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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惜月随手几道气劲过去，打在柳震雄的身上眼睛突然睁大，猛地一喘气，他就跌倒在地，痛苦的蜷缩起来。
“哈哈哈，你看，他的样子好像一条狗啊！”其中一个瘦弱的男人，半睁着眼睛，却是笑得无比开心，又无比地凄厉，双眼被温热的泪侵染都半点不觉。
“哈哈哈，像条狗，像条狗，像条狗啊！！！”
这些人明明应该很开心的，一如当初他们被这个面容和善英俊的男人牵回去一样，年幼的他们听着他讲述这明月楼里的情况，那里面不会饿肚子，不会有冰天雪地里永远变不暖的身体，还有一位很好的夫人，会照顾他们……
好似人生如初见一样，不会变就好了，他们会练一身的好武功，身为明月楼的弟子，在江湖上闯出一个名堂来，挣回来一片家业，将来给义父义母养老，不负养育之恩。
谁会料到，他们成长之后，只不过是作为一个产生内力的罐子，修炼出来的内力，尽数被他吸走。
柳震雄的今日，何尝不是他们的曾经，真像一条狗啊……
其中一个人挣扎着爬了出来，一下子跌到在地上，拼了命的要向着柳震雄爬过去。
“五哥！”柳惜月连忙跑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被一阵柔和的力气给阻止了。
“萧哥哥？”
柳萧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疤痕看上去那么可怖：“小妹，让他去吧，这些年大家心里的怨恨极深，今天不解，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柳惜月停下脚步，看着还剩下的四个身躯苍老残败的男人，原本二十九人，现下也只有他们还活着。
柳镇雄满眼恐惧的看着向他爬过来的几道身影，就如见到索命的恶鬼一般，开始忍着身体的剧痛，抽搐挣扎着往后爬。
“救……救命！救命啊！！！”
一声胜过一声的痛苦哀嚎在整个院落里响起，却没有惊动任何一处人。
柳惜月冷冷地看着几道身影趴在柳震雄身上，一口口用自己已经没有的牙齿的嘴拼命撕咬着对方的身体，一道道血痕出现，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师兄，咱们不管一下吗？”一道密音传入司徒敬的耳中，正是吴月容正握紧自己手里的剑，皱着眉头，不愿继续看下去。
司徒敬看了正和红秋仔细观看的顾卿一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管。
“小妹，你先出去吧，等下的事情不方便继续看下去，阿萧，留给我们一把剑，然后一起出去吧。”其中一个人也不抬起头，只是垂首坐在已经奄奄一息的柳震雄身边。
“二哥……”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的柳惜月眸中的泪光一下涌了出来。
“去吧，别忘了你说过要做的事情！”既然这仇要替兄弟们报了，他们说过要将这老狗一起拖下去，让他同那些因他而死的人一起那边磕头谢罪！
柳惜月闭了闭眼，转身跟在柳萧的身后，努力让自己脸上带着笑容，尽管眼泪已经湿透她的面颊，她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一步也没有停留，一步也回头。
她答应了他们，要将所有牵扯其中的人一个都不落的全部带下去！
“你们还不下来？还留在那里，难道要一起去死吗？”一出房门，柳惜月拔出自己头上唯一的发簪，对着屋顶的方向打去。
灵沫和孤城首先跳了出来，看着下面长得极美的女子，仔细看了看她的身上，并有带任何的东西。
“你把我的东西拿到哪里去了？”灵沫伸出一只手，对着柳惜月问道。
“东西？”
“别装了，我的极金翎，赶紧还给我！”
柳惜月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抬头对着上方的灵沫灿然一笑：“东西还请再借我一日，明日你就可以拿到了。”说完她看了一眼站在顾卿身边一动不能动的红衣女子，即刻转身离去，不带一点犹豫。
“她明明一早就发现了咱们，怎么一点都在乎，就那样走了？就是走，那也应该先把东西留下啊，怎么还非得道明天呢？”
灵沫看了看大家都十分严肃的面容，对于这东西晚一天拿回来，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浮动，既然柳惜月说了，明天就给还回来，那也不急着今天。
“大约是有比和咱们纠缠更重要的事情吧。”
重要到他们这些外人看光了她的身子、知道了她们的绝密也顾不上，现在一息都不能耽搁必须要去处理。
那个簪子一下就直接将他们站的那片房顶都掀了，可以想象柳惜月这个女人的武功绝对比一般人强太多，也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打一场。
司徒敬愣愣地看着刚才站住的地方，那里正缓缓冒着火苗和烟，加上里面自从柳震雄最后一声呜咽之后，响起的剑落的声音，里面的人，想必已经去了吧。
此刻的他，终于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师父吴南子常常和他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让他少去掺和别人的恩怨情仇，一个大夫，只需要收钱治病救人就行。
可看着火里的人影，他却有些不开心。
江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江湖呢？
“师兄，我们跟上去看看吧。”
吴月容是联想到了柳惜月刚才说的事情，她答应过那些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急匆匆地往那边走？
“清远师兄？”
“一起去吧。”顾卿见红秋已经像是丢了魂一样，想必她也被自己看到的东西吓到了。
“公子，夫人她是被毒死的！”
“嗯，听到了。”
“公子，夫人她是被毒死的！”
“嗯。”
顾卿知道，那位夫人应该是她的母亲，她就是明月楼和人交易的筹码。
那到底是什么交易呢？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会逼得那时已经在江湖上极有名望的明月楼楼主将自己的女儿送去青楼，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一个男人就是再狠心，对自己的孩子，总还有一些情分的。
可是两个孩子，柳原义没有学家中绝学，反倒是要去外面学；唯一一个女儿，却也是那样。
“你们听，是什么动静？”灵沫觉得有些奇怪，侧耳向着远处听去，可是什么回复都没有。
顾卿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干燥的气味，十分斑驳杂乱。
“今夜的南风很大。”
这话一出，大家几乎同一时间跳到附近的大树顶上，向着远方望去。
上方的视线极好，风渐大，吹得远处的一条火线几乎将整个天际都烧了起来。
火明显是有人放的，由不同的地方，然后渐渐烧成的一片。
“你们听，有大片的人在往这边赶，是今天原本已经停下来的那些人。”