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前哨塔上的哨卫,在发现飞驰而来的骑兵后,只来得及朝着营中大喊:“敌袭!”
随后他便被一支飞来的箭矢洞穿了胸膛,从上面掉了下去。
前营顿时混乱了起来,黄巾士卒有的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抵抗,有的慌张地向后跑去。
嘭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骑兵冲进营地,见人就杀,不断地在营中奔驰纵火,制造更大的混乱。
黄巾士卒们四散奔逃,但是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那些跑得快的人还能有一线生机,跑得慢的人被追上了就是死。
张皓带头大声呼喊:“反抗者死,投降不杀!”
身后的骑兵们也同样大喊:“反抗者死,投降不杀!”
那些抵抗意志薄弱的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扔掉武器,卑躬屈膝,以求活命。而略过他们身边的官兵,也是信守自己说的话,没对他们下手。
这使得越来越多的人放弃的了抵抗。
中军大营内的程远志也已经得到了官兵袭营的消息。他惊怒不已,直接用刀将自己面前的案几劈成了两瓣。
“这些狗官欺人太甚,之前我放他们生路,没去追击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敢来袭营!既然你们前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前营已经混乱不堪,只好舍弃,程远志重新纠集了那些逃跑的和没受影响的黄巾士卒,摆好阵势,向着前营进发。他准备在这里跟官兵决一死战。
一个骑兵跑到张皓面前禀报道:“将军,敌将带着中军和后营的人马朝着这边过来了!”
张皓皱紧眉头,既然黄巾军已经有人组织,那在这营地里,骑兵不好对阵,得将战场转移到外面。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至营外两百步集结。”
“诺。”
一个黄巾士卒过来禀报程远志:“渠帅,官兵开始撤退了。”
“什么!”程远志火冒三丈,“袭击了我们的营寨,搞得我们不得安宁,现在又想跑,哪儿这么容易。给我追!”
那士卒觉得自家渠帅有点儿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理:“渠帅,那些官兵可都是骑兵啊,我们追不上…”
啪,程远志直接抽了他一巴掌:“要你来提醒我。”抽完,感觉自己气消了一点儿,这确实没办法,两条腿终究比不上四条腿快。
这时又一个黄巾士卒过来禀报:“渠帅,官兵在我营前两百步的地方停下来了。看样子,他们是想和我们正面对决。”
听完手下的报告,程远志顿时有些高兴,官兵要和自己决战,接着他又暴怒起来,手下好歹有上万人,官兵竟然要和自己决战,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
“将营中还能动的兄弟们都带上,我们出去,找官兵报仇!”
……
如果站在高处,你可以看到黑夜里,隔着两百步的距离有两团燃烧的火焰,其实是两支军队各举着火把在对峙。
大一点的火团是黄巾军,小一点的是张皓军。黑夜中,除了能听到火把上传来的噼啪声,就只剩下了地里不绝于耳的虫鸣声了。
但这份平静没有维持多久。
程远志心中的怒火节节高涨,来到涿郡后毫无进展,老巢被端,官兵对自己的戏耍,再加上之前承受的所有痛苦。他首先沉不住气,向张皓发起了攻击。
之前袭营的过程中,张皓已经感受到了眼前的这支黄巾军毫无斗志可言,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些人早就疲惫不堪。
这也是他敢继续在这旷野和黄巾军作战,而不是撤走,重复骚扰他们的原因。
“冲破他们的阵型,杀!”
张皓还是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其余的骑兵全部跟上。这点距离对于骑兵来讲还是非常短的,很快双方便碰撞到了一起。
前排的黄巾军根本挡不住奔腾而来的骑兵,率先被冲垮。随后越来越多的骑兵冲入了黄巾军的阵中肆意砍杀,很快便搅得他们大乱。
黄巾军节节败退,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就像是骑兵所过的地方,他们主动让出了一条路,只是这路便横满了尸体。
张皓带人杀穿了黄巾军,绕了个圈,调转方向准备再冲杀一阵。
程远志所期望的以人数碾压官兵,并没有实现,反倒是自己的部下被杀的四散奔逃,这让他又惊又怒。
有手下慌忙得地说道:“渠帅,兄弟们累了一天了,精疲力尽,完全不是官兵的对手,再这么下去,军队迟早会崩溃的,咱们赶紧撤吧!”
“撤什么撤!”程远志对手下怒吼道,火光的映射下,他的眼睛好似泛着红光。“你的意思是我已经输了吗,我还没有输,再敢说撤退,乱我军心,我就一刀砍了你!”
虽然听他这么说,但这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手下还是开口了。
“可是您看,最外围的兄弟们已经开始有人逃命了,还带动了不少其他人,军心已经乱了。只要官兵再冲击一次,军队绝对会溃散的,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放弃吧渠帅,我们已经输了!”
程远志怒视着手下,拿起刀想将他杀了,其他人纷纷阻止。有点清醒了的他,最后还是没有下手,将刀收了回去。
那人见状,继续劝说到:“趁着现在还有兄弟们抵挡,我们赶紧走,只要您还活着,早晚能再拉起比现在更多的人马,我们还是有机会可以回来报仇的。”
程远志心中十分不甘,但也只好接受这个现实:“是我害了兄弟们,我对不起你们,不过我一定会回来给你们报仇的。”
说完,他带着五十个手下,骑着军中仅有的马匹,往涿县方向逃去。
不少人看到了自家渠帅的举动,心中更是绝望,还没等张皓带人冲击军阵,他们变得更加混乱了。
不少人选择了逃亡,但是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向官兵投降。
张皓从这些俘虏中得知,他们的主将程远志只顾忌自己的性命,率先逃跑了,所以他们也为了自己不做抵抗,希望可以活命。
一听到程远志这个名字,张皓立马就了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当初带兵攻打蓟县的黄巾军头目。这么说,眼前这些黄巾军就是当初攻城的那批人咯。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我一直想跟你们算清楚蓟县的这笔账呢。”
张皓命令秦文带人收拢这些俘虏,占领黄巾军的营寨,自己则是喊上郑猛,带着两百骑兵前去追击逃跑的程远志。
……
跑了整整一宿,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程远志胯下的马终于累的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死了,直接将他摔了出去。
没办法,算起来它并不是一匹合格的战马,加上跑了整整一天一夜,实在是到极限了。
程远志被摔下来,脑袋晕晕乎乎,被手下搀扶到一旁,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手下回答道:“咱们快到了,距离赵渠帅的大营不到五里了。”
程远志点了点头:“嗯,那就好,跑了一夜挺的,让大家都休息一下吧。朝食就吃这匹死马好了。”
就在他们架起火堆,烤着马肉的时候,地面开始振动,如同雷鸣般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他们的耳朵。
所有人立刻站起来警戒,程远志故作镇定:“是赵睦派人来接我了?”
他的手下则是惊慌地大喊:“这声音是从我们来时的方向传来的,不是赵渠帅,是官兵,他们是来追杀我们的!”
“快跑!”
只不过还没跑出去多远,他们就被包围了。
张皓来到程远志面前,一脸讥笑地看着他:“程远志,还记得我吗?”
“你,你是那个守蓟县的狗官张皓,没想到那天被你跑了,我还以为你和那些狗官一样被我烧死了。”
程远志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张皓,对这个让他一开始拿蓟县无可奈何的守将,影响还是很深刻的。
张皓大笑起来:“哈哈哈,看来你还记得我,那你一定还记得蓟县死难的百姓,这样你死了,我才好那你的首级祭奠他们。”
程远志愤怒地拔出刀来,冲向张皓:“我先杀了你!”
郑猛直接挡在张皓面前,两道白芒闪过,程远志的两条大腿上各多出了一道细长的伤口,血流不止,而他也受不住剧痛,跪在了地上。
张皓收起了笑容,俯视着程远志:“先拿你的这些亲信收点利息。”
他一挥手,部下们一拥而上,将和他一起逃出来的五十个手下,统统砍杀,首级被割了下来。
程远志愤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笑出了声来了:“哈哈哈,你以为在我面前杀我的手下,会让我感到痛苦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些人死了就死了,与我无关。
在这个世上我早已没有一个亲人,所以你这种做法只会让我觉得可笑罢了。”
张皓平静地说道:“我并没有这没想,只是这些人跟在你后面,身上应该也有不少血债,我不过是让他们还了而已。你们滥杀无辜,早该想到有这一天。”
“无辜?那些官吏权贵不顾穷苦百姓的死活,罪该万死。”
他突然露出一副神秘的表情:“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晚上是谁给我开的城门?”
“我并不想知道。”
“那我就偏要告诉你,是一个叫赵坤的家伙,他派人联系我,说他让我进城,之后只要放过他赵家就可以了。
哈哈哈,只顾自己,不顾他人,我当然不会放过他,城里的所以士族权贵我都没放过。他们全都该死。最该死的还是你张皓,要不是让你跑了,今天我就不会死在这个地方。”
张皓心中诧异:原来是他干的,我还以为是黄巾军假装难民,跑进来的内应做的。这种人真的是死有余辜啊,这样还便宜他了。
走到程远志面前,张皓拿过郑猛手中的大刀:“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了,我也没必要和你说太多,去九泉之下忏悔吧。”
手起刀落,一颗首级飞出,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