,来日你步入仕途,做事须恪守本分,克己奉公,不可做出有损我张家门楣的事情。”
接着,张震叹了口气,又无奈地说道“那赵永的姑姑乃是辽东太守阳终的夫人,定是那阳终向刺史求情,才会有如此安排。若是你二叔还在,我张家决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张皓的二叔张奉,原本是乐浪郡太守,却因病早逝了。
张皓点了点头“父亲大人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却已经将这份仇恨和耻辱牢牢地记在心里。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大之,我现在身为新的张皓,这个夺命之仇,我一定替你报了。
……
到刺史府报道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张皓骑着一匹大黑马,带着几个随从从家里出发了。自古以来,燕赵便多慷慨悲歌之士,民风彪悍,汉朝时期,由于北方一直受到游牧民族的侵扰,哪怕是文人,那也是能喝得了烈酒,骑得了烈马。
来到刺史府门前,张皓将马交给随从,对门前的守卫抱拳施礼道“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应刺史府征辟,草民张皓前来报道。”
守卫抱拳回礼,“阁下在此等候,我这就进去通报。”
很快,就有人从里面出来,不过却是那个让张皓怎么都忘不了的人,赵永。
“哟,这不是明德兄吗,居然能在这碰上你,看来你已经恢复过来了吧。”赵永走到张皓身前,面带嘲讽,戏虐地看着他。“那天我听闻明德兄被歹人推落水中,不幸身亡,心中不禁痛惜,可叹朝廷失一栋梁,张家失一孝子,我失一挚友啊。如今看到明德兄如此生龙活虎,我就安心多了。哈哈哈哈哈。”
“有劳子逸兄挂怀了,我没事了。”张皓平静地看着赵永说道。
“今日乃是我幽燕俊才赴京的日子,我记得名单上好像没有明德兄的名字呀,不知明德兄来此所为何事呀?”
“乃是刺史明公相邀,征辟我来刺史府为官。”
“哦~,那可真是可喜可贺呀,可惜我赴京之后就再也见不到明德兄了。”
这时,守卫从里面出来。说道“张公子,刺史请你入内。”
“劳烦前面带路,子逸兄,告辞。”说着,张皓跟在守卫后面进了刺史府。
整个脸上笑嘻嘻,心里mmp的谈话过程中,张皓都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不记得被赵永指使手下暗害的事情,看不出情绪,这让赵永很是恼火,感觉自己所骄傲自豪的东西,在别人眼里不过如此。
“这家伙怎么跟我以前认识的张皓有些不一样啊?”狠狠地盯着张皓远去的背影,赵永暗骂了一声“小畜生,装什么装,等会就让你知道厉害,既然得罪了,那干脆就斩草除根。”
……
张晓来到大堂内,只见里面坐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中正平和,给人一种亲切感,不用猜,他就是刘虞了。左边的是一位头发斑白,看上去年过五旬的老者。而右边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长相威严的老帅哥(以当下的审美来说),刚毅的面庞,斜飞的剑眉,锐利的眼神,高大修长而不粗犷的身形,虽然没穿甲胄,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员杀伐果断的勇将。他发觉张皓在打量这他,对着张皓微微一笑。
“小子张皓,拜见诸位明府。”说着弯腰深深地施了一礼。这个时期的人们还不兴跪拜,除了祭祀祖先,很少有人向他人下跪。人们推崇的是臣拜君,君亦拜臣,咱们在礼仪上相互尊重,你不尊重我,大不了我挂印而去,不干了。
“嗯,无需多礼,张皓,抬起头来。”说话的正是刘虞。
张皓直起身子,目光直视着刘虞,没有一丝怯场。
“嗯嗯,不错,不卑不亢,本官就喜欢像你这样自信的年轻人。听说你之前溺水,但大难不死,可见你是个有福之人呐。因为这件事你错过了郡里的举荐,本官便征辟你来我刺史府为官。”
“多谢明公栽培。小子定当……”
“且慢!”只听那老者突然插话,在场的几人纷纷看向他,张皓更是满脸的问号。
“这位是辽东太守阳终阳太守。”刘虞先是给张皓介绍这个老者,然后又问道“阳太守莫非觉得此事有所不妥?”
阳终向刘虞抱拳施礼,说道“禀明公,此番老夫从辽东来蓟县,就是想趁着这次为国抡才的机会,向明公申请一些人才来我辽东为官。据老夫所知刺史府现在并无出缺的职位,而辽东却有许多人身兼数职,实在是缺人,不如将这位张皓分配到辽东如何?”
刘虞听到阳终合情合理的要求,陷入了沉思,而张皓却有些发愁了。刚开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老头想干嘛,听到刘虞的介绍,才想起来这老头是赵永的姑父。紧接着老头的话让张皓知道了他想做什么,感情是想把自己调入他的治下,好给自己小鞋穿,这个糙老头子坏得很啊。
张皓又想到,老头说手底下人都身兼数职,那手里的权利和拿到的好处肯定不少,那自己过去岂不是抢了人家饭碗。老头可以说这是刺史的安排,那那些被抢了好处的人不敢埋怨上司,岂不是都冲着自己来了,到时候恐怕都不用老头动手了,他的下属就会帮他料理自己。
就在张皓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那个威严男子开口了“明公,辽东属国也有数职空缺,我觉得这位小兄弟也挺合适的。”说完,挑衅地看了一眼阳终。
“哦?伯圭也看中明德了?”
伯圭?公孙瓒!张皓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威严男子,这可是东汉末年的诸侯之一,和袁绍争夺北方霸权的人,虽然兵败身死,但怎么说也是名人,和阳终这种在史书里当背景板的人完全不一样。
此刻的公孙瓒官任辽东属国长史,还没有日后威震天下的气魄,不过也已经初具锋芒了。他的手下有朝廷给予他都管的三千精锐骑兵,所以并不畏惧阳终这个辽东太守。
“公孙长史是主管军务吧,什么时候开始插手属国的人事调配了?”
“呵呵,阳太守此言差矣,我只是提了一下治下的难处罢了,再说郡中事务我管不了,但我军中也缺少文吏来整理文书,参赞军事,明德也是可以去的嘛。”公孙瓒笑着说道。
“你,你这是无理取闹!”
“阳太守年纪大了,不要轻易动怒嘛,气坏了怎么办,当然你气坏了不要紧,不过若是传了出去,天下人还以为我公孙瓒把你给怎么着了,有损我的威名。”
“你,你,”阳终被公孙瓒无赖的样子给气得不轻,我辈当官的威仪还要不要了,这般与市井无赖有什么分别。
张皓见老头吃瘪,脸上没表现出来,可心里笑开了花,让你这糟老头子坑我,最好气死你。
“好了好了,两位就不要争了,”刘虞在旁边做着和事佬,“明德啊,两位明府都想让你去他们的治下为官而相持不下,这样吧,本官让你自己来决定去哪,怎么样?”
张皓忙对着刘虞拜道“此时不该由小子自行决断,一切听明公做主。”
“嗯,既如此,本官就委任你为房县县丞,于辽东属国治下,待本官上书与朝廷报备之后,委任状便会下发。”
见阳终还想提议,刘虞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因为阳终与专权的宦官之一中常侍赵忠有些关系,刘虞理都不想理他,好歹我刘虞也是皇室宗亲,幽州刺史,先前给你面子不追究赵永的事情就算了,你阳终一而再,再而三的影响我做决定,真当我没脾气吗?
“就这么决定了,阳太守,你真缺办事的官吏,回头本官调人给你。”刘虞不容置疑的说道。
“诺,下官遵命”阳终将头低下,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皓也反应过来,对刘虞拜谢道“小子领命,多谢明公栽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