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贼首张角借着给穷苦百姓治病的机会,大肆宣扬所谓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创立太平道,在各州郡发展信徒,彼辈头戴黄巾,达数十万众。如今他号召全天下太平道的信徒起义,响应者达百万。
叛军人数众多围城强攻,郡县城池守备稀少不能力敌,已有数郡沦陷。叛军烧杀抢掠,官员士族或死或亡,而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各州共二十八郡皆有战事。
还请陛下火速发兵,镇压叛乱,解救士民。”
一位大臣将这一个月来叛乱的情况向灵帝汇报。
“那岂不是说中原河北大半个天下全都反了?”灵帝震惊地说道。
这让他突然想到了前秦就是在这些地方全都出现了叛乱,最后高祖先入关中将其灭亡了。
难不成大汉要在自己手里亡了?灵帝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若真如此自己可就要以发覆面,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了。
“陛下!微臣有事起奏。”这时一个身长八尺,声如洪钟的大臣出列对着灵帝拜道。这一声也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拉回了现实。
此人乃是当世大儒,现任侍中的卢植。他还有两个有名的弟子刘备和公孙瓒。
“卢爱卿有何事?”
“禀陛下,如今贼军势大,应先派出兵马镇守京师各处关口,将贼军挡在关外,确保无后顾之忧。再下诏各郡国召集义军,整点武器,严防死守以先自保,待朝廷兵马解救。、
前段时间,抓捕叛贼党羽时,陛下下令在三河募兵,现已募得精兵两万五千余人,再加上各地方的义军,足以镇压叛乱。”
灵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点头:“爱卿言之有理,不知何人可担守备京师的重任呢?”
说着,灵帝瞥了一眼下面大臣中,一个膀大腰圆,肥头肥脑的大臣。那是他大舅哥何进,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还是交给外戚更让人放心。
重用外戚也是整个汉朝的特色之一了。因为所有人都可以背叛他这个皇帝,但外戚不会。他们的权力本就是来自皇帝本身,没有皇帝就什么也不是。
当然中间出了一个意外,那就是王莽。人家吕后一家子想取刘氏而代之没有成功,可王莽却篡位成功了,不愧是张皓之前的先行者呀。
何进也看到了灵帝的眼神,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臣何进为河南尹,戍卫京师乃是臣之本分,愿担此任。”
灵帝抚掌而笑:“好好好,河南尹勇于任职,朕心甚慰。不知还有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击破黄巾蚁贼?”
一个身长七尺,细眼长髯,站在朝堂大殿最末尾的议郎跃跃欲试,可是有人比他快上一步,先站了出来。
“此策是臣提出的,臣愿率军为陛下破贼。”卢植率先说道。
“臣北地太守皇甫嵩愿为陛下平息叛乱。”
对于出身于将门世家的皇甫嵩而言,这种上战场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他之前刚在凉州和羌胡打了一仗,这次来京城是接受皇帝对他的嘉奖,没想到这么快又有仗打了。
这时那个议郎终于等到机会,大声说道:“臣曹操愿往前线,为社稷效死。”
只不过一个轻蔑的声音传了过来:“兵者,国之大事,卢侍中是难得的儒将,皇甫太守亦是是久经沙场的天下名将。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议郎,也懂用兵之道吗。此乃关乎汉室国运的战争,若是败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曹操脸色一变,向说话之人看去,正是当朝三公之首,太傅袁隗。他也是自己好朋友袁绍的叔父。
他想上前辩驳,不料身为曹操顶头上司的光禄大夫转过身来训斥道:“曹孟德!此等军国大事是你可以参与的吗,还不给吾退下。”
曹操见状也就只好退回原位,闭口不言。
光禄大夫心中有些后怕:这袁隗可是百官之首,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曹操这个愣头青之前做北部尉的时候已经得罪了不少权贵了,现在要是再得罪了太傅。
他爹是太尉(虽然是拿钱捐的),曹操自己大不了再次丢官回家,可万一牵连到我的头上就大大的不妙了。
袁隗见曹操退了回去,便不再理他,一个宦官之后,难不成还敢反对我?
于是接着说道:“老臣推举都亭侯、谏议大夫朱儁为将,可破黄巾。”
“臣以为太傅所言甚是,谏议大夫平定交州之乱,可谓当世良将。”
“臣附议。”
一连站出来十几个个朝臣赞同袁隗的观点,这些人都是与袁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既如此,那便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镇守京师;卢植为北中郎将,由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任副将,率领北军五校将士,沿途召集义军前往冀州,平定河北叛贼;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五校、三河骑士加新募之兵两位爱卿各领一半,前往中原平叛。”
灵帝起身对着卢植等人拜道:“汉室的江山社稷就拜托诸位将军了。”
“臣等必不负陛下所托。”
经过几天的整军,两拨人马都已装备完毕,在校场杀牛宰羊祭祀上天,以求旗开得胜,快速平定黄巾。
之后两只人马分道扬镳,卢植领军从小平津渡口渡河北上,经河内郡进入冀州;皇甫嵩和朱儁则是出虎牢关后南下进入颍川郡。
遥望着两只军队远去,直到烟尘消散曹操才收回目光,心想:日后总有机会在战场上实现我心中所愿,让那些看不起我出身的人统统后悔。
……
“杀!”
郑猛手持一把大刀,将最后一个留在城头上的黄巾贼人劈成了两半,至此,蓟县西门城头上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黄巾贼了。
此刻天已经快黑了,原本蚁附攻城的黄巾军早已褪去,他终于可以放下刀,坐下来好好休息一番。
有士卒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端上城楼,恭敬地递给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郑猛。
而他也不顾身上到处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发丝往下滴,接过肉汤一口气吞了下去,也不顾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抓起碗里的肉块就往嘴里丢,大口嚼着吞咽下去。
一旁的士卒有些崇拜地看着郑猛,这三天来可多亏了这位猛士在这西门驻守,打退了一波又一波叛军的攻势,不然这西门早就被攻破了。
还得感谢那位房县县令,若不是他带人及时赶到,阻止了三天前的第一波攻势,今天蓟县还能活多少人就不知道了。
这三天来陆陆续续地有逃命来蓟县的人不断地哭诉那些被称为黄巾的叛军在附近几个乡里所做的暴行。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也是因为看到大队人马过来,事先逃命才活了下来,而他们只能看着其他来不及逃命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带上黄巾加入了他们。
想到这,这个士卒打了个冷颤,要是他们进了蓟县,估计县里也没什么活人了吧。
“嘿,你能帮我再去盛一碗来吗?”
郑猛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碗在递给士卒,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腼腆的表情配上浑身的血污,产生了极大的冲击,让他愣了好一会儿。
“啊,好嘞,您在这等我一下,马上给您端过来。”说完士卒慌张地跑下城楼。
刺史府中,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房县县令张皓,再加上蓟县城中所有的士族权贵的家主都在,大家在商量应对目前这个情况的策略。
张皓看着郭勋和刘卫,还有在场的所有人,心中有些感慨万千。
原本张皓是打算把两家长辈接走,然后再找个借口,比如在离开走之前遇到了大队的人马,然后留在蓟县抵抗黄巾赚取战功。
可没想到啊,都不用他想借口了。等张皓赶到的时候,黄巾军已经开始准备攻打蓟县了。
他心中大急,难不成这次要眼睁睁的看着城中的至亲死在叛贼手里?
只不过他这次出来就带了十几个人,而面前的黄巾军起码有数万之众。
他急忙派人去城外各个庄园坞堡中借兵,张方两家的坞堡是他亲自去的。
等人都回来集合的时候,除了张皓将两家的家兵部曲全带来了之外,其他人就带回来寥寥数十人,好几名护卫还被打伤了。
但也没办法,随便来个人说马上就是世界末日了,正常人都不会信的。更何况就算真的有叛军,那家兵留着自保都不够怎么能借给别人。
张皓安慰了一下那些被打伤的护卫,然后用两家家兵凑了近一千人。
等再赶到蓟县时,黄巾军已经快要破城而入了。
张皓让所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学着张飞故技,在身后制造大量飞尘,然后带人冲了上去。
这支黄巾军的渠帅名叫程远志,见北面突然杀出一支汉军,看这身后的烟尘不下五千人,以为是汉军援军杀过来了,于是连忙下令撤兵。
而张皓就乘着黄巾撤退的时候,带兵进了蓟县。
郑氏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哭着狠狠地骂了他一顿,说吾等老朽,死则死矣,何须小子亲临锋矢,冒死来救。
张皓也只好认错,安慰老娘。
刺史郭勋见识到了张皓的胆识,并不怪他没有诏命私自带兵。反而将蓟县的防守工作交给了他,并在城中召集青壮守城,全部听从张皓指挥。
张皓也没有辜负郭勋和城内百姓的期望,连着抵挡住了城外叛军的数十次进攻。
想着原本在场的所有人此刻已经命丧黄泉,但都被自己救了下来。一种改变历史的快感在张皓心中油然而生。
“这只是第一步,我一定可以改变更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